爽天如水时候。
恰是少年意气。
但是还没等唐丰少年意气起来。
就被一场雨浇灭了。
?
如果这是漫画。
唐丰头上能冒出好几个问号。
..................................................................................
可别提了。
唐丰吃完饭这会儿,恰好是小黑收拾完往回溜的时候。
幸好小黑走的是门啊。
这要是还走的阳台,顺着绳子。
那就和雨霖铃没什么区别了?
直接顺着到楼下了。
不走楼梯,也不走电梯。
小黑到家之后听见那雨声十分感慨。
幸好走门。
旁边的五黑啧啧感叹道:“啧。你这什么毛病?”
“啊?老二?”
二黑正想唧唧五黑“老二也是你喊的?”
就被大娃打断:“老二,你不打算解释解释我那只可怜的机械鼠吗?”
二黑脑袋里面突然闪过俩字。
“完了。”
自打大哥那天从外面回来,他妈妈的吻竟然开始说话之后。
他就更怵他了。
没办法。
有心眼的人没想和你们斗的时候,纯粹看热闹的时候。
你可以不怕他,也可以不管他。
但是有心眼的人,一旦外化了。
就完了。
(?′︶`?)来自二黑的微微笑。
面对大哥的盘问,二黑也只能微笑面对。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从兜里掏出来:“这是唐丰给的。”
二黑张开手,那些金色的星点终于露出的真面目。
和小黑他们做出的银色数据粒子不相同的是——
这些是金色的流星。
是最稳定的金,做出的,最失衡的流星。
数一数。
这样的流星。
有七粒。
挂在金色的细长链子上。
只是除了这些,额外还有一只。
是一只奶糖的样子。
是那种唐丰很爱吃的兔兔奶糖。
大娃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点。
他拿走自己的那颗流星,顺便将这只兔兔奶糖放在窗台上。
厚重的窗帘被掀起一条缝。
银色的光流一点都不卡顿地将窗台上的金兔兔奶糖卷走。
..................................................................................
在某些世界的小黑。
摩挲着这份意外的礼物。
露出一个微笑来。
于是他也在想。
“唐丰是真的每一个地方都装满了摄像头吗?”
他带上这根金链子,不经意间将兔兔奶糖露出来。
不经意地从各种地方路过。
从爱情公寓的全世界路过。
至于小黑们的频道上。
到处都是他的身影。
还有他那条“金·兔兔·非真·奶糖”项链。
搞得某些小黑怨声载道。
以至于做出一些破事来。
这就是后话了。
..................................................................................
唐丰这个人出了名的“好脾气”。
就比如现在。
一不做二不休的他老人家,直接站雨下面。
狂雨。
狂人。
狂……傻狗。
就这么浇,不一会儿都得浇透了。
唐丰不管。
无论曾老师如何龟毛如何大叫都阻拦不了这小子。
展博倒是沉默地站在他旁边——直到唐丰过来牵了他的手。
他才笑一笑,跟着唐丰走。
雨滴流过唐丰的手背,穿过他们的指尖。
流入他隐秘的内心。
一瞬而过。
湿润与热。
..................................................................................
他们牵着手在雨里奔跑。
曾老师举着伞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前面唐丰和展博跑了。
子乔居然也凑热闹,拉着关谷就追了出去。
现在就剩美嘉和一菲打着伞看他的热闹。
这叫曾老师怎么打的下去伞啊?!
风穿过雨线中并不紧密的缝隙,来到每一个人的身边。
泥土的气息。
放线菌的气息。
人说。
雨不该是狼狈的。
人说。
在雨下会狼狈的。
人说。
雨和人会擦肩而过。
展博被唐丰拉着在雨中奔跑,他的心跳一声一声打在耳畔。
他听见唐丰的喘息。
他听见自己的喘息。
他们的呼吸仿佛交融在这一刻。
好像也有这么一次。
应该不会只有这么一次。
好疯。
好痛快。
展博握紧了唐丰的手,握的紧一些。
再紧一些。
风穿过他们。
时间穿过他们。
雨滴穿过他们。
他好开心。
..................................................................................
子乔纯属凑热闹的乐趣。
他抓着关谷的手腕。
踮着脚倒退。
等关谷惊叫连连,才开怀大笑地,换了个方向,带着关谷向前。
关谷一边拿自己的手掌挡着额头做那微不足道的努力,一边大喊子乔的名字。
两个人,一个人无所适从,一个疯狂肆意。
是纯粹的开心,和被迫适应后的无奈。
或许无奈中也是有一点高兴的。
不过。
关谷也确实没这么试过,他的无所适从就像是被雨云遮挡的月亮。
那暗淡的月色。
像是一滴泪。
那滴泪好像在说——
没有人会永远年轻。
再不疯狂。
我们就老了。
..................................................................................
刚刚“泪”说,没有人会永远年轻。
但子乔,会永远保持年轻。
..................................................................................
唐丰和展博的身影在路灯下慢慢拉长,又变小。
由虚到实,由实到虚。
奔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懒散的年轻人走在路上。
任凭风雨如旧来,也不再做那展翅的飞鸟。
唐丰瞧一眼展博。
一眼。
又瞧一眼。
展博想和他说什么。
又不想说什么。
最终还是开了口。
雨滴划过他的眉间,跌落在他的脸侧。
“唐丰。”
唐丰没有挪开视线,他问:“什么?”
展博想说那句话。
但是他看见唐丰的眼睛。
……
他说:“今天真开心。”
唐丰微笑:“嗯。”
展博也勾起唇角,那是标准的微笑。
唐丰松开了握紧的手,那里因为紧握露出的红痕,露了出来。
......
人会说。
爱?
人不会说。
唐丰和展博慢慢朝着家的方向走。
仿佛有什么被丢在这里。
又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这里被带走。
与之前很多次不同的是。
这次。
他们抓紧了对方的手。
子乔和关谷打从一开始就往家的方向跑。
这时远比所有人回来的快。
关谷往浴室里钻,正想关门。
就被子乔把住了门。
子乔额发上的水珠要落不落的,他挺着门,问关谷:
“开心吗?”
关谷定神,盯着子乔的眼睛,他嗫喏着。
一会儿才道:
“……不开心。”
“我要洗澡。”
子乔松了手。
他笑着说:“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喔!”
他没有低着声音,因此隔着门,关谷照样能听的清楚。
关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默不作声地想起匹诺曹的故事。
他想,小木偶说谎是为了什么呢?
..................................................................................
人会说。
好开心?
人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