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恒勋迟疑地停住了脚步,或许,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那他晚点再来好了。
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房间里母亲的声音,他立即顿在了原地,“你说,当时我要是再谨慎一些,我们的女儿会不会就不会早夭了?”
费父叹了口气,无奈地抚着妻子的肩膀低声安慰,“阿胭,这个我早就说过了,这既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岳母的错,这个孩子跟我们家没有缘分罢了,岳母已经为此自责了多年,你可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了,省得岳母再次伤心。”
房间里传来了低泣声,“我晓得,只是,一想到那孩子,我这心就痛得厉害,那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一个女儿啊。”
“好了好了,都过了十八年了,该放下了。”
房间外的费恒勋听得头皮发麻,手撑在了墙上才稳住有些软的腿。
从父母交谈的字里行间里,他提取到了关键信息,十八年前他母亲生了一个女儿,只是当年早夭了,而且,外婆这些年身体不好也是因为此事。
可是,为什么这件事他一点都不知情?他母亲当年还生了老六?还是一个娇娇软软的妹妹?!
费恒勋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如抽线木偶般回了房间。
有什么能比你刚刚知道却早已失去更让人难过?
小时候,看到大院里小伙伴们家里有可爱的妹妹,他们兄弟还为此回家闹过,记得有一次还惹哭了母亲,被父亲抓住好一顿竹笋炒肉,兄弟几人被收拾得可惨了。
此后再不敢在家里提起妹妹的话题。
原来,他曾经有过妹妹。
十八年前,那时他应该十岁了,他仔细回想,记得母亲是在外婆家住过一段时间,回家后很长一段时间卧床不起。
下午,家里静悄悄的,费恒勋悄悄打开父母的房门。
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他手心里全都是汗。
一个中午他都在想那个妹妹,梦里可爱的妹妹在娇声娇气地唤他哥哥。
醒来后他鬼使神差地溜进了父母的房间。
抽屉里有几本大大的相册,他打开了,这里,会有妹妹吗?
相册里面是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到大的照片,他翻得很快,没有,没有,没有,一直翻到最后一页,他的目光顿在那里,这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嗯?
小韩的媳妇?
费恒勋面带疑惑。
再仔细看,不,他发现不对,旁边的人他越看越眼熟,这是外公外婆年轻的时候?
他心里激荡起来,怪不得,怪不得他那天看到韩瑾正那个媳妇觉得眼熟,原来她跟外婆年轻时是这样相像。
也就是外婆现在年纪大了,他才没有一时间看出来。
小韩那媳妇今年几岁了?
费恒勋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但,这件事还需要调查一番,毕竟,只凭着相似的脸还无法确证,而且,妹妹早夭这件事又是怎么回事,他还要好好问一问父亲。
不过,有些问题倒可以先问问小韩。
“什么,你说他已经离开京市了?”
“嗯,他说了早上的火车,也没有说去哪里。”
费恒勋放下了电话,没想到那小子已经离开京市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又开始拨号,迟早他都是要回青溪村的。
看来自己还要在京多留两天,先搞清楚妹妹“早夭”的事情。
韩瑾正当然不知道刚离开京市就有人惦记他,此刻俩人已经在火车上了,当然,仍然买的是卧铺。
火车开动了,卧铺里还迟迟没有别人进来,他们就知道应该没有人买了这里的卧铺。
韩瑾正关好门,苏晓赶紧进了空间,看着果园里放着的一棵棵果苗,这些果树得赶紧种上呢。
有了韩瑾正的帮忙,苏晓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这些果树苗给移栽好了,又在商城里买了自己喜欢的种子播种。
一想到她很快她就能实现水果自由了,心情就不由得激动起来。
很好,空间正在向着她喜欢的方向升级进化。
海市。
沈悠着急地拉了拉丈夫的袖子,“快看看,快看看,他们出来了没有?”
程子聪笑着打趣,“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战友呢,怎么你比我还急呢。”
沈悠翻了个白眼,切。
“来了,出来了。”
“哪呢?”
“小韩,这呢,这呢。”
韩瑾正和苏晓一出火车站,就看到站口的程子聪夫妇,他低声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就拉着苏晓的手快速向他们走去。
“班长,嫂子,等久了吧?”
程子聪摆了摆手,“也没多久,走,我们先上车。”
车上,韩瑾正和苏晓坐在后排,他向班长夫妇介绍了自己的媳妇,“班长,嫂子,这是我媳妇苏晓。”
又柔声对苏晓说,“媳妇,这是我的老班长,这是程嫂子。”
苏晓笑着跟俩人打了招呼。
程子聪礼貌的微笑。
沈悠就热情多了,“行了,都是熟人,别拘谨。”
顿了顿又说,“小韩啊,你可真有福气,娶的媳妇长得好看又能干,这双手可真巧啊,既能做衣服又能酿酒做酱菜,这么好的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韩瑾正紧了紧苏晓的手,勾了勾唇角,“放心吧嫂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程子聪聪后视镜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牙都酸了,媳妇又不死夸他,干嘛笑得一脸自得的样子?
沈悠又问了苏晓好多做衣服的问题,正巧,她今天身上穿的大衣和裙子就是苏晓年前送给她的,过年穿出去走亲戚别提多长脸了,款式好看,做工细致,这小媳妇的手怎么就那么巧呢。
如今跟她一路交流,才知道她还自己设计了好多衣服,在她们那边还有一定的市场,说明大家的眼光都很好啊,想到这,她心里不由起了一些心思,想到小姨丈的那个厂子,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她魔怔了,这才见第一面,怎么就把主意打到人家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