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生前身后事
“臣妾是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陛下大雪天里去寻美,这般好的兴致,居然一夜未归。”
江似雾的话语调轻软,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叫人听了虽然知道是在拈酸吃醋,却不觉得厌烦。
唐冶指着江似雾,看向如烟。
“瞧,多厉害的一张嘴。”
如烟微微一笑,站起来,朝江似雾行了一个礼。
“我刚进宫,不懂这宫里的微分规矩,只唤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江似雾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瞬间一惊。
一旁的唐冶杵着脸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陛下。”
外面黄麟急匆匆跑了来。
“陛下,门外,门外,谏议院的人,都来了。”
唐冶哎了一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得,难得今天有美人在旁,外面大雪初霁,朕还没有来得及快乐快乐,学着前人红袖添香,奏乐吟诗风雅一番,就又要去和这些老头子们耍嘴皮子了。”
唐冶无奈的站了起来,对两人说道。
“朕去瞧瞧,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着朕。”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便随着黄麟一道走了出去。
吱呀——
朱红色的殿门合上,发出一阵响声。
江似雾回头看着如烟,缓步走过去,盯着她的眼睛,开口说道。
“姐姐。”
如烟抬头看着她,躬身说道。
“我并不知道我和娘娘年纪谁大谁小,不敢贸然受娘娘一句姐姐。”
江似雾轻笑一声,凑近了说道。
“你是姐姐,对吧。”
如烟平静的看着她,像是有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成了现在的样子,可是你的声音我不糊忘记,那就是你的声音,你是姐姐,你骗不了我的。”
如烟平静的说道。
“我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不过想来,是把我认错别人了。若是我身份高贵一些,倒是也挺像高攀娘娘的一句姐姐,可惜我身份卑贱,实在是承担不起。若是被人听了去,娘娘怕是会被人诟病。”
“你确实不配我的一句姐姐。”江似雾的眸子忽尔凌厉了起来,沉声说道,“而你,也确实下贱,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猜,你大抵也过得不好吧,呵呵呵……”
江似雾忽尔开始冷笑起来,随之那笑声又戛然而止,倾身上前,几乎顶着如烟的额头。
“我告诉你,一切都是你活该的,你就该死。你该死!”
如烟的眉头皱起看着江似雾,一言不发。
江似雾缓缓直起身子,看着如烟,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养心殿里,如烟的眼睛缓缓闭上。
“娘娘,您没事吧。”
江似雾走的快,一个不小心跌在了雪地里,将一旁正在洒扫的宫女给吓得脸色青白。
“滚开!本宫不用你们碰!”
江似雾一向以柔弱的形象示人,第一次这般的疾言厉色,那宫女半晌回不过神来,还是被一旁的人给拽着才勉强站起来离开了。
雪地里的冰凉让江似雾的思绪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身后跟着的婢女低声开口说道。
“既然冷静下来了,就该好好想想,如今该怎么办,眼下,天皇陛下,大抵还是不知道她已经进宫了的事,我们要不要通知一声。”
“通知什么?!”
江似雾撑着身子从雪地里爬了起来,一双手冻得通红。
“现在,还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如烟,或者,是唐冶找人来炸我们的。”江似雾回想着刚才如烟眼睛里的神色,也有些犹豫不定。
“可那个声音,确实是阁主的声音。”
“如果是如烟的话,那她回来是为了什么?”将似乎回头看着那个婢女,后者也低头默不作声, 半晌开口说道,“或许,是复仇?”
江似雾眺望着远方,开口说道。
“不管她究竟是要干什么,我们都必须搞清楚,她到底是敌是友,是唐冶派来的,还真的是如烟。”
“你可有什么想法?”
如烟低头,抓起一把雪来,只是不一会就化作了冰冷的水从指尖流过了。
“自然是有法子的,只要她是如烟,就一定成不了别人,是瞒不住的。”
与此同时,奉天殿内。
众臣退去,只留下了满殿的奏折和一张谏议院的联名上书。
唐冶撑着手臂捡起一个奏章来看了看,笑着说道。
“谏议院的人,要是知道岳龙什么知道的话,必然是少不了在他几顿的。”
黄麟笑着说道。
“话虽这么说,可是这纳风尘女子入宫,确实是有些麻烦,诗书工笔,都是要记载的。”
“在加上,太后那边,怕是也不会同意。”
“哀家就是这么一个老顽固么?”
这边黄麟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到太后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唐冶和黄麟齐齐顺着方向去看,只见太后穿着一身万年松的金丝玄袍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暖手炉,上面用苏绣刺了与长袍一色的花纹在明黄色的布料之上,说不出的庄严肃穆,天家气派。
“母后怎么来了。”唐冶往下走了几步,伸手接过那内侍搀扶着的太后,将其扶着坐到了一旁黄麟早早就备好的座椅上。
太后笑着说道。
“今儿一大早你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哀家如何能不来。”
唐冶低头说道。
“让母后费心了。”
“哀家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只是哀家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这些年来,也证明,你做的确实是没错,哀家也支持你,所谓的诗书工笔,不过是给后人瞧的罢了,前面骗骗祖宗,中间骗骗自己,后面骗骗来人,没有什么意思,百年之后一抔黄土,一切身前身后事,都不重要了。要紧的是眼下。”
“母后是看得明白的。”唐冶说道,“只是,儿子并不打算给她名分。”
太后意外的看了唐冶一眼,开口问道。
“可是还没有破了身子?”
唐冶闻言回答道。
“并不是,此人确实是儿子的女人,只是,儿子不愿意给她位份,只留在宫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