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十三缺二
这些商户,有的是迫于士族的淫威,有的是被士族联合打压,入不支出,被迫低价卖出去保个底。
说白了,只要有更好的出路,有人能带着他们赚更多的钱,这帮人是没有任何的顾忌的就可以离开的。
“只要先把这部分人吃下,步步蚕食,还愁剩下的那一半收到不咱们的手里么?”
唐冶的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白凤年之前也时时来京城看望自己的姑姑和姑父。
但是每次进来,听到他们谈论起唐冶的时候,都是十分的忧愁。
听得多了,白凤年也就大概知道,当时还是太子的唐冶多少有些是非不分,忠奸不明,并非不学无术,做个守成之君都是勉强。
但是这一次进京听岳乾说起皇上的改变的时候,白凤年还有一点半信半疑。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性可不是那么好变的。
因此,此次白凤年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为了保全白家,白凤年的说辞也已经想好了。
谁知道,这一番下来,他才惊觉岳乾果然没有说错,眼前的这位帝王和不学无术根本就是不沾边。
说话做事十分的果决,看事的角度也很明白狠辣,下手精准。
白凤年此时一点顾虑也没有了,心服口服的说道。
“陛下放心,草民必定为陛下和大宁尽一份心力。”
唐冶扶起白凤年,点点头道。
“不过朕这些只是一些大的想法,具体的一些还得由你来填充才好。”
白凤年了然道。
“陛下,这商行有十三大行,就是所谓的十三行。其中,士族在十一行中基本已经做到没有什么可突破的地位了,唯有两处,倒是可以试试。”
“说来听听。”
唐冶立刻追问道。
“一是纺织,二是医行。”
白凤年开口说道。
“纺织本就是以南方为宗,许多纺织技术,还是在南方商户的手里握着,只不过碍于这么多年来,士族借助政治力量封锁商道,所以才导致南方的许多布料都难以传到京城。”
“二来就是医行了。这医行一直以来就是在医官李家的手里握着,自从李家举家流放之后,这京城的医行就一直也没有缓过劲来。也算是一处空缺。”
唐冶听着白凤年说着,脑袋里立刻就浮现出李冰清的脸来!
想不到自己去青楼转一圈,遇到的一个女子,居然能派上这么多的用场。
“陛下?”
白凤年见唐冶眼神飘忽,就知道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走神了,于是出声提醒道。
唐冶回过神来,看看白凤年,说道。
“这件事朕记在心里了。医行就不用你管了,你只要把这纺织给朕办漂亮了就行。”
说完,唐冶眼睛悠悠一转,低头在白凤年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白凤年的眼睛亮了又亮,随后一脸崇拜的看着唐冶。
后者挑挑眉问道。
“怎么样,朕这个法子绝吧?”
白凤年立刻躬身说道。
“会员制和优惠券,这些草民以前从未听说过,陛下真乃当世奇才,若是从商,想必也是一代商界传奇。”
白凤年这些话说的真诚,没有任何恭维的意思。
他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唐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他这也不算是什么奇才,就是比他们多吃了几千年的盐而已,
算是借鉴搬运。
不过,对于白凤年的马屁还是很受用的。
于是摆摆手说道。
“好了,你进尽快着手处理此事吧,这段时间朕许你进宫行走的特权,有什么事直接来回禀朕就可以。”
白凤年有了皇帝的支持,又有白家雄厚的家底撑腰,这下子腰板是彻底硬起来了,连声叩谢,便转头走了出去。
唐冶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白凤年提起的医官李家的事情。
之前只是处于好奇问问,像现在看来,倒是得问清楚了。
不然想要李冰清去开堂坐诊,最好还是得摆出李家后人的名号来才比较有号召力啊。
想到这里,唐冶准头问道。
“李家的那个小丫头现在在何处?”
黄麟愣了一下,随后躬身回道。
“想来应该是在福宁殿里照顾皇后娘娘的起居。”
“走吧,去看看幽儿。”
……
福宁殿内,岳幽正窝在榻上小憩,屋子里燃着袅袅的白烟,端的是静谧惬意。
“皇……”
唐冶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嘘示意宫女闭嘴,却不想还是惊扰了岳幽。
后者睁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看到是唐冶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几分。
唐冶走上前,伸手将岳幽拢在怀里,抹了一把岳幽因为酣睡而熏红的小脸,调笑道。
“美人午睡图,最美也不过刚才了。”
岳幽抿着嘴,半是羞怯半是恼怒的锤了一下唐冶。
后者朗声一笑,抱着岳幽亲了一会儿。
直到逗弄的岳幽开始喘粗气之后,唐冶才收手,抱着岳幽趴在自己身上,摸着她的脊背问道。
“朕之前给你安排的那个医女怎么不在此处。”
岳幽趴着语调里还带着娇软的味道。
“臣妾不知,见过母亲之后,臣妾觉得有些乏了,就打发她出去了。不过临走时,同臣妾说什么桂花头油少用些,怕是会影响胎儿,说是要去调配一味不伤身的头油来。”
“桂花头油?”
唐冶顿时觉得有些没头没脑。
岳幽点点头,开口说道。
“是,臣妾也觉得有些奇怪,臣妾院中虽种植桂花,可臣妾却从来不用头油疏头。”
当时岳幽觉得奇怪,但是因为实在是太乏了,也就没有多问,由他去了。
唐冶总觉得这句话有些突兀,但是也没有多问。
又抱着岳幽睡了一会儿。
唐冶离开的时候,一出院门,就看到了那棵盛开的桂花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今年的桂花开的格外的灿烂,唐冶也觉得似乎这空气中的桂花味道格外的浓烈了一些。
唐冶回头,看着身后的福宁殿,心里觉得坠坠的不安。
但是又找不到什么不安的源头。
唐冶甩甩头,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抬脚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