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龟兹城的天变得通红起来。

粮草被点燃,火油又作为引燃物。

这一烧起来基本上就灭不了。

火温烤化了积雪,黑色的雪水流淌。

雪水流到哪里,火就烧到哪里。

鹿入林开始杀降卒。

一边杀,一边堆积。

这些大食人当然不能放回去,既然来了那就别回去了。

一排排的人倒下,一个小小的山丘越变越大。

裴行俭也不愿要这些俘虏。

俘虏消耗粮食,龟兹没有那么多的粮食来养闲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的都杀了。

大食人军中的匠人全部活了下来。

在翻译不断的忙碌下。

裴行俭那边得到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原来这批人在大食人那边不叫做匠人。

而是叫做炼金术师,也叫大食学者。

他们不但对攻城器械有研究,对各种学问也有涉猎。

地位很高。

他们跟随着大军不断的灭国,然后把被灭国家的文化收集起来。

统计整理后就变成了属于他们的着作。

通过简单的了解,李厥发现他们竟然也有圣人。

他们的圣人叫亚里士多德。

裴行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呆愣了一下。

他记得在很早之前就听师父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来长安的大食人也很尊敬这个人。

他还知道这个人的师父叫做柏拉图。

可让裴行俭不解的是贞观初年长安并无大食人往来。

那时候他们也才立国不久。

师父是怎么知道大食人那么多消息的?

这明显有冲突。

随着年龄和学识的增长,裴行俭发现师父跟自己讲的好多东西对不上了。

事情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是师父怎么提前知道的?

难不成真如长安传言的那样?

自己师父真的有超人一等的相面本事?

“问问他们有没有一本叫做《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会。

问是谁写的。

如果有立刻拉过来见我!”

“是!”

望着城外还没熄灭的火光,裴行俭忍不住喃喃道:

“长安要过年了吧!”

“过年喽!”

长安的孩童大声的欢呼着,孩子最喜欢过年了,可以吃到想了一年的美味甜点。

爆竹声在长安响成了一片。

长安彻底的变成了欢庆的海洋。

各家祖祠牌位前灯火长明。

人们在厨房忙碌着,院子里孩童手拿竹棍拨弄着火堆,随着爆竹发出尖叫。

饭桌前长辈在给子嗣训话。

红彤彤的篝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

在一声声的爆竹声中,新的一年要来了。

所有人在接受着祝福。

期待着来年。

颜韵和小兕子忙着张罗着。

颜白不在,两人才知道过年有多累。

两人一点都不快乐。

昨日才把各家的接年礼送罢。

一睁开眼就要过年了,然后明日又要开始忙碌。

又要开始拜年,送礼,去这家,去那家。

送出去的礼物多,收到的礼物也多。

作为书院的创办者。

随着书院学子的增多,已经走出去的学子增多,颜家收到的礼物也就越多。

身在远地不能回京的学子也托人准备了礼物。

再加上长安各家的,一到年底,就忙个不停。

礼盒都堆了满满一院子。

因为颜白不在,颜韵总觉得家里少了些什么。

祭拜完祖宗之后。

大家虽然都在说着开心的事情。

但听起来却是有些言不由衷。

此刻的英国公府邸却没有一丁点年味。

作为英国公长子的李震此时却是愁眉不展。

就连祭祖都有些心不在焉。

李震李家现在的家主,他不开心,整座府邸就没有人能真正的开心起来。

自打老家主去了辽东以后。

家里诸事都是他一个人在操劳。

现在,他儿子李敬业丢了。

准确的说来不是丢了,而是离家出走了。

那么大一个人,就算有拍花子的也不会拍他这样的。

吃的多,一张嘴还很烦人,送人都不一定有人要。

就目前得知的消息是……

李敬业应该是跑了。

李震觉得儿子李敬业可能去辽东找他阿翁李绩去了。

因为在李绩离开长安的那天。

他也想去,但被拒绝。

李敬业因为这件事伤心了好久。

再加上和他玩的最好的李厥也走了。

在长安的李敬业基本上就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根据目前所知的消息来判断,李震又有些怀疑。

因为有人看见一位骑着白马的郎君带着一群人朝西而去。

家里的白马。

也是儿子最爱的那一匹,和他一起消失。

可任凭李震如何发力,他只能查到这些。

儿子李敬业的痕迹好像被人突然抹去。

过了渭水,就再也没有了讯息。

在把所有信息整理完毕之后,李震十分怀疑儿子身边有一位很厉害的斥候。

如行军一般抹去了众人的踪迹。

李敬业的确跑了,此刻已到了秦州。

“六叔对不住了,我要不骗一下你,你肯定会把这些都告诉父亲。

如今已经离长安这么远了。

你回吧,替我报个平安让父亲母亲莫担心。”

“郎君,咱们回去吧,这苦你吃不了,乖~~~”

李敬业深吸一口气。

见有人走来,连忙把自己的家将老李拉到一边,压低嗓门道:

“六叔,你非要是乱我军心是不?”

“边关战火起,到处是贼人。

小郎君您要是真想去战场走一遭,等国公回来让他给你安排,你人也不受罪是不是?”

“再说了,西域数千里路,等你过去,少说得半年。

等你们这群人赶过去,这仗说不定就打完了。

你看老奴这话说的对不对?”

家将老李是个明白人,他早就看出自己家的小郎君是在硬撑着。

没走过远路的双脚都磨出了水泡。

还偷偷哭过鼻子。

虽已经及冠了,说到底,也是个孩子。

哪有一及冠就立刻变成大人的。

他明白,小郎君之所以还在坚持其实都是在硬撑。

如今离家越远,小郎君的思乡之情也就越盛。

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拉到一边来说话了。

李敬业闻言沉思了好一会。

就在家将老李以为自己把小郎君说动的时候。

小郎君的话突然悠悠而来。

“六叔,你说中山王走到这里的时候他犹豫过没有?”

这句话一说出口,家将老李就知道小郎君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定。

他叹着气,摇着头缓缓离开。

高侃望着李敬业身边的家将离开,他走到李敬业身边淡淡道:

“扛不住就回去,不丢人。

没有人会笑话你。

能走到这里不喊苦,你已经算是很厉害了,回吧!”

李敬业望着高侃,鼻孔发出一声冷哼,直接转头离去。

若在平日,若是别人他肯定会以拳头说话。

但在高侃面前,他最大的勇气就是冷哼。

因为,他根本打不过高侃。

现在不可能,今后也没有一点可能。

高侃望着离开的李敬业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转身走到一烧火汉子的身边。

高侃蹲下身,得意道:

“腾叔,你输了,李敬业并未离开,给钱吧!”

钱袋飞起,高侃眼疾手快的抓在了手心。

正在垛草料的黑齿常之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这两人真是闲的没边了。

一袋子钱,赌来去还是一袋子。

今日在你手,明日在我手而已。

家将老李去而复返,然后紧紧地跟着李敬业。

刚才去了官驿,写信报了平安,然后就回来了。

作为家将,他和李敬业命运一体。

自然不能不管不顾。

高侃这孩子家将老李是认识的。

当初打高句丽的时候自己大郎可是对这个孩子赞不绝口。

直言这孩子今后定会成为一员猛将。

家将老李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因为自家大郎也看周易,对识人相面这一道上面也颇有研究和心得。

可惜啊,那时候李家没有般配的女子。

如果有,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让颜家抢了去。

还有那个叫做黑齿常之的,国子学一战让其一战成名。

自那以后就消失了。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皇帝身边,腰间戴着佩刀。

腾远就不说了,老熟人,是长安妇人教导孩子的成长标杆。

浪子回头,腾远就是那个浪子。

这位在第九道宫门当差,随时可以面见皇帝。

足以见得皇帝对他的信任。

如今这群人聚在了一起。

还把自己家的小郎君也拉了进来。

自己家小郎君今后必然是英国公。

如今,自家的家主跟着这帮人一起去西域。

这就等于把整个李家都绑在了西域这辆战车上。

这一手简直出乎意料。

家将老李隐隐觉得这怕又是陛下的安排。

恐怕他们都是为了中山王而去。

但他也只是怀疑而已,细细一想他又觉得他想的有点多了。

这么点人能做什么?

没有兵士,再厉害的人也只能算一个猛士而已。

只有手底下有了兵,这才有可能成为猛将。

夜幕缓缓降临,长安彻底的变成了欢乐海洋。

节奏感十足的龟兹音又响了起来。

熟悉的“左脚,右脚,前.....”的号子声响彻全城。

小彘子难得没有出门。

一个人坐在自己的闺房内愣愣地向着远方。

过完年,三月就该是她的喜事的。

可现在......

父亲走了,高侃也走了。

父亲要为国而战。

高侃说他要为自己搏一个侯爵夫人。

如今,两个自己最在乎的男人都走了,这世道是怎么了?

就不能不打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