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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风吹不到辽东。

离开了长安,就好像去了另一个世界,仿佛被隔绝了一样。

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讯息。

三日前,胡风到了辽东军营。

休息了三日之后,今日又再度出发。

胡风很着急,头一次第一口吃,还吃了个大的。

这一次来收获很大,所有的车驾都装的满满当当。

皮子,药草,骨粉,还有很多将士们的战获。

这东西在辽东不值钱,如果运到长安,那可是超级值钱。

虽然按照少府监的规定,商队只能拿二成的纯利润。

但胡风算过,这两成的利润就抵得上他在西市忙活两年。

而且这个很简单,不用磨嘴皮子,统计清楚,留好备份文书就可以离开。

到了长安就算交差,领钱走人,然后准备下一趟。

下一趟走也不空手。

带一批货物,走一路卖一路,到了幽州基本就卖完了,这一路也是赚钱。

虽然不多,但大家都明白这是顺手的事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跟着胡风一起的各族伙计原本以为要经受很多的刁难,没有想到这么简单,一时间惊喜异常。

直言,军中有人就是好办事。

胡风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把装满信件的防水牛皮包贴身携带。

他已经分好类了,按照州府来分的。

到了地方他都会交给地方官驿。

再由官驿送到将士们的家。

将士们很满意胡风的做法,个别胆子大的,把自己的战获交给了胡风。

希望他帮着卖掉,然后把钱给他的家人,希望家里人拿着这个钱买个小牛犊或者驴子使唤。

胡风匆忙的从辽东离开,他准备六月的时候再来一趟。

颜白现在没有心思去跟胡风送别。

辽水岸边一丈处的河水里面已经立起了一个水泥桥墩子,岸边的台子已经和它勾连上。

很结实,能走人。

河对面的苏定方还在杀人。

随着建桥的意图被高句丽看破,高句丽人就跟疯了一样没日没夜的过来骚扰。

独孤渐明已经收集了三个耳朵了。

他这样待在后面的人都能砍杀三个敌人,收集了三个军功。

可见高句丽他们的骚扰是多么的频繁。

颜白也不打算等下去了。

现在,不但有高句丽人,还有室韦人,靺鞨部,粟末部,乌罗护部也开始跟着高句丽聚集。

他们准备来个大的,意图在桥还没有建好,唐军被河水阻断的这个时候。

把苏定方这波人全部吃掉。

高句丽人用了唇亡齿寒的例子。

他们把所有能联合的各个部族都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为自己部族而战的同盟。

颜白如今的打算是先灭掉乌罗护部。

乌罗护部又称之为乌罗浑国。

这个部族的前身是北魏时的乌洛侯,害怕被契丹吞并,他们和室韦部联合在了一起。

如今他们部族的五千人聚集在辽水和黄水交汇处的一片谷地。

离现在颜白的大营不远,腾远说约莫两百里路。

不是很远,颜白打算学李靖,用奇兵,来个出其不意。

在深夜,颜白带了一千人悄然离开。

这一次颜白为长史,尉迟宝琳为将领,李景仁为校尉,高侃当传信兵,刘震撼等人为先锋。

孙书墨领了八百人当辅兵。

不是颜白不想当主将,问题是到现在颜白还不知道自己在军中所任何职。

别人这次都有战时官职。

自己到如今还没有。

尉迟宝琳这次的武职是五品的定远将军,可带领两千人马。

李二好像把自己忘了,连个简单的称谓都没有。

就一个长孙无忌的右官。

右官是什么,做什么颜白一概不知道。

最头疼的是长孙无忌现在还没来。

辽东现在的局势不能再等下去了,等这些部族被高句丽整合到一起,然后不断的消耗。

大唐耗不起。

没有人会在冬季跟这些人打仗。

要分而击之。

所以,颜白这次选择主动出击,辽东大营就全权交给许敬宗了。

有他在颜白放心,只有他阴人,没有人能阴他,他不去阴别人就算烧高香了。

如果不是契丹还有用,他都准备把契丹阴掉。

颜白这次出来所带的一千人都是长安府兵,年龄三十出头。

这个年纪属于是老兵了,而且都没有雀眼,夜里能看路。

这一次颜白还带了火药。

颜白在陈摩诘和腾远的带领下走着小道,这里面没有斥候。

斥候不会来这里,现在的斥候都是围着大军转。

两百里路颜白等人用了四日。

等居高临下看着乌罗护部营地的时候,颜白才觉得自己有些高看乌罗护部了。

凌乱的营地,大呼小叫的乌罗护部人。

在某处角落里,还有半大乌罗护部人把羊绑在树上,他站到羊后面,对羊行“苟且”之事。

在他身后还有人排队,吆喝着,好像是在计时!

“娘的,真辣眼睛!”

孙书墨倒是见怪不怪,嘿嘿一笑:

“侍郎,这不算什么,长安也有,都是一些异族小子,无法无天!”

尉迟宝琳见孙书墨舔着嘴唇,忽然道:

“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没有这么干吧!”

孙书墨疯狂的摇头,委屈道:

“小公爷,我只是好赌,虽然也好色。

但这…这怎么下得了手啊,这要是被人知道,我也就不做人了!”

尉迟宝琳嘿嘿一笑:“我就是问问,你紧张什么?

娘的,看来守关三年,母猪赛貂蝉,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孙书墨嘿嘿一笑,他决定少说话。

他开始粗略的计算着下方乌罗护部营地的人数,心里默默盘算着这次能搜刮出来多少战获。

他知道这次来是颜白给他的机会。

孙书墨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一个机会了。

做的好,能当个正七品,这已经顶天了。

自己的德行有污点,虽然没有人说,但是不会被遗忘。

朝廷选官本就如此。

做不好,就永远在兵部当个从八品的芝麻小官。

掌固虽好,也不累,但说不定哪天有人来了,说换就换了。

颜白扒了扒积雪,露出雪下面的松针,然后舒服的卧在上面:

“哦,我亲爱的将军,这一仗怎么打?”

尉迟宝琳被恶心的不行,看着不远处的乌罗护部,笑道:

“咱们这次的人少,我打算天明的时候出击,直接冲阵。

所以,俘虏不要,我打算学苏大都督,车轮放平!”

颜白点了点头:“好,我听你安排!”

尉迟宝琳笑了笑,看着颜白道:“我本想夜里出击的,但我觉得天刚亮的时候最好,夜里变数太大,而且咱们只有一千人。”

“好,听你的!”

“你帮我掠阵!”

“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