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国丧
君衍照例上朝,下朝时分,却接到了一封密信。
是白锦的字迹。
【殿下,城郊竹林,救命!白锦。】
君衍眉心一紧,便匆匆赶往竹林。
竹林深处,布满沟壑,直至深夜,君衍依旧未从竹林而出。
阖宫上下,禁军全军四下寻找,最终在一处水沟边,发现了太子殿下的尸体。
君衍浑身插满了半截竹简,竹简处满是尖锐,一个个血洞,触目惊心。
在君衍的身上,唯发现半张密信,唯有白锦二字。
皇后得知此事病危,皇上听朝,举国哀悼。
只是皇上皇后皆病倒,定于七日后为太子殿下举行丧仪。
白锦看着那半张染着血的密信,归于相府之中,闭门不出。
明府,温情哭到晕厥,明霄常伴于身侧,哄着她喝水吃饭。
温府,温夫人得知此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眼中已不带一丝怜悯。
她的小外甥,那令苏府上下都骄傲得要溢出言表的小外甥,凤吟国毫无败绩的冷面战神,她曾呵护在手心里,日夜照料的小外甥。
终于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温夫人长叹一声,将这则消息燃烧殆尽。
“夫人,我们手中的所有兵将都已经交于明府,成败,在此一举了。”
温言望着天,七日后,天色将大变。
皇上悲痛欲绝无心国事,将一切事务交由左右二丞相打理,自己每日陪在皇后身边。
白府内,白锦与李氏受到圣旨,进宫侍疾。
临走前,李氏将春梅叫到身边, “春梅,我不在府上的这几日,你切记一定要收好这个匣子,这个是我娘家的东西,就算是老爷来拿,都不能交于他,记住了么?”
春梅将匣子接过, “遵命,夫人。”
李氏与白锦入宫,一同去的还有几家侍疾的夫人,都是朝中重臣的夫人小姐。
“听说皇后娘娘病的不轻,哎呦,太子这才刚薨了,要是皇后……”
“闭嘴,嫌自己命长是不是!”
“对阿,听说此番入宫是明丞相提议,估计也是要让我们好好陪着皇后娘娘。”
“轮也轮不到我们,还有温夫人在呢,我们在也就在外面跪候。”
“还有安康郡主,她总进宫,最后的荣光,还是让她们占了。”
宫中,一片凄凉。
皇上常伴于皇后塌前,可皇后依旧是晕厥的时间大于苏醒的时候。
“皇上,让臣妇来吧,您好好休息,国事为重啊。”温夫人伏与地上,跪求皇上。
其他的妃子以及夫人小姐们同样跪着,皇上身体也有些吃不消,正摇摇欲坠。
白锦走上前来,对着皇上的穴位按了几下,皇上便昏睡过去。
“魏公公,皇上已经几日不眠不休,快些送皇上回寝宫。”
魏公公应了声,与一众宫人带着皇上离开。
明贵妃起身,与温夫人一起,将众多夫人小姐安排在偏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门前,却有御林军把手。
夫人小姐们都有些担心,脸上不免显出慌乱。
这里身份最尊贵的,当属白锦与李氏。
“孺慧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要不您帮我们问问?”
“是阿,安康郡主,您是郡主,这些报御林军定是不敢拦着,若是不用我们侍疾,就准我们回府可好?”
夫人小姐们都将白锦与李氏围住。
“诸位夫人,先别着急,兴许温夫人不放心我们,想自己照顾皇后娘娘,等她休息的时候,自会召唤我们。”
许画芷也在其中,担忧的站在白锦身边, “锦儿,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是很害怕,我们没事吧?”
白锦拍了拍许画芷的手背, “姐姐放心,这是在皇宫,我们又有这么多人在,能出什么事?”
许画芷点着头, “好,那就听你的。”
凤鸾殿正殿,皇后虚弱的躺在床上,而温夫人手中拿着药碗,并没有急于喂下去。
“还记得小时候生病,都是姐姐这样照顾在床侧,想那个时候,我是把姐姐当成母亲一样看待的。”
温夫人一字一句的说着,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皇后咳了几声,隐隐咳出血来。
“灵儿……”
“不要叫我灵儿,皇后娘娘还是叫我温夫人吧。”温夫人干笑了声,“从我嫁到温府开始,就已经不是苏灵儿了,不是么?”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都有怨气。”皇后撑着床板,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年你与凤侯爷情投意合,可父亲属意温言,不愿你嫁与兵将,将你嫁与温言,我又不曾支持你,所以……”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如今侯爷家庭美满,与侯爷夫人恩爱非常,我也将情儿嫁出去,芷陌也一表人才,已经没什么遗憾了,是吧?”
虽然这样说,可温夫人的眼里,却没有丝毫释然。
这么多年,温凤两家不曾来往,若不是温芷陌意外与凤瑞安成为好友,怕是两家一辈子都不会会面。
温夫人时常想,这到底是缘分,还是孽缘?
“灵儿,当年的事情,是姐姐对不起你。”
这是皇后心中一直觉得愧疚温夫人的事情。
温夫人与凤侯爷两小无猜,显然一对欢喜冤家,但苏太傅不同意这门婚事,趁着凤侯爷出征之际,将小女儿嫁给了刚刚中举的温言。
温言追求温夫人许久,为人性格温和,也算是一门良缘。
世人皆称好,为由新娘以泪洗面。
凤侯爷得知此事,一封信送与温夫人,惜别年少,与三年后在老侯爷的安排下,迎娶如今的侯爷夫人。
皇后当年不曾支持温夫人,以至于姐妹之间大吵一架,后来才逐渐平息。
但这件事情,始终都是二人之间的锐刺。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嫁与青梅竹马成为一国之母,你倒是圆满了,我呢?是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么!”
温夫人直接摔了药碗,苦味飘散在正殿,令人窒息。
“苏桢,你可曾想过,你与那君川交心畅谈的时候,我正与温言两两无言,你可曾想过,你与君川恩爱两不疑,我与温言同床异梦连手都不愿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