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大臭呆呆的看大刘和于文说话。大刘把脑袋一甩一甩的,嘴里左一个嗨球,右一个嗨球,使劲睺着嗓子,对于文说:“不是我说呢,就凭他们厂那几个人,还想和咱们比?开球啥玩笑呢———没问题,咱们比下去他们,那就是绵绵的。”

“问题是,人家钢厂,他们可是专门炼钢的,别小看他们。”于文考虑问题时,总是站在那想半天,有时候不吭不哈能盯着电炉看一两个小时。他不关心其他事,男子里都是电炉。

大刘依然满脸不服气,说:“我知道,他们厂大多数是俺们铁建回来的一帮家伙,”大臭在一旁插话:“是的呢,俺们一起的好几个都分到钢厂了。嗨,奈球家伙都是些球混混。太了解他们了。”

大刘赞同大臭的这句话,马上说:“就是。那几个家伙,我还不知道?太了解他们了。”

郭国柱和几个年轻工人也围过来。大臭越发有了兴致,高兴地说:“就是。俺们在铁建的时候,有一次,俺们一块的康窝窝———现在就在钢厂呢。得揽了个女的,……”

大刘一听,这他妈的大臭,又跑调了。就赶紧打断大臭:“咱们干咱们的,先不管他们。”转身对大家说,“昨天刚听段长说的,今天上午,一会儿,钢厂的人要来,交流一下。实际上,谁不知道呢,就是看看咱们的水平咋样。”

大臭好奇到:“几点来呢?”

没人搭理大臭。大刘忽然问:“车师傅今天不上班?”

郭国柱清清说:“好像是调班了。”

大臭一脸坏笑:“是不是又是小赖呢?呵呵呵呵。”

大刘不笑,猛一转身,对郭国柱说:”你去叫一下高车上的人,赶紧装炉,九点多可能钢厂的就来了。”

郭国柱这时候已经看见岳红枫过来了。就远远的对红枫一招手。红枫知道是用车,直接上了高车铁梯。

大刘和于文说:“走走走,咱俩去找找段长,”又扭头看着郭国柱说一句,“你给看得点啊。”

段长不在办公室,有人说段长去车间办公室了。

大刘和于文急匆匆地往车间办公室走,于文有点赶不上。一进车间办公室,他俩不由地说,嚯,今天办公室咋这么多人了。

贾主席和马书记这边,正坐着两个像是保卫科的人。再探头看看主任办公室,那面也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偶尔听到几句,好像说采煤机摇臂怎么,技术组的人也在。大刘探头看见了段长。段长欠着身子出来,说:“等一会。等炉子化开了。”

“不是说,钢厂的要来么?啥时候??”大刘问。

“一阵阵就要来,化上了哇?”

“化上了。”

“钢厂的来,主要是想交流一下技术,听说他们也要上一个新设备呢,跟咱们学学。”

“跟咱们学?”

“就是呀,所以咱们需要拿出最好的水平来,一会厂里生产处的也要来,你们可是要闹好啊。于文,技术上,你多看得点,关键时候就露他两手。”

“嗷,嗷。”于文木纳地答应着。

更不能容忍的是,这个南方钢厂的一些炼钢工,骨子里透着清高。张嘴就是:你们北京也有炼钢?!开炉有几天了啦?!你们领头的是八级工?!表情语言充满了轻视。

那天,正赶上他们对口交流的炉台炼一种轴承钢,这可是当时国际上电炉冶炼特殊钢难度最高的标志。工艺复杂不说,看炭花也最不容易把握。

炉台上的南方工友们本来就对北方来的戴着顶级炼钢工“帽子”的工匠不服气,便在冶炼的第一个关键当口儿,舀出了一勺钢水,对北方炉长开了口:“这钢种我们炼得少,看不准,请八级老师傅一锤定音,我们也跟着学习学习。”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服气的味道。

看有热闹,呼啦来了一群人,里里外外围了几层。早就憋着一肚子气的北京工友,可找到了机会,岂能放过。个个凑近炉长,小声鼓动:“别客气了,给他们露一手儿!”

过了一个小时,炉前涌进来一帮人。段长热情地介绍情况。

来人中,有几个人背着手,仰头望厂房顶,皱眉咧嘴,互相咬耳朵,意思是,好家伙,看着破烂厂房,解放前的建筑。就这,还能炼出好钢?一脸轻蔑。

张段长介绍完情况,见差不多该舀样了,就对大刘说,“可以了哇?舀样哇,于文。”

大刘回身看看,对郭国柱说:“你来。”

郭国柱稳稳地把炉门提起来,拿起来一根长柄勺子,熟练地探进炉子,舀出一勺钢水,倒进钢模里。

于文马上过去,看一眼,扯扯嘴角,露出微笑。他看见钢勺内,钢水已结了膜,过了火候,便让郭国柱从工具架上重新拿了一把新钢勺。他自己从炉内舀出了一勺钢水。没往钢模里倒。他扒开钢勺里的渣液,对着迸出的钢花仔细地看了几秒钟,随即说了个数。声调不高,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钢厂的几个人,互相交换一下眼神,脸上都显露出吃惊的样子。内行里的人都知道,这是看看炭花。炼钢的看炭花标准,与车工车轴是一个道理。都有个正负公差。不超过范围都算合格。看炭花成分,能判断出百分之正负零点一、二就是顶尖高手。而于文报出的却是没有公差的绝对数。只听其中有个人问道:“师傅,你肯定就这个数?”

“嗷,就这个。”于文似乎懒得说。

顿时,钢厂的同行,嘴里啧啧起来。张段长一脸掩饰不住的一种的自豪,佯装着平淡,说:“等等,快送化验室,等等再说。”大刘让人倒模子里,送化验室,扭头:“等等再说?“

“不,等化验结果,再说。”

随后的化验室报告结果,含碳量与炉长于文的判断分毫不差。

可是,钢厂的人里,有人小声嘟囔一句:“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哇?”

大刘不干了,大声嚷道:“这还有个昏人了?”

钢厂带队的人马上笑道:“开玩笑开玩笑!”又叹口气,“嗨,几级工?不会是八级工吧?”

郭国柱一直站在旁边,全神贯注地听着,眼巴巴地望着于文,心里热乎乎的。他扭头看看张段长,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想主动找车间领导,想把那天看到车师傅从高车组出来,之后一直没有离开炉前,甚至在融化期间一直在炉前和大家闲聊的事,说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