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季夜脑海中有个猜想。
白祈点头承认了他的想法:“岑家。”
“云淮是个聪明人,狡兔三窟的道理,他应该比谁都清楚。何况完美基因的核心技术太过紧要,如果放在一个地方,很容易被人盗走。就像做零件一样,交给这个做一点,交给那个做一点,最后再汇总起来,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秘密不外泄?”
季夜分析的很对,白祈垂下睫,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无故有些沉闷之感:“岑家跟随云淮的时间最长,也最忠心,那些极为紧要的东西,一直都掌握在岑家手里。唐家虽然投靠了他,但有岑家压着,想必日子不太好过!”
“你是想……从唐家这条线入手?”季夜听懂了。
白祈捏紧了手里的盒子。
来怀山这一趟并不算亏!所有的事情,在今天全部理顺了……
她沉缓道:“唐家老三是个很聪明也很有野心的人!加之跟随云淮的时间不长,如果他在心里认定,云淮是可利用的对象而非可追随的对象,这些年……恐怕在异地生存,着实费了些心思。
就像韩轻雨一样,的确不是什么出彩的大人物,手段也很卑劣。然而这样的人,最容易掌握到一些关键信息,也最易被其他利益打动,做出叛主出逃的事情来。”
岑家追随云淮多年,早就跟他是一条心。可当年自己给予岑家的利益足够丰富时,他们还不是背着云淮偷偷帮助自己?!
本以为岑家本事大,能够将这个秘密隐瞒下去,然根据最近以来的发现,不管是她在h组织发生的事情,还是在m洲生物研究所发生的事情,云淮就像掌控者一般,不见其人,却从不缺席诸类大事。
岑家与她私下的那些的举动……云淮自然清楚!不过前不久从小熊嘴里得知,如今组织里备受重用的,依然是岑家?!
那就只能说明一点了!
云淮明知岑家的背叛,却从不开口,亦或者……拿这件事敲打过对方?
总之,无论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赎罪,如今的岑家极其老实,安安心心在云淮手下卖命,简直比那些死士还要忠心。
想故技重施,在岑家身上找突破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倒是这个唐家嘛……值得一试。
白祈忽然抬睫,唇畔划过一丝微笑:“季夜,你知不知道四大世家的钥匙?”
季夜骤地顿住:“什么钥匙?”
白祈凝视着深青色的盒子,将它的裂缝再度拨开,露出那个小小的锁孔。然后,将特意揣来的圆柱形笔状物品取出,打出一束光,对着那个锁进行扫描。
一边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缓缓解释道:“华国建立之初,家家户户都很贫困,那时稍微有点资产的,亦不会刻意在外边显露,反而藏得极深。像季家这种通过自己后天努力,顺势而上打下一片家业的,实在不多!
京城的四大世家……底蕴极深……这份底蕴,却不是在华国建立之后积攒起来的!而是靠老祖宗的努力。”
季夜不关心这些,自然无从得知,白祈也是听白老爷子有次意外提起,当时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此刻才意识到了它的重要性。
“你的意思,他们藏了东西?”
白祈道:“是!不仅藏了东西,还是四家联合起来一起藏的!说来好笑,四家的关系并不怎么好,然每家都身怀异宝,又都怕其他家族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家的那一份,将其余三家卖了出来。
所以四家便商议着,趁着旁人的目光还没转过来,赶紧将屋内贵重的珍宝全部藏在一个地方。”
“藏在一个地方?”季夜笑了笑,“那他们的子孙后代取东西时,岂非多有不便?谁知道拿的是谁家的东西?”
“这我就不清楚了。”白祈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讲什么趣闻似得,饶有兴致道,“或许是同一屋檐下的不同四间屋子?亦或者……四个洞窟?四个箱子?总之,他们倾四家之力,将重要物品尽数转移了进去。每个家族的掌权人,都留着该宝库门锁的钥匙。”
季夜听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是夸一夸四大世家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呢?
本族事宜,最忌讳旁人插嘴。如此重要的东西绑在一起,就不怕后人争夺起来?
白祈太了解季夜了,见他不说话,大约猜到了他心里所想,笑笑道:“壁玉无罪,怀璧其罪。他们四家的老祖宗们,应该是担心这个!匆忙之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勉强凑合在一起。反正……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嘛!为了防止他人告密,在当时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将目光再度转到盒子上:“至于后来的宝物如何拿取,如何分配,如何不被其他三个家族的人所觊觎,我对此并不感兴趣,也不想深思。唯有一点——爷爷说过,四大世家的发家史并不干净,那里面的异宝也没有取完!
他们嘛,借着这些隐藏起来的东西,在新的时代迅速发家,占尽了便宜。子孙后代日子好了,便不会过于惦记藏在某处的异宝!何况,如此秘辛,一般也只有家主极其直系才会得知。爷爷能知晓这么多,完全是出于巧合。”
季夜点点头,回归正题:“你的意思,唐远清送的这个盒子……里面很有可能装着所谓的宝藏钥匙?”
“嗯。”白祈认真回忆道,“他以前每每拿着东西来找我,表情皆是轻松愉快,或是略显紧张的。唯独那一次……唐远清异常严肃,即便是遇到无法攻克的研究问题,他都从未露出那般端严肃穆的表情来。
仿佛……将他全部身家都托付给我了般,有种奇怪的感觉……正因如此,我才会对这个盒子印象深刻!后来我扎伤了手,没有在意它的情况,到底是丢了还是失踪了,唐远清并未告诉我,只是回想起他那几天的表情,好像是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