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迎夏双手捂着被打得红肿不堪的脸,整个人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安哥哥!你居然叫人打我!”
刘霖安无情地皱起了眉头,随后挥手让识颂把白迎夏拖走。
识颂领命,尽职尽责地让白迎夏再一次体会了当人形扫把扫大街(?)的滋味。
一直到白迎夏被拖离常初瑶的视线,刘霖安才又重新握紧了常初瑶的手:
“瑶妹妹,白迎夏她平时就是这个样子,让你受惊了。”
真的吗,可是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开始对白迎夏的作妖波澜不惊了诶。
呃,但是如果是指她的那个听了人神共愤的哭声的话……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有一说一,这谁顶得住啊!
不过常初瑶也没忘记履行女主应尽的挑拨男主和女仆之间关系的责任,她忍着甩开的冲动反握住刘霖安的手,面上试着挂起一个纯天然无公害的微笑:
“是吗?难怪她总是如此呢。不过没关系的,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只不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上抚水岛来的,看起来我以后出门得要处处小心着些了,免得又踩了她的尾巴。”
话毕她觉得此刻自己应该有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增加可信度,但是她的泪腺长得和白迎夏不太一样,努力了半天也没挤出伤心的眼泪来。
所以她用力地咬了咬牙狠下心去,偷偷拿指甲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希望这种在别人身上百试百灵的催泪法则能一样管用。
事实证明这个手段确实很管用,管用到她的泪腺挤出了比她需要的更多的眼泪。她赶紧拿手背揩了一把眼泪,眼眶红红地看着刘霖安。
你哭我也哭,看看谁会输!
不是等等,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是从何而来啊?
不管怎样,还在剧情里的刘霖安似乎很吃这一套,立刻抓紧了常初瑶的手,叹了口气:
“或许是我的人对船只检查不认真,让她混在船舱里了。我记得银叔说码头上只有我们一艘游轮。”
他又捏了捏她的手,温柔地轻声安抚道:
“别哭啦,到时候我跟泽和宸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找找闻思雅姜云心是不是也跟过来了。要是真的抓到了,直接叫识风识雅识颂把她们丢水里喂鱼就好了。你也别说些处处小心的话,我会帮你。”
剧情想要我当白莲花是吧,可是我不想诶。
常初瑶左思右想,觉得自己编出来的饱含那种白莲花感觉的台词听起来都怪茶里茶气的,有一种白迎夏是正宫而她是三的错觉。
而且怎么说呢,这样的台词就是把台本摆到她面前让她棒读她都觉得别扭,更不必提现编还要声情并茂地演讲一番了。
但是她也不能公然说“好”。毕竟她和风千因有约定在先,她的改编不能是乱编,只能在原作的基础上稍作调整,还不能太影响剧情。
唉,永远怀念我在校花评选大赛的舞台上吹卡祖笛的日子。常初瑶借着自己“心情不好”的借口,光明正大地撇着嘴,想。
……我豁出去了。茶就茶吧,干嘛那么还原人物设定,又不是在玩语c,也没小警察管我有没有不还原角色。
常初瑶做好了摆烂的觉悟,深吸一口气,牵着刘霖安的手笑了笑:
“算啦,安哥哥,毕竟同学一场嘛,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我想,白迎夏同学她们应该只是一时没想开,到时候教育她们一番再让她们和我们一起生活一个月,她们自己想明白了应该就都好啦。”
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指的是你的最终目标是杀了她是吗。
常初瑶还是没忍住,开始自己吐槽起自己。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失去剧情之力以后思维被影响同化的速度反而加快了,也不知道自己以现在这个样子走出去会不会被人打断腿。
刘霖安听了这一番善解人意的话,免不得多夸她两句,牵着她的手又晃了晃:
“还是瑶妹妹最善良了!好,我听你的!”
叫了竺画去寻找多余的空别墅,常初瑶看着她和刘霖安相牵的手,上一次轮回的记忆又铺天盖地地袭来。
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就是在这个时候剧情时空遭受了一次无妄之灾……
她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生怕这是个顽固的还没被修复的bug,或者万一上一次在这个地方断掉这一次就在后面的地方断掉怎么办?继续等?
虽然不是等不起,但是常初瑶不想等。
好在分割线是照常下来了,常初瑶从来没觉得这个一开始于她而言还是个不明物体的分割线如此美妙动人过。
时间定格在夕阳消退之时,天气已经逐渐转凉起来。
刘霖安活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筋骨,似乎也在和她担心一样的事情。在他顺利按照自己意愿牵动自己的肌肉以后,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靠在了一旁的椰子树上:
“哎呀,感谢青天大老爷,这次看起来是没出事了。”
……看起来这是已经恢复了?常初瑶斜着眼看他,似乎找不到像刚才那种颓然的气息了。
虽然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问问他试试吧。常初瑶想着,于是压低了声音开口:
“刘霖安,你刚刚怎么了?”
“啊?”刘霖安脸上露出听不懂的表情,“我刚刚?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诶?
常初瑶眨了眨眼,判断出他好像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你刚刚,突然一下像被抽掉了魂一样……”
“他妈的,还有这事?”常初瑶话音未落,刘霖安已经跳了起来,有些急切地追问,“快说说看,刚刚我怎么了?”
“你……”常初瑶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她看见了椰子树后的风千因,朝着她微笑着,在自己的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于是她又觉得突然什么都不能说出口,感觉更加心烦意乱了,憋着一肚子窝火不知道如何泄出,最后只是把分割线往刘霖安的怀里一塞:
“没什么。你就别多问了,这是秘密。”
她能在刘霖安身上感受到和自己先前看他俩打眼仗时候的那种茫然,似乎还想多问什么。
但是她也不想当那个毁约人,只能化苦恼为一个弹在刘霖安额头上的脑嘣:
“我知道你懵,没事,你别急,先懵着吧。”
随后也不管刘霖安有没有真的理解她的话什么意思,从刘霖安手里又夺过分割线啪地掰断了。
眼前一黑又一亮,常初瑶已经站在熟悉的三号楼里的衣帽间,对着一整间房的各种服装发呆了。
这是什么剧情啊,怎么一上来就要换衣服的?而且又是那么多衣服……要命。
常初瑶拽着头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上一段剧情的后面接的是一行人一起去游乐园玩的剧情。
那就说得通了。常初瑶用脚扫开刚刚自己拽头发时候过于用力结果不小心被拽掉的粉色长发,开始对着衣服发起愁来。
为什么不对无辜牺牲的头发发愁?还不是因为这个身体不是她的。
和常初瑶本人完全不一样的是,即墨慕瑶的头发又长又浓密,和她小时候的发量差不多。
要说她本人的那具身体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无几根”的,大概是因为她上了高中以后被迫天天熬大夜和一群卷王同学卷,到了大学因为躺不平所以还得被裹挟着熬大夜继续一起卷吧……
既然是去游乐园就不能穿太行动不便的服装,所以她从衣柜里挑了一件钉珠桃粉色宽松款兜帽卫衣——上面的珠子似乎是每一颗都透着粉润光泽的圆润大珍珠——下面配了一条中长的红黑色格裙,鞋子穿的是不过膝的黑色绑带长靴,头上扣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上面用桃粉色写着“Yalena”的字样。
嗯,看起来就很休闲,如果忽略卫衣上面的珍贵钉珠的话,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有钱人。
似乎该去找刘霖安了……常初瑶扶着帽檐,努力回忆着接下来的剧情,和竺画说了一声以后就离开了三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