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常初瑶和查纾竹凑在一起，又把先前在车上和毛子晋讨论过的关于风千因就是司寇雪音的假说同杀马特三兄弟讲了一遍。
三个大男人听完了这一切，集体沉默了。
还是刘霖安开口：
“不行，我不认。他们两个要是一个人，我倒立洗头一星期。这两个家伙的性格都不一样吧！你说风千因和那个那个……司寇雪音在书外面的世界里是双胞胎兄妹，我还更信一点。”
孙越泽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常初瑶还是读出了不相信的神色。
她耸了耸肩，不信就不信呗，反正也只是根据情况推测的假说而已，不管看上去再怎么真，在被证明是真相以前都只能是假说。
真相不死，尔等假说永远是妃！
毕乐宸似乎也是半信半疑，摸着下巴思考半晌来了一句：
“查纾竹，你们的假说该不会是常初瑶一拍脑袋想的吧？”
“你什么意思！”常初瑶很是不满地甩了个眼刀过去。如果眼神能杀人，那毕乐宸现在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凌迟，割三千刀的那种。
毕乐宸还真就跟看不懂眼神一样，大大方方地继续下去：
“你不会是遵循那个逻辑来的吧，他们两个名字最后一个字读音相同，他们两个都在剧情结尾带人进入下一个轮回，他们两个的脸长得很像，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没有同时出现过，所以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这又是从哪里探听到的逻辑啊！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们的推测好像还真是遵循着这个逻辑，常初瑶的眼神一下就软了。
虽然被质疑了很不甘心，但是……毕乐宸说的还真是对的！
查纾竹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这个假说是我提的。您有什么高见？”
话音一落，常初瑶便死死盯着毕乐宸的嘴，心里暗下决定，要是这个毕乐宸今天不能讲出个子丑寅卯来，她高低得叫他明白为什么花儿这样红。
毕乐宸似乎也有一套自己的想法，那小嘴一张就叭叭开了。
按照他的说法，不管是风千因还是司寇雪音，他们两个都是被瑰弥娜语所创造，跟在她的身边为她办事的人，只听从她的命令；所以二人才会生得如此相似。
而他们这些穿越者的到来，打破了原书中应有的平衡。于是瑰弥娜语让两个人想办法接近这群外来的穿越者，并给了他们一个契合书中设定又方便接近穿越者们的新身份，还有一段关于他们也是穿越者的说辞。
这样，两个人在他们心里的地位会高一些，干什么事都会更加方便。上一次轮回中“冷曦音”的出现，也正是因为此。
他还大胆推测，这两个人的行动也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一人负责主导一次轮回，旨在让他们尽快对二人都放下防备心，更方便合起伙来对他们来个一锅端。
一句话总结，风千因和司寇雪音都一样，是怀着其他心思来接近他们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接近我们？为什么要对我们一锅端？就算真的一锅端了我们，他们又打算干什么？”
常初瑶连续甩出三个问题，成功地把毕乐宸噎住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
“或许是把我们集体送出去？毕竟……我们算是平衡的打破者吧。”
“那我们干嘛和他们对立啊，出去不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嘛。”孙越泽反问。
这下毕乐宸是彻底被噎住了，憋了好半天都没能再开口。孙越泽是对的，既然他们打算对穿越者实行一锅端，把他们全部送出去，那他们就根本不是对立关系。
至于别的心思，要是这个假说是真的，他们能通过这种方法出去，双方利益一致，其他心思就更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常初瑶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查纾竹，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不清楚查纾竹提出的假说是否真的正确，但是她觉得，至少说司寇雪音是带着别的目的接近他们这点，她不敢苟同。
如果她曾告诉过他们的一切过往都是虚假的，分割线时空中的她，眼底的那种无法掩盖的疲惫又算什么？
常初瑶又回想起那个遭受了剧变的夜晚，她和查纾竹用浸湿了冷水的毛巾替当时还叫冷曦音的司寇雪音擦身体的时候，自己看到的浅红色斑纹。
还有指甲上的裂纹、反常的鸡皮疙瘩，和三番五次没有脉搏的结果……
不应该是这样的，毕乐宸没有和她们一起照顾司寇雪音的经历，所以没有注意到他假说里不对劲的地方。
她刚想开口，查纾竹却抢先一步否了毕乐宸的假说：
“不对。”
她这一开口吸引了三个大男人的目光，连带着站在她身边的常初瑶都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查纾竹应该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吧……
查纾竹单手叉腰，满脸严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毕乐宸：
“在上一次轮回的时候，有一次剧情全部莫名其妙消失掉了，是音把我们全部救回来的。既然恢复了记忆的话，你们应该还记得吧。”
在得到三人的点头回应后，查纾竹继续下去：
“我和常初瑶那段时间一直在照顾昏迷的她，她的身上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我先前本来没打算挑明公开讲的，因为考虑到或许当事人本人并不希望被我们知道——但是今天看起来不得不公开了。”
“音她没有脉搏，身上有很多浅红色的斑纹，也起了很多鸡皮疙瘩。她的指甲上还有几道裂纹，那很显然是用力抓过东西，用力过猛导致的。”
“我不认为那个每次见面都要换一套新衣服的瑰弥娜语会创造一个拥有如此多瑕疵的‘工具’，也不认为她会让她的‘工具’如此涉险。”
“虽然我还没有亲眼见过那个风千因身上是否有类似的印记，但是至少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音她绝对不会是瑰弥娜语创造的。”
毕乐宸提出质疑：“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确定？没有脉搏的话，不就更印证了她不是人而是创造物吗？至于那些印记，你又怎么知道瑰弥娜语不会干这种事？”
常初瑶终于逮住机会插进话来，伸出一根手指在毕乐宸面前得意地摇了摇：
“因为你不够了解左访蕊，但是我们了解。”
很简单的逻辑嘛，瑰弥娜语是小左访蕊在书中的化身，就算再有什么坏心思，总的来说也不会超出太多“左访蕊”的程度。
左访蕊虽然打小就有那个使唤别人干事的颜值资本，但是她几乎从来不用；相反她还更喜欢亲力亲为一点——除非别人是自发自愿帮她办事的。
所以她合理推测，瑰弥娜语也不会做这种把人当工具人的事情。
毕乐宸似乎被这一番话说得有些茫然，重新陷入了沉思。孙越泽和刘霖安也没说话。常初瑶估计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刚刚查纾竹说的那一系列消息，于是便放任他们去了。
而她也凑过去小声和查纾竹交流：
“查纾竹，我其实早就怀疑了。我觉得音她……好像是个死的。”
再怎么轻微的脉搏都不可能一点也感受不到，而没有脉搏、正常情况下的皮肤又比普通人更凉，再加上那些伤痕，似乎也只剩下了“死人”这一种可能性。
查纾竹点了点头：“你知道那些特征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体上时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常初瑶是真不知道。
“她是溺死的。”
“啊……”常初瑶回忆起先前拿冷水给她擦拭身体时，她那像想要挣脱什么又像想要抓住什么的模样，感觉似乎一切都合理起来。
她是溺死的……那她又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里活下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