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珈琦面对着一腔孤勇的林明那疑惑的目光,忍不住说道:
“当年的我,就和现在的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当生命被人要挟,家人被人看作人质,我就不能不低头了。”
林明能理解李主任的无奈,但不认同他的做法。做人,应该要有些原则的。
林明的追踪调查更困难了,他的工作突然加重、变多,他的办公室被撬,屋里被人弄得乱七八糟,甚至有人拦住他的去路,威胁他要懂分寸。但这一切都没有把他吓退。
而且,让他庆幸的是,他的调查也终于有了点眉目。
这一天,他在走访了一个丢失孩子的家长时,得到了一个重要证据,心里非常高兴。
他准备回去以后,就把所有的证据整合一下,然后交给市最高人民法院。毕竟,有些事,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做得成的。
马上就要卸下重任了,他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身轻松,忽然,他隐隐听得有脚步的声响。
“谁?”
他停下脚步,大声问道。但心里并不害怕。
他早有察觉,在他调查追踪的过程中,有人在暗暗的帮助自己,保护自己。好几次,在关键时刻,那人帮自己从困境中顺利脱身。
霍贞贞慢慢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她虽然是个侏儒,但也是个成年人,她在见到林明的第一眼,就动心了。当然,动心归动心,却不是爱上,而是想要占有。
自从做了特务,她早就把个人感情抛至脑后。培训特务的第一课,教官就赤裸裸的把动了私情的后果展示了出来,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选择了这一行,就等于选择了冷漠无情和残酷。除了效忠和报答组织之外,所有的感情都应该被剥夺被雪藏。
虽然不会有感情的付出奉献,这并不包括不能占有。她在看到林明的第一眼,就想投入到他的怀抱,任他撷取,被他蹂躏。
那是一种很新鲜的感情,如浪涛般汹涌而出,她想压制,却根本压制不住,并由衷地希望对方也喜欢她。
她在跟踪这男人的过程中,好几次她都想下杀手的,但她都忍住了,她觉得,组织欠她一个男人!今天,是最后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在这个男人临死之前,与他共渡春宵。
林明看着缓缓走出的霍贞贞,大吃一惊,这不是他们医院院长的女儿吗?顿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院长一直都不让报警,怪不得自己调查起来困难重重,怪不得李主任会劝自己放手!
“是你?”
林明有些不信,直到这时,他还觉得这一切都很梦幻,怎么会是她呢?
他不知道的是,霍贞贞表面上是霍院长的独生女,也是一个侏儒,实际上却是R国培养的女特务。
她原先是一个被拐卖到山里的小姑娘,当时只有十二、三岁,却已经被山民蹂躏了半年多。
因为比较嘴甜,又善于察言观色,被到这里挑选人手补充组织流失人员的特务挑中,被当做后补人员培养起来。而且是作为特殊人才来培养的。
她十二、三岁时,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组织见她身材娇小,便为她注射了一种抑制身高的药液(这种药液就像现在给棉花等植物打矮壮素一个性质),这样,她就永远地停在了十二、三岁的样子。
近两年,特务组织的收入入不敷出,为了赚大钱赚快钱,增加活动经费,他们经常会做一些特殊营生,比如拐卖婴儿,盗卖文物等。
最近他们接了一个特殊任务,就是盗取男性初生婴儿的生殖器官,据说新生儿的阳具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可以让男士更年轻更有力量。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们选择了这家医院,并且从这家医院院长的女儿入手。
院长的女儿也叫霍贞贞,是个侏儒,为此,霍院长想了很多办法,甚至一些传说中的秘法,去改变现状,但都不曾成功。
特务组织了解到这种情况,便把霍贞贞派了过来,让霍贞贞了解学习院长的女儿长达九个月,为她顶替真正的女孩下足了本钱。
直到半年前,他们才处理了院长的女儿,让霍贞贞顶替了她。
霍贞贞顶替了院长女儿之后,开始打着帮忙的名义在医院妇产科出现,等她熟悉情况之后,便开始对那些婴儿下手。
而院长出于一种补偿心理,对女儿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有人察觉状况时,还会为霍贞贞擦去痕迹。
这次,林明察访之时的许多困难都是院长造成的。本来,霍贞贞还想着再留林明一阵子,可是,今天林明察到的证据太重要了,直接牵涉到组织高层,如果这个人物被查出,他们的组织就可能会崩溃。
霍贞贞看着俊帅阳光的林明,微微一笑:
“是我,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你不是早就认定是我干的了,嗯?”
“果然是你。你小小姑娘家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忍心杀害那些小小的孩子,他们刚刚出生,什么事都不曾做过,你怎么忍心!!”林明气愤地说。
“你认为他们是无辜的,对吗?可是犯罪是不讲究这些的。你觉得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不无辜吗?当初我也是善良的,可爱的,可是当我被人贩子拐卖的时候,当我被迫去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的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人士又在哪里?”
霍贞贞也是气愤难平,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是她愿意的吗?不,她不愿意,可是她不愿意又能怎样?谁又能把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呢?
作为人,只要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无论遇到了什么,那都是她的宿命,不是这辈子的债,那就是上辈子的,只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林明并不与霍贞贞辩论,一个人的三观既然已经确定,那就很难改变,他没有义务站在这里,只为对一个罪大恶极的凶犯解释无辜不无辜的问题。
他看了霍贞贞一眼,悲悯又不屑,这一眼,让霍贞贞直接从悲愤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