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正在看自家老大大发神威,正听得起劲,冷不丁听到老大叫他,忙从人群里钻出来应声道:“老大,小的在。”
夏樱看着他道:“拿我的印信去县衙报案,就说有刁民聚众闹事。”
一众人听后有的吓得转身想跑,有的脚发软,这可是五品乡君,惹不起。
夏樱鞭子一甩,指着一众人道:“我看你们谁敢跑?敢跑回家,连你们家人一块抓,到时候通通发落到晋西郡挖煤去。”
众人一听吓得停下脚步,也不敢跑了忙跪在地上求饶。
夏樱看这个安平:“还不快去?”
她是真怒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年龄都比她大又是女子,她早都动手了。
最讨厌那些自以为是,仗着自己辈分高倚老卖老的东西,虽然有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不缺这种为老不尊的无耻之人。
自己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明知当媳妇有多不易,还要处处为难她,尤其是纵容自己儿子打媳妇的婆婆,这种人最该死。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女子本身又处于弱势,还两人联合收拾媳妇,媳妇还有活路吗?
不让自己媳妇吃饱,别人还不能给,给了还要找事,这他妈到底是哪来的道理?她今日就是要仗势欺人,好好惩治这帮恶妇。
小吃店被一众人围堵,生意也做不了,她干脆回头对刘春岚店里帮忙的两个妇人说:“婶子们,你们问一下这个妇人婆家在哪,把卤肉店的人叫上去她家把她婆婆和她男人全都给我抓到衙门去。”
她今日就是要来出大的,让整个安阳县的人都知道她不能惹,而且还要好好肃一下这欺压媳妇的风气。
一众人看她这架势,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不停磕头求饶。
夏樱说:“现在知道错,晚了。一会到大堂上咱们好好分辩分辩。”
不大会儿功夫,由朱通打头,带着一众衙役就到了,见面后夏樱没跟他过多寒暄,直接对说:“拿人吧,地上这帮蠢妇全部给我带到衙门去,我要告她们不仁不慈,聚众闹事。”
朱通也乐得让自己表妹立威,双手抱拳道:“是,德嘉乡君稍候,我等马上就好。”
然后扭头对一众衙役吩咐:“兄弟们,拿人。”
衙役都来了肯定是跑不了,一个个哭爹喊娘,眼泪鼻涕流的糊了一脸,嘴里还带着哭腔不停求饶。夏樱根本就没理会。
等一众老妇们捆绑好之后,衙役们押着她们往县衙走,夏樱对抱着婴儿吓傻了的妇人道:“还有你,一起去县衙。”
妇人扑通一下跪到地上:“乡君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找乡君麻烦了,我都是被她们逼的,我不来他们就在家打我骂我。因为之前我娘家把相公打的起不了床,我每日除了照顾孩子,还得照顾他。
婆婆说如果我不来的话就休了我,三个孩子也不给我,我也没办法呀。”
夏樱看着脸色黑黄的妇人,心里叹口气,这个时代的女人跟现代还不一样,现在至少还有个地方能说理。
这时代的女性被婆家欺辱,如果娘家给力还罢了,如果娘家帮不上忙,妇人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咽下那枚苦果。
一边刘春岚姐妹看这妇人可怜,给她做了一碗红糖鸡蛋汤,又拿了两个肉包子过来让她先吃,又给孩子喂了点热热的红糖水。见孩子包裹的褥子单薄,刘春岚还把自己一件洗干净的旧衣服撕成大块布把孩子裹起来。
妇人感激的泪流满面,一个劲儿要跪下磕头。
夏樱看着她道:“为母则刚,你要立起来。如果说你嫁到那个家,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管要求合不合理你都做,那你这辈子都完了。
大梁有律法,婆婆不慈,儿媳妇可以不孝,也可以上告,你为什么要逆来顺受?”
妇人道:“还有这样的律法吗?我不知道呀,我不识字。
那我可不可以要求他们把孩子给我,我不想在那个家里待了。嫁到他们家十二年了,从进门就给他们家当牛做马。
年年月月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挨骂。孩子们也跟着受苦,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回娘家一说,我娘只说让我忍,说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我不知道还要忍多久,忍到什么时候?现在几个孩子也能帮点忙了,有她们帮我照看小的,我在外面可以做零工,再不济听说乡君庄子上有很多佃户,我还可以佃几亩地。
总之,只要能离开他们家,我肯定能养活得了我跟孩子。”
夏樱听她这么说有点欣慰,这不是个蠢到家的,没有一条道走到黑。
于是对她说:“你想好,你如果真想脱离那个家的话,我可以帮你。”
妇人连连点头:“我想好了,我从被他们打的孩子早产之后我就想好了。
可惜我爹和弟弟宁愿跟他们家打一架也不愿让我和离,说那样丢人,家里姑娘以后没法嫁人。”
夏樱对此也没办法,这个时代的人把名声看得很重,从便宜娘三番五次问她名声怎么办就能看出来。
她叹口气道:“既然你想好了,那一会儿到公堂上,我先状告那帮人,等把她们处理了。你再告你婆婆不慈,到时候我帮你,就算不成,也能扒下他们一层皮,不过丑话说到前面,到时候要是打你男人你可别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