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没有家人,她十五岁被家里人许人后婚后无法生养,过了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被丈夫休弃了,等她回到家后被家人拒之门外,说她丢人现眼,回来也是让家里人被戳脊梁骨,并且在村里抬不起头。
所以她万般无奈之下自卖自身去了大户人家干活,这一干就是十八年,直到两个月前被发卖。
夏樱打听清楚两人的情况后,对这两个人的背景很满意,没有负担就好,可以安心干活。
她去和人牙子办完手续后拿着卖身契回来领人。
等她带着两人准备出去时,听到后院传来凄厉的哀叫声!
声音明显是小女孩发出来的,夏樱问送她出去的人牙子:“怎么回事?”
夏樱因为原身小时候被发卖和自己小时候是孤儿,所以对小女孩的事情一般都比较敏感。
人牙子:“可能是新来的,没事儿,调教几次就好,客人不必当回事。”
夏樱听着越发悲惨的哭喊声,说:“带我去看看。”
这对人牙子来说无所谓,反正他们横竖都是卖人,要是这位客人同情那些人,买了正好做成一单生意。
于是领着夏樱去了后院。
一进去,她看到一个婆子左手拽着一个几岁的小姑娘,右手还拿着一根棍子狠狠打在小姑娘的身上。
女孩则哭叫着:“你放开我,你们这群坏蛋,我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夏樱打眼一看,女孩穿的衣服虽然脏污,却也是绸缎料子,露出的胳膊也白嫩,看样子不是穷苦人家的,脸上被披散的头发遮住看不清面容。
夏樱并不是圣母,但她真见不得这个场景,上前一步拽住婆子的手,好声好气说道:“大姐,手下留情,这还是个孩子,万一打坏了,你们还得给她看病。”
婆子见夏樱拽住自己,想把手抽回来,但夏樱的手跟铁钳一样,婆子知道夏樱这是给自己施压呢?
而孩子这时抬起头看了夏樱一眼,就是这一眼,夏樱认出这就是在京城碰到过两次的那个小姑娘,她诧异离得这么远,孩子怎么会在这?而孩子看到她时瞳孔大睁,明显是认出了自己。
但她知道孩子的身份,于是,电光火石间,轻轻给孩子摇了一下头了。
孩子在外面这么长时间的磨练下,也练就了观颜察色的能力,忙把头低下去。
婆子见挣脱不开,问:“你谁呀你?我们调教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快放开。”
夏樱这才放开她说:“哎呦,不好意思,我这人吧,家里有两个妹妹很可爱?所以最见不得这种场景。
冒犯了,冒犯了哈。”
说着抽回手。
然后问道:“我瞅这孩子被你打的这身上这伤没轻没重的,这也不像有仇的样子呀?怎么了这是?”
花婆子听夏樱这么问?发牢骚道:“这贱皮子来这五日了,每日里都闹着想逃走,我恨不得把她腿打断,要不是看她模样尚可,还识得几个字,想着给张员外送去当个小雏养着,老娘早把她打得亲娘都不认识。”
夏樱忙附和:“对对,不听话就是要调教,不过您看这孩子性子这么烈,您要是给那个什么员外送过去,她不知好歹惹怒员外怎么办?员外不是还得怪您吗?你说你图什么?
干你们这行好看的姑娘经常能买到,您送那种乖巧可人疼的员外才高兴,像这种性子的您送去不是惹人厌烦吗?到时候连带着你这牙行都不落好,那多不划算。
我哥今年十五了,有点憨,您把她卖给我,我买回去给我哥当童养媳,您看这样行不行?”
婆子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她问:“你真有个傻哥哥?”
夏樱:“如假包换,从小到大治病求医,连和尚道士都没少找,家里的地都快卖完了,就是为了给我哥治病。
我娘前些日子还唠叨我哥娶不上媳妇以后怎么办?
今天在你这刚好碰到了,我瞅着这丫头五官端正,回头等她长大了给我生个小侄女小侄子至少不难看,所以才动了心思的,您看行吗?”
婆子:“你们家日子很好吗?”
夏樱:“好的话我会买这种人?我早挑那种知书达理的去买了,这不是家里银子不多,我爹又不在了,就我和我娘我哥三个人,一堆活等着人干呢,所以才买人的。
这丫头到我家也没好日子过,到时候里里外外什么活都得她干。”
婆子心想这世道没人自己咒自己,这丑姑娘说的大概是真的,于是道:“那也行。”
夏樱:“我刚买了两个人,银子也不多,你悠着点。”
婆子心想:卖这丫头的人说别让她有好日子过。
于是跟夏樱说:“你给八两银子吧?”
夏樱声音忽大:“八两?我才买的这两人才几两?您这是狮子大开口,行了,您自个留着吧,这小丫头这么凶,我看你能把她卖几两?”
婆子一看她果真转身就走,说:“哎呀,那你说几两?”
夏樱:“五两,你看她瘦的跟猴子一样,回去还得好好吃几顿饭才能干活,我都亏死了,买她回去我都担心我娘骂我?
要不是去年和尚说:让我们家多做好事,我都想换个人买呢!”
一边说一边还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宝儿。
婆子:“五两不行,太少了,我要是把她卖给张员外,至少能卖十两。”
夏樱:“行行行,六两,最多六两,没得商量。”
婆子:“好吧,六两就六两。”
夏樱见价说好了,直接掏银子让婆子放人,跟刚买的两人说:“把这小丫头看好了,别让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