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正是夏樱的这种表现才给陆少安留下更好的印象。
历来都是想升官发财的,但是这姑娘心不重,没有贪得无厌,陆少安对夏樱本身印象就有改观,现在因为她的表现又好了几分,直率明了不做作,挺好的!
然后跟她说:“你放心吧,你们今日举报有功,如若抓住细作,我会上报朝廷,给你们好好请功。”
夏樱说:“我就算了,我一个女子不需要什么封官进爵的,你把我好大哥给他升一下官就好了,当然,在你权限之内升就可以了,别为难你。
还有我师傅,他走镖的时候一个手受伤了,现在给人看家护院,但是我师傅武功了得,一直在教我,我知道我师傅的身手,其实他那一只受过伤的手根本就不影响他武功的发挥。
您要是可以的话,给我师傅安顿个职务,让我师傅吃个朝廷饭,这样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我不日就要回乡,给我多奖励点银子就行了,要是可以的话,也可以不奖银子奖个宅子,那样我更满足。
当然了,能要到最好,要不到就算了,我不强求。”
陆少安失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这姑娘真的很有心。
这么大的功劳,他能听出来其实都是她一个人做的事,但是她毫不吝啬把这份功劳分出去。
并且请功都想着别人,其实朝廷有规定,女子也可以封虚衔的。
罢了,等回头自己抓住细作之后上折子的写清楚,看上边怎么说吧,如果能给她要刻宅子就给她要一个。
难得小姑娘一片赤诚之心,他希望她能由始至终保持住那份真诚!
这时,夏樱又叮嘱他,说:“陆大人,我们三人举报这个事情,麻烦您帮我们保密。
万一细作没杀干净反过来找我们寻仇,我回老家倒是安全了,师傅和大哥他们在京城有家室,那就危险了。
所以我们才会在外面那样闹一场,为的就是让人家以为我们是上门认亲的一家人,希望陆大人能理解一下,不要怪罪!”
陆少安说:“你放心,这方面我都安排好了,我刚才都让人出去散播了。说你们是有心人安排过来故意抹黑我的,已经被我责罚了。
等回头把你们从后门送出去,可能还装扮一下才能让你们走。”
夏樱说:“这个好说,没问题,只要没危险,画的丑一些穿脏衣服我都没关系。”
另外两人也表示:没关系,他们听陆大人安排。
于是,夏樱跟着兵士去到画师那边描述那两人的样貌了。
这边陆少安让人给他们送了晚饭,又着人给两家带了口信,说是:穆府有事,人稍晚点回来,师徒俩都在穆府帮忙。
把刘猛家安顿好后,又给徐铭家捎了个话,说是:“府衙有事稍晚点回去。”
陆少安之所以把这些都遮掩好,也是为了之后的行动不走漏风声。
然后,他又安排人去盯梢,准备顺藤摸瓜,看能不能抓趁机把城里的钉子拔出来一波。
安排好事情之后,陆少安还让人试了一下刘猛的功夫,果然,刘猛比五城兵马司许多军士都厉害。
陆少安直接就问:刘猛愿不愿意留下来做事?
刘猛一听,心下大喜,他当然愿意了,在这里做事以后就是正经的差官了,普通人见了他都得让三分,还不说宵小之辈了,这对他的家庭孩子,包括亲戚都有好处。
再说了,这是自己的小徒弟的一番心意,她专门给自己争取的,为什么不愿意?
当即表示:没问题。
陆少安说:“你明日就开始当值吧,我现在已经派人过去盯他们了,如果不出所料这几天就会行动,你的身手刚好派上用场,要是抓捕有功了,我顺便还能给你请赏,到时候说不定你还能当个小头领。”
之后看着徐铭说:“你这边得等之后我抓住细作报上去,看上边的意思?估计提拨一下,动动位置还是可以的,你稍安勿躁等消息。”
徐铭说:“全凭大人安排,在下无不听从。”
陆少安见他识趣知分寸,又说道:“你放心,如果这次你的位置动不了,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到五城兵马司当典营的,也全了那小丫头一片护持之心。”
徐铭听后连忙行礼,说道:“小人谢大人赏识,一定鞍前马后,不敢懈怠。”
典营也不错,在五城兵马司当典营,可是个肥差呀,一般没有关系休想进来,他现在被兵马司都指挥使大人直接许诺,这可是天大的脸面!
这可比他在府衙当书吏强太多了,当书吏连编制都没有,可以说府衙的主薄大人想让谁当就让谁当,他连个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
当典营就不一样了,至少还是个八品小官,心想自己回去一定得好好谢谢这个妹妹,这小丫头简直是他的幸运星!
当然,致使他当官不能往上爬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只是个举人,举人可以在衙门做事儿,但是想往上爬很难,因为不是进士,身份上无法当官,不过,破格录用的除外。
既然现在已经有人赏识他了,那他得把书本拾起来努力一下了,再拼一次,万一考中进士,说不定还能向上爬,这样对他的家族子女也是有好处的。
他俩各自在厢房想着他们的心事,陆少安跟徐铭说完后就出去了,他得安排后续事宜,好容易找到这条线,千万不能出岔子。
他打算派人找一下金吾卫的秦霄过来商议一下,他这边的人手对付一般的匪盗霄小之辈还可以,但是对付经过训练的细作还差一点,还得请金吾卫借调给他一批人才行,他和秦霄是好朋友,都为皇上办差,所以也是一句话的事。
不提陆少和两人的想法,只说夏樱这边,夏樱和兵丁来到画室,她跟画师仔细描述了对方的长相,画师毕竟是专业的,描了几下就把轮廓画的差不多了。
就是在五官这个地方老是画不好,怎么说呢?就是稍微有点抽象,夏樱看着画师手里的碳笔,感觉他应该画起来不这么费劲才对!
她又观察了一下这个画师,画师很年轻,约摸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她感觉画师的手法跟画素描差不多,她问画师:这种用碳笔画像是跟谁学的?
画师说:“这是之前的师傅教的,师傅是在开国太后班的训练班里学的,当时抓捕盗匪都画的不像,太后她老人家就创了这种画法,招集了大梁各地的画师专门在京城学了两个月,等画的像了,才让大家回去的。
夏樱了然的点头,方式是对的,但是没有学到精髓,所以这像画的大概只有六七分像,不知是画师没学到位还是他师傅教的有所保留。反正是细致的地方没画好!
夏樱小时候没上过各种兴趣班画,学着画素描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参加社团学过一阵子,她感觉自己都丢的差不多了!
本身她不想动手的,但是在画师第N次把细作的鼻子画的四不象之后,夏樱开口了,她说:“要不让我试一下?”
画师一听当然可以了,他连着几次画不好,都不知道是夏樱给他形容的样子不对,还是夏樱在故意折腾他!
此刻听这么说,他麻利的把碳笔交给她,心想:自己绝对不是甩锅,是这丫头抽述的太笼统他才画不好的!
夏樱接过笔,反复的在画师画废的纸张背面执笔找感觉和手感,仔细回忆当时老师款过的明暗面和排线包括结构后她来回在纸张上涂抹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动手。
她扭头看了一眼画师,都在一边打盹了。
夏樱也没叫他,直接铺开一张纸,根据中午看到的画起来,虽然线条略显僵硬,但是把那个细作的脸描的很逼真,至少有七八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