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仁发愣,孙兰拍了王仁的背一下。
‘霍奶奶好着呢,今儿气色比起前几天好多了,就是想你了!’
王仁听了点点头,这才抬腿进了霍家。
霍南跟着进了屋,拿了一把凳子又出去了。
进了老太太的房间,闻道空气中的中药味,王仁脸上倒是扬起了微笑。
‘奶奶,早就让您搬到这个屋子来,您还不愿意!’
‘看看这个房间多好,宽敞不说还阳光充足的。’
霍奶奶咧着嘴笑笑,指着床边,说了一句,‘小仁坐!’
等王仁坐下,王河这才拍拍王仁的肩膀出了房间。
王仁抓起霍奶奶的右手,一边慢慢活动着他的关节一边说道。
‘看看,您笑起来多好看!’
‘好好的养身体,离合马上就毕业了,等大学一毕业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您可就是五世同堂了!’
霍奶奶老脸上全是笑容,慢悠悠的说道。
‘那不成老怪物了,不得活的神憎鬼厌的!’
王仁哈哈一笑,拉拉身上的警服,‘看看我这一身的正气,那些个妖魔鬼怪敢进咱们院子嘛!’
霍奶奶抬起左手拍拍王仁的手,‘你现在不止能镇妖魔鬼怪,还好能镇那些心思不正的人。’
王仁赶紧点点头,‘那可不,东子兄弟俩要是敢不听您话,言语一声,我打不劈他们!’
霍奶奶脸一板,‘你就会欺负东子俩,你那眼睛一瞪他俩还不得老实的。’
‘你自己没注意到哪,你这身上的官气越来越重,加上脸上的伤疤,这么猛的一板脸还真的挺吓人。’
‘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没有雷霆手段又怎么会显菩萨心肠。’
现在能拍着王仁的手说王仁是个好孩子的老人越来越少了,老一辈有老一辈的苦难,可也同样有老一辈的智慧。
生活智慧霍奶奶已经交给了两位儿媳,东子媳妇陈珊珊现在都已经坐在办公室开始带领大学生研究设计新摩托车和新汽油发动机了。
不说别的,光棒梗从摩托车厂分厂里定的汽油据就已经是个大订单了。
从老毛子那里订购的木材已经靠着中亚军区的后勤补给线送到西北了。
三北防护林工程,现在西北遥遥领先华北和东北两地。
王仁自认这是他在新疆工作期间给那里的群众留下最好的礼物。
至于雨水现在不止是合格的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更是在圆滑的霍南和霍奶奶的调教下,经过两年的大学深造已经在市邮电系统里成了一个顶梁柱般的人物。
单论四合院女同志的成就,哪怕是娄晓鹅和娜娜都难以望其项背。
王仁正听着霍奶奶讲述关于霍家爷爷的往事,后院里就响起一阵打招呼的声音。
听声音就知道是霍南的那些小兄弟们来看老人了。
霍奶奶笑着说道,‘你说说就住几天院,怎么还劳师动众的这么多人来看。’
说着就看向房门,小景正安静的坐在小堂屋里看书。
好像感受到太奶奶的目光,小景放下手里的书进了房间。
‘太奶,有事?’
霍奶奶指指床头放着的柜子,‘里面有个檀木盒子,你拿出来给太奶!’
小景哎了一声,走到床头就开始把柜子上的东西挪开,打开柜子这才从柜子底部拿出一个暗红的盒子。
霍奶奶让小景把盒子放到身体内侧,用左手抚摸着盒子,那轻柔的动作就像在抚摸爱人的脸庞。
霍奶奶迷离的眼神里全是对故人的怀念和淡淡的依恋。
‘如果说我十二岁以前过的是好日子,那以后算是在潮头上忽上忽下吧。’
‘要不是我爹那沉稳性子,我娘一个漂亮的绣娘怎么也不会看上他一个驾车的马夫。’
‘谁也没想到一个豪门大户一夜之间就树倒猢狲散,乱的一塌糊涂。’
‘我爹在革命军来之前,偷了一盒姨娘的首饰,抢了一架半旧的马车,提前领着我们一家逃了出来。’
‘我们一家都没想到,一直安稳木讷的爹,这一辈子做的最激进的事救了我们一大家子。’
王仁听了点点头,一个经常出门的马夫,能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嘛!
有了孩子有了媳妇,哪个男人能不为了自己的小家考虑,人的多面性王仁见识过太多了。
霍奶奶的爹木讷性子下估计心里亮堂着呢,这种人可比整天呜呜咋咋,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有决心有毅力多了。
大家族的家奴哪个不懂人情世故,哪个不明白利益得失。
霍奶奶那会年纪小,估计也是被她娘护着没有见识到真正的阴暗面。
‘我虽然被我娘护的很好,可到底不如哥哥受重视,我爹倒卖了首饰,租了屋子,还送我哥去了新式学堂。’
‘后面的事小仁你能猜到嘛?’
王仁点点头,‘受到新思想的影响,您哥哥跟着闹起了革命!’
霍奶奶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想来家里出了大变故,她老人家依然没有埋怨过她哥哥。
‘我哥藏心思的本事从我爹那里学了个十足十!’
‘直到辫子军进城,我家才知道我哥出事了!’
‘等我爹把我哥的遗体拉回家,我妈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说着霍奶奶的脸上已经滚下了大滴的泪珠。
小景赶紧拿过干毛巾给霍奶奶擦眼泪,霍奶奶一脸温柔的看着小景,嘴里还说着没事,没事!
‘母亲病倒的那段时间,虽然伤心却是我们家最温馨最安静的日子。’
‘我家那口子年纪轻轻就能说会道,对于丧事风水懂的也不少。’
‘听他自己说是一个方外老道抱着他长大的。’
‘一个年轻的能说会道的小伙,都在一个杂院住着,又是帮着我爹处理我哥的遗体和后事,又忙着抓药给我娘调养身体。’
‘虽然我娘的身体慢慢好了,可我偷偷听到我爹和我家那口子的对话。’
‘我哥以前在府里也只是跟着主家后面跑跑腿,识字但不多,是我娘决定让我哥去新式学堂上的学。’
‘知道我娘心里有刺,埋了我哥后,我爹卖了首饰,我们一家就去了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