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到雨水的背影，傻柱这才笑着点上烟，对着门卫道了谢，戴上手套，跨上车子脚下用力蹬了出去。
嘴里哼着歌的傻柱，脑袋里这会算是多了点亲情上的感悟。
原来心里有人惦记，是这种滋味。
在火车尾的外国人可就没人惦记了。
早上还是保卫科的同志看他可怜这才喂了两口水，让他吃了一个窝头。
然后双手铐着，蹲在车尾又是一上午。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进了站，都警戒完，王仁这才溜达着到了车尾。
看着嘴唇发乌，冻的话都说出来的记者同志，王仁用英语问道，‘能下来走两步嘛！’
看到王仁的表情，队员赶紧打开手铐。
意外的闯进来的客人颤颤巍巍的站了好几次才站起来。
‘你们虐待我，我要到记者协会控告你们！’
王仁点点头，‘这是您的权力和自由。’
‘不过看你还没有学会怎么交流问题，我觉得你还不够冷静。’
王仁对着队员使个眼色，队员掏出手铐又准备铐他。
客人把双手藏在自己的腋下，嘴里吸着凉气，这才说道。
‘先生，我一定配合您好好交流。’
王仁摇摇头，‘你的承诺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然后用普通话说道，‘你们别太过分，给他一杯豆浆，一个月饼。’
‘铐一个手铐就行了，我们也要善待自己的敌人不是！’
‘我们的行程还不短，我还有耐心。’
客人又被按在车尾的台子上，被铐在栏杆上。
至于他嘴里喊着什么，王仁是一句都不想听，扭头就往车头方向走去。
到了夜里，客人才被请到车厢里，王仁看着直打哆嗦的客人，笑着问道。
‘怎么样，英镑没那么好挣吧！’
客人抱着手里的缸子，不停的点头，生怕自己回答的慢点再被压到车尾去。
王仁点点头，‘能这么配合就很好，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要有觉悟，在我这里你可没有特权。’
客人看到王仁的表情，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王仁也就没有在询问，坐在床铺上开始看起了书。
这次客人缓过来却主动开口了，‘我是南斯拉夫人，是一个记者，我来中国已经有两年了。’
‘我此前在港岛，在那里遇到一个掮客，是他给我钱让我收集国内情报的！’
‘这次来这里是一个老毛子给的信息，只说让我借着采访的理由注意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调动。’
王仁翻着书问道，‘你来兰州多久了，信息出手了几次？’
客人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五月份就来了，一次信息都没有卖掉。’
‘他们认为我的信息没有价值，所以我一分钱没拿到。’
王仁把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盯着客人问道。
‘你是一直没回北京嘛？’
客人点点头，‘我一直在兰州，没有离开过。’
‘每次我收集到的信息是交给一个你们报社的人审核。’
王仁总算听到一点自己想听到的，真是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人。
报社还真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这些人看的多，级别够了也能到处流动。
‘那个和你联系的人，没有建议你去哪里采访拍摄嘛！’
‘有的，可越往西走，审查就越严格，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虽然身边没有助手，可我的相貌到哪里都会被关注，所以我们没有冒险。’
‘我一直在火车站附近采访，借口就是想出一个有关落后地区货物运输的报道。’
王仁摇摇头，这些话可是够没有营养的，记录下兰州的接头人员姓名和职务，王仁扭头对着门口的队员说道。
‘让他到过道里蹲着去，这人是真不知道老实两个字怎么写。’
客人一下又急了，扒着门框不愿意走。
被队员在他手上按了一下，手就松开了。
可他还是不老实又在过道里喊了起来，王仁出了包厢，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队员。
队员脸色一变，弯腰捏住客人的下巴，简单的动了两下，客人的下巴就被卸掉了。
没了吵闹的声音，车厢里瞬间安静了很多。
‘以后注意点，别让他吵到别的队员休息。’
说完王仁瞪了客人一眼，转身进了包厢。
抓老鼠还真是个技术活，还得需要耐心，这些老鼠总是八句真话甚至九句真话里夹杂着一句假话，可这句假话才是最致命的。
谢谢土耳其人，他们是真的讨厌犹大人，他们甚至专门出了一本书教你怎么认出人群里的犹大人。
好巧不巧的这本书王仁在后世翻看过，当时只是觉得有意思，没想到还能用到这里。
这些人的手是真脏，哪里的事他们都想掺和，真是毒瘤。
王仁脑子里想着事情，躺在铺上不由的进了梦乡。
半夜醒来看着车窗外黑糊糊的旷野不由的开始想念家人。
刚才就是梦到小豆丁喊爸爸这才一下醒了过来。
揉揉脸出了包厢，看到看押客人的同志已经换了，看到地板上客人流的口水就觉得恶心。
还好队员还知道不让客人贴着车厢壁睡觉。
王仁给队员回了一礼以后，这才说道，‘清理一下地面，你看着不难受嘛。’
队员轻轻踢了客人一脚，又用脚尖指指客人流下的口水。
王仁是懒得看了，一步从客人身边跨过去，往车头方向走去。
最靠近车头的包厢里，姚春晖正和三名队员在值班。
看到王仁过来，都立正给王仁敬礼。
回礼后王仁才说道，‘有什么特殊情况嘛！’
姚春晖摇摇头，‘一切正常，今晚就能到嘉峪关。’
王仁看看手表，这才说道，‘行了，姚春晖你去休息吧。’
王仁接替值班后，看着地图上没有的地方，实在想象不出，在运输这么不方便的情况下，国人是怎么用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建设起这么先进的一个核工厂。
天亮后电报上的频率明显增加了很多。
404厂的同志们开始详细确认列车上的情况。
王仁是真没时间再问客人的信息了，直接在停车休整的时候又把他赶去了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