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胡瑶踹醒第三次后,慕渊无奈的坐了起来。
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为何大梁夫妻需分房睡了。
慕渊看着胡瑶四仰八叉的睡姿,薄唇微翘。
倒是比一些将士睡得还要豪迈。
他将床角的衾被拿过替她盖好,就听她哼哼唧唧梦呓了几句后翻了个身。
慕渊躺下重新将胡瑶抱到怀里。
许是闹腾够了,这回只是梦呓了一句就沉沉的睡去。
慕渊却因为她那句梦呓失了眠,直到三更才睡下。
胡瑶是在慕渊的怀里醒来的。
她昨夜想着母后让她注意什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她抬头看向慕渊。
平日张扬肆意的人,此刻微微蹙眉仿佛受了委屈般乖巧的让人心疼。
胡瑶的手抚上慕渊的眉心低喃道:“是做噩梦了吗?”
“不是。”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抚在慕渊眉心的手被握住。
慕渊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不再开口。
明显感觉到慕渊情绪不对的胡瑶开口问道:“夫君怎么了?”
她好像想起来母后让她注意什么了。
让她注意睡姿,别把夫婿给踹了。
“夫君,我是不是昨夜把你给踹了?我一个人睡惯了忘了身边还睡了人。”
“没有,夫人睡觉乖的很。”
慕渊在她额上落了个吻,放开她坐了起来,“是谁说夫人睡觉会踹人的?”
胡瑶也坐了起来,“我阿弟与母后说的。”
慕渊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夫人阿弟小名是睒郎?”
“睒狼?当然不是。夫君怎么知道睒狼的?”
“昨夜夫人梦呓说让他别亲别闹。”慕渊屈起手指敲在胡瑶的额上,“我与睒郎像吗?”
胡瑶见慕渊在吃味,故意凑到慕渊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果然是有些像呢。”
慕渊微微蹙眉,眸色幽晦不明,“哪里像?”
胡瑶噗呲一笑,轻捧住慕渊的脸颊,“我逗夫君玩的,睒狼是我在南魏养的犬,夫君怎么会跟犬像呢。”
慕渊怔然,意识到他被胡瑶戏谑后扣住她的手腕,抿了抿嘴,“还是有一个像的地方。”
胡瑶疑惑的看着慕渊,“哪里?”
慕渊狡黠的笑道:“爱咬人这点。”
说着慕渊就要往胡瑶脖颈处咬。
吓的胡瑶忙往后退,但因手腕被慕渊扣着根本退不了几步。
胡瑶刚想开口讨饶,脖颈处就被轻咬了一下,有些痒但并不疼。
扣着她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胡瑶轻哼一声,没好气的推开慕渊还不忘踹他几脚。
慕渊歪着脑袋轻笑道:“兔子蹬人了。”
“你才兔子呢。”胡瑶瞪了慕渊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腰上,“夫君怕痒吗?”
他勾着笑懒洋洋的说:“怕。”
胡瑶伸手在慕渊的腰上挠了一下:“痒吗?”
慕渊眯了眯眼:“痒。”
“那夫君为何不笑?”
慕渊抓住胡瑶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手,“因为我在想夫人怕不怕痒。”
她忙牵住慕渊伸向她的手,轻晃了几下柔声道:“我也怕的,夫君我们起吧。”
“好。”
慕渊起身后没多久,平平安安就带着侍女们进来了。
胡瑶坐在床上,看侍女们低眉敛目的替慕渊更衣,问出了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
“夫君,为何东厢除了严锦和几个侍从外都是侍女,而西厢却没有侍女?”
她话刚问出口,就见几个侍女朝她看过来,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知道”。
慕渊拿过侍女捧着的蹀躞带,边系边说:“二郎嫌她们太闹腾,你要是也闲她们烦就送去北院。”
北院。
她记得因为母亲父亲常年驻守边关,所以北院只有几个婆子在那里做日常的洒扫。
她还未开口,侍女们就拼命朝她眨眼。
这一次,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们不想去北院”。
胡瑶轻笑道:“我觉得她们挺好的。”
“嗯,将军府里的事你做主就好,不必问我。”
说是这么说,可她嫁进将军府那么久都未见过将军府的账册钥匙。
之前她是想着她总要走,也就没去过问。如今她想与慕渊过一辈子,想与他一起好好生活。
那她就应当多了解慕渊,多了解将军府的事。
慕渊见胡瑶听了他的话后发起了呆,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府中的事都是二郎在管,你若想了解问二郎就好,等熟悉后让二郎将账册钥匙给你。”
胡瑶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慕渊见胡瑶抱着软枕,挑眉笑道:“还不起吗?”
胡瑶脸色微微泛红支支吾吾的说:“夫君出去后我就起了。”
慕渊愣了愣像是想起什么,耳尖微微泛红留下一句“伺候好少夫人”就走了。
侍女们行礼道:“诺。”
慕渊一走,刚才还低眉敛目的侍女们就拿着衣裳簇拥着胡瑶向净室走去。
净室里,平平安安早已备好热水。
“少夫人,这次肚子还疼吗?”
胡瑶有些害羞的说:“就醒过来的时候有些疼。”
“那就好,说明二公子的药还是非常有用的。”
“是啊,是啊,吃久一些就不痛了。”
“少夫人,奴婢和您说二公子的西厢没侍女可不是因为我们闹腾。”
“就是,就是。明明将军府在少将军娶少夫人前,除了惊蛰姑娘与几位家生子,几乎没有侍女了。”
胡瑶忍不住八道:“为何?”
“奴婢听说是因为少将军十四那年,有个侍女爬床未遂,夏妈妈知晓后将人打了几板子赶出了锦城。”
“是呀,奴婢们都是少将军去武都时招进府里的,进府后才现府中只有惊蛰姑娘几个侍女。”
“夏妈妈在奴婢们进府后说过,奴婢们是为少夫人招的,只管照顾好少夫人,别的事不用奴婢们操心。”
“少将军之前也交代过,少夫人过门后凡事以少夫人为先。”
“是呀,是呀。”
侍女们还在说着什么。
胡瑶却没听进去,她只是忽然想起很早以前慕渊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