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看向慕渊,发现慕渊也正闲闲的看着她,“因、因为我今日涂了口脂,亲的话会花掉而且......”
慕渊垂眸看她。
难怪今日的唇色看起来比往日红润一些。
“而且什么?”
她今日这发髻盘得像只兔子。
胡瑶眼睛一闭张口就说:“而且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了?”
胡瑶轻声低喃道:“......喘不过气。”
慕渊低低哑哑笑道:“夫人下次亲时,试试用鼻子呼吸好吗?”
胡瑶的脸因慕渊的“下次”而微微发烫,随意的应了声就开始闭目养神。
慕渊侧脸眉眼含笑的看她,也不去扰她清静。
他以后该在身上常备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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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挂着殷红流苏的和銮发出悦耳的声音。
听到和銮声的宫人侍卫纷纷停步,他们低头恭敬的避到一旁。
灰衣侍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马车上坐的是何人啊?”
别说他家公子要步行,就是各位大人没有陛下特许,入了宫门也只能步行,而这马车竟堂而皇之的驶入皇宫。
石青锦袍的男子温柔的说道:“在大梁能有四枚和銮挂车檐的,除了太子殿下便只有镇国将军府的少将军。”
“陛下对少将军未免也太......”
“慎言。”
灰衣侍从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诺,奴才知错。”
石青锦袍的男子目光柔和的望着远去的马车喃喃道:“今日说不定能见到南魏的那位小公主,记得初见还是二年前。走吧。”
“诺。”
马车缓缓地停下,胡瑶牵住慕渊伸来的手下了马车。
两人向紫宸殿走去。
在胡瑶第三次试图将手从慕渊手中抽出时,慕渊终于有了反应。
他微微侧脸看她,唇角微扬带着狡黠道:“不牵的话,你等会不自觉的揉腰,我可不帮你解释。”
慕渊边说边松开胡瑶的手,大有一副不管闲事的态度。
胡瑶慌忙的牵住慕渊的手,像是怕他抽回一样与他十指紧扣。
慕渊眉梢微扬,戏谑道:“夫人倒是松手啊?”
胡瑶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夫君,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错了。”
若不是知道胡瑶是装的,还真让她可怜巴巴的模样给骗了。
小娘子狡猾的很,知道喊他夫君,他就不跟她计较。
以后只怕是要有事喊夫君,无事喊慕渊了。
“夫人都这般说了,我若再计较,倒是显得我这做夫君的小气了。”
“夫君怎么会小气呢,夫君最是大气。”
“属夫人嘴最甜。”慕渊唇角微勾,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轻笑。
胡瑶:“.....”
“常公公,您老怎么出来了?”
胡瑶闻言看去,只见梁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常进正笑眯眯的站在殿外候着。
她以前在宫里时,这位常公公待她还是十分客气和善的。
“老奴远远就瞧见少将军与少夫人,本想上前迎接两位,见两位正说笑便没上前打扰。陛下在殿内等着两位,两位随老奴进去吧。”
常进边走边说:“少将军,陛下给您放了假,您这段时间没进宫,陛下与皇后娘娘念叨了您许多次。”
慕渊有些懒洋洋的说:“那公公可有提醒陛下,他之前嫌我整日在他面前晃,让我少进宫这事。”
“哎哟我的少将军啊,您还记得这事呢。这还不是您先说陛下一把年纪瞎折腾,陛下才这么说的。”
胡瑶听着两人的对话眉眼舒展。
原本有些小烦躁,小紧张的情绪舒缓了下来。
慕渊垂眸将她的神情变化收在眼底,抿起一丝浅笑。
常进恭敬的走到梁帝身旁,“陛下,少将军与少夫人来了。”
梁帝抬头看了眼准备行礼的两人,笑道:“别行礼了,渊儿带着永乐过来这边,瞧瞧朕这些画。”
慕渊蹙眉道:“又来。”
又来?
正当胡瑶有些疑惑时,慕渊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陛下每次都画一堆,最后没一张能看的,简直是浪费纸墨。”
“要说悄悄话就小声点,朕都听见了。”
慕渊挑眉笑道:“本来就是说给您听的。”
梁帝终于放下笔看向他们。
他眯着眼,将两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点头道:“确实般配。”
慕渊接过常进递来的画,笑道:“陛下,今日的画倒也画的格外好。”
胡瑶看向慕渊手中的画愣了神。
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常进,你瞧瞧这小子睁眼说瞎话的模样,娶了个媳妇瞧把他美的。”
梁帝大笑着抽走慕渊手中的画,“走,赶紧走,朕懒得看你这副模样,赶紧去你母后那,她念叨了好久。”
说来李皇后从前从未在她面前提过慕渊。
不,是从未提过太子以外的任何男子。
如今想来,李皇后这么做,大概就是怕出现今日这种局面吧。
慕渊道:“我这就走,不在您面前碍眼。”
慕渊行完礼拉着胡瑶就向殿外走去,走到一半又被梁帝叫住。
“告诉你母后,朕去她那用午膳。”
“知道了。”
梁帝见两人走远,放下手中的画轻叹了一声。
常进关心道:“陛下为何叹气?”
“渊儿与永乐刚才站在那里,一下子就让朕想到当年娶清宜时,真像啊。”
常进道:“少将军是陛下您亲自教养的,孝惠皇后又是永乐公主的表姑,自然是像的。”
梁帝似是想起什么笑道:“渊儿可比朕当年会说话多了。什么少时心慕一人,不敢有求娶之心。不像朕当年只会说儿子想娶公主......”
良久,梁帝又轻叹了一声,“终究是可惜了。”
“陛下这话,老奴就更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