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惊人的小公公
常宝跪在众人面前,瑟瑟发抖,那双撑在地上的胳膊更是抖得停不下来。
他怯懦地望向皇上,额头鼻尖都是冷汗。
听到苏明若的话,常宝更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看着小皇帝,低声道:“皇上,难道真得不要奴才了吗?”
常宝与皇上的亲密关系,几乎人尽皆知。
可以说,在上官思淼和苏明柔这两个名正言顺的后宫佳人入宫之前,皇上对于人事方面很多都是和常宝尝试。
不过如今,皇上已然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未来后宫也会开枝散叶。
若是按照常理,像常宝这样见不得人的小公公是会被悄悄处死。
可是,小皇帝舍不得常宝,便暗中请萧承叡想法子送他出宫。
给他寻个去处,哪怕只是让他自生自灭也好。
此刻看着常宝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小皇帝心中格外不是滋味。
苏明若瞥了小皇帝一眼,沉声接着道:“按说有些事情是皇上私事,自然轮不到王爷来做。不过仰仗皇上信任,既然此事给了王府,王爷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处置好。”
“既不能让皇上难堪,又要处理得妥当。所以才深夜吩咐臣妾,用这样的方式送常公公出宫。只是没想到……”
言语至此,苏明若意有所指,微微侧过头,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莫澜。
只和苏明若对视了一眼,莫澜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对皇上叩首行礼,高声喊道:“皇上,臣妾不知道这轿子里的是常公公。请皇上恕罪啊。”
原本常宝的存在已经是皇上的阴私之事,如此处置常宝更是会引起满朝文武的不满。
萧承叡可能在这个时候接下圣旨,帮自己处理这个烂摊子,小皇帝十分满意。
如今可好,居然被莫澜用这样的方式,将小皇帝的阴私赤裸裸地揭开。
小皇帝心中又气又恼,羞愤交加之间,一阵怒火涌动而起。
他大步上前,一脚将莫澜踹翻在地。
莫澜跪倒在地,双手撑在身前,不敢抬头,只一个劲地哀嚎:“臣妾真得不知道,请皇上恕罪。”
小皇帝指着莫澜,怒吼道:“什么臣妾?你早就不是将军夫人了!居然也敢妄称自己一句臣妾?哪个臣?谁的妾?”
莫澜从未见到小皇帝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仰起头,哆嗦着看向小皇帝,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
“苏清南之所以会变成今日的样子,都是你这女人在背后挑唆。”
“如今,你居然又想陷害王府。你这女人实在可恶。”
小皇帝怒从心起,骤然别过头,对左右怒吼道:“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一百,流放岭南。若是苏府敢有求情之人,一律同罪论处。”
很快,莫澜被硬生生拖走,幽深的夜色中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哀嚎盘旋上空。
小皇帝收敛神色,大步上前,扶起跪在一旁的苏明若,低声道:“没想到王爷会把常宝的事情交给王妃处置。实在是辛苦王妃了。”
苏明若垂眸微微行礼:“为皇上分忧,是王府分内之事。臣妾所为不足挂齿。”
小皇帝满意地拍了拍苏明若的肩膀,又看向常宝:“那……既然如此,朕就不耽误王妃了。”
言毕,小皇帝甚至不敢回头,匆匆忙忙便要回宫。
上官思淼小跑追上小皇帝,在经过苏明若之际,两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瞧着小皇帝和上官思淼上了马车,渐行渐远,苏明若这才站直身子,大步走到常宝面前。
常宝满眼哀切,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开。
他双手搭在身前,冲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叩首,低声自言自语:“奴才常宝恭送皇上。”
苏明若居高临下,瞧着常宝,略显无奈长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许久,常宝才缓缓跪直身子。
他依旧眺望着马车远走的方向,低声回答苏明若:“奴才与皇上相识相知,自问不比淼妃娘娘对皇上的情意薄,也无甚肮脏之处。只可惜,这天下容不得奴才与皇上的感情罢了。”
苏明若略显错愕,看着眼前这个小公公,心中倒是荡漾起几分敬佩之意。
本以为这个年代,都是些三纲五常,谨守规矩之人。
未曾想到,这小公公居然如此洒脱,大方认爱。
如此行为,莫说是放在如今的年代,便是放在自己从前生活的年代,也是难得一见。
苏明若思索的功夫,常宝已经站起身。
他双手搭在身前,用文人之礼对苏明若鞠躬道:“奴才知道,此次奴才得以保全性命,不全是因为皇上仁心,乃是因为淼妃娘娘。”
苏明若面露惊讶,打量常宝一圈,好奇道:“你居然明白?”
常宝淡然一笑:“这有何好不明白的?淼妃娘娘知道奴才对皇上真心实意,许是因为瞧到奴才就觉得顾影自怜吧,所以才肯可怜奴才,在皇上面前说了两句好话。否则,奴才早就身首异处。再说了,若不是淼妃娘娘开口,皇上又如何会把处置奴才这样的阴私之事交给王府呢?”
苏明若再度对眼前之人生出几分好奇:“为何这么说?”
“奴才原本只是猜测。此前柔答应忽然发狂,或许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王妃自然是第一人选。可宫中禁地,王妃如何将药物用在柔答应身上,最后却能全身而退?”
“后来,奴才仔细问了问那日的全过程。发觉淼妃娘娘在此过程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结合淼妃娘娘从前和王府的关系,不难猜到,或许淼妃娘娘与王府之间早就有了默契。”
“直到刚才,奴才在轿子里听得清清楚楚。淼妃娘娘虽然没有说几句话,可是每一句都正中皇上心意,致使苏夫人倒霉。奴才这才敢确定,看来淼妃娘娘和王府依旧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苏明若心生震撼。
万万想不到一个小公公,只靠着只言片语的信息,居然可以将一切推演得如此滴水不露,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