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没有更多线索,竭泽而渔必定落入死局,如果把仅剩的鱼饵抛出去说不定会有大鱼上钩。
让鱼饵知道自己还有价值,她就有对未来的盼头,吃干抹净可就剩下绝望了,你能得到的情报是有限的,无法良性循环。
齐高达虽然是在郑毅的授意后去布置的任务,但整体思路是按照他的风格去做的。
“鱼饵想从钓鱼佬的桶里跑出去,没有帮手怎么行呢。”
“但是即便逃走也是拴在鱼钩上的。”
“我只要轻轻一提,鱼线就回收了。”
齐高达看着远去的警车微微一笑,邪魅的容颜在日光下投射出恶魔的影子来。
虽然眼下不能及时获取到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日后的收益是难以估计的,就像刮彩票一样。
一点小钱瞧不上,要就赌一把大的,至于结果不中是情理之中,一旦中波大的就发达了。
其次交给张三也不会浪费他们的时间,稳赚不赔,只需等待即可。
警车内,张三弯着腰进来时就一直盯着那女人打量,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正对面。
女人先进车里,带着头套眼前一片黑,听着对面叮咣作响,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按理说车里应该有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陪同,不过为了实施计划从一开始就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只留他们两个人无人看守。
张三这边来去自如,不是头一遭了,混不吝地哼起了小曲儿,想要借此引起女人的注意。
“哎嘿呀~咿儿呀~”
“哎嘿哎嘿!咿儿呀!”
这还不算完,他的手虽然被铐了起来,双脚却可以自由活动。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张三的情绪饱满歌声嘹亮,不自觉地甩了下头,双脚伸直向前探去。
结果,扑了个空,正对面好像没人的样子。
因为那个女人只是手背后铐住,没有固定位置,她感觉有些恐慌所以移动到边上去,躲着张三。
“嘿一嘿,参北斗啊!”
“嘿一嘿,闯九州啊!”
张三一边嚎,一边咬着牙不信邪,两条腿朝着两边扫过去,这回碰到了女人的脚,锁定了她的位置,她正贴着前排驾驶室的隔板处。
“嘿!美女!”
“聊会天呗。”
“不然一路上多寂寞啊,你说是吧?”
张三说完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女人似乎是不想搭理他的骚扰。
于是乎他用双脚夹住了女人的一条腿,让她不能乱跑,然后一点点往上移。
“你做什么?!”
“别碰我!!!”
女人用力挣脱,抬起双腿放在座位上,蜷缩在角落里,她蒙着面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上车前因为对齐高达的恐惧并没有注意张三。
张三又在下面摸索了一阵找不到也够不着女人的腿又接着说。
“美女,跟我聊聊天。”
“谁要跟你聊天啊!”
“我是去坐牢的,不是来郊游的。”
女人听着张三猥琐的嗓音很是厌恶,态度很强硬。
“呵,脾气还不小。”
“小爷我就喜欢倔的。”
张三的脸皮是真厚,他是真不在乎形象。
“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和我在一辆车上?”
女人觉得很奇怪,她的身份特殊应该不会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才对。
“你是他们派来的卧底吧?”
“少来这套,居然这么小看我。”
她把腿又放了下来,端坐在车上。
“自己人啊。”
“美女。”
“咱也是重刑犯。”
“要不怎么能跟你一车。”
张三顺利地和她搭上了话,有交流才是获取信任的第一步。
“你犯了什么罪?”
她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所迷惑,试探着问了一句。
“把市长家给烧了。”
张三说的很轻松,张嘴就来。
“什么?”
“太假了,你们就不能来点靠谱的人设。”
“写小说这么扯剧情都会被喷得狗血淋头,我会信这没头没尾的话?”
女人的气势一下子又回来了,即便蒙着头都能感受到她趾高气昂的表情。
“怎么就假了?”
“实打实的烧了,才有机会当作重刑犯抓起来和你碰头。”
张三的语气到位,情绪饱满,因为就是有事实依据的,虽然出入比较大,但他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和我碰头?”
“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可惜找了你这么个货不对板的演员。”
女人不相信她所崇拜的组织会找个这样不入流的人做内应。
“货不对板?”
“真材实料好吧!”
“哥们儿正经闯荡一圈儿才得到这么重要任务的。”
张三显得很郁闷,句句属实,是他积攒下的口碑和经历才被齐高达相中的。
“任务?”
“你这是承认了?”
“是他们派来的卧底。”
女人笑了出来,完全唬不住她。
“真是个蠢女人。”
“我是派来救你回去的。”
“你既然不想走,那我就不管你了。”
张三此话一出,正中女人的命门,她被抓进来从冬入春,这眼瞅着马上要到夏天了,几个月每天都被囚禁在一个小房间里,偶尔放风才能来到户外,有时赶上下雨,太阳都见不到,往远处看都有栅栏将外面的风景切割开来,那种没有自由的机械化生活让她的灵魂枯竭了。
突然,一个急刹车,车辆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他们即便蒙着头也能感受到光线的变化。
“你们两个是不是胆子太大了?”
“还是说当我们不存在?”
警察进来把枪磕在了座位上,金属碰撞带出的回声在小空间内回荡。
“居然聊起怎么逃跑,是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duang!!!
警察用枪托给了张三一下,疼得他哇哇大叫,那声音实实在在没有手下留情。
“为什么打我?”
“我什么都没做!”
张三无辜地叫唤着,他想捂着头减轻疼痛感,可是手被铐住无法动弹。
“你说的我们在前面都能听得见。”
警察说完下车,留下两人一言不发,只有张三的刺耳的呻吟声。
“哎哟…哎哟!”
“出血了,肯定是出血了!!!”
“你们这是虐囚!虐囚!!!”
打是真打,疼是真疼,不过都是齐高达事先嘱咐好的。
女人刚想说这么顺畅,还怀疑这次押送过于宽松是特意为之。
问题是这步棋称得上是妙手,刚好是在引出痛点和高潮欲来未来之时,戛然而止。
这就让这女人奢望自由之心痒痒的,但是理智仍旧占领高地,她心动了,却没有被牵着走,她还要再观察一下。
张三嚷嚷了一路也累了,女人没再和他交流,他安静下来晕晕乎乎地睡去打起呼噜来。
女人无奈听了一路的噪声,心神不定,没办法集中精神思考,头脑处于混乱的状态。
要知道张三只是在做自己,没有什么头脑风暴与她思维博弈,这或许就是齐高达说张三能制住她的根本原因了。
“下车了!”
“嘿!醒醒!”
约莫一小时,车子再次停下,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女人先被带下了车,而张三睡得像头死猪,手铐解下来双臂落在金属座位上磕得叮当响愣是没有疼醒。
“啊?啊?”
张三被晃了几下,头套里吧唧着嘴吸了吸嘴角流出的口水。
“走了,你们的新家到了。”
警察押着他下车,进到了重刑犯的监狱,一扇厚重的大门开启和关闭都有嘎吱作响的摩擦声。
砰!
门关上了…
两个人的头套同时被取了下来。
空旷的广场没有任何遮蔽物,四周是铜墙铁壁足有十米之高,面前的建筑却破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