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有神明,孙家这些年里一直都在做着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难怪他们家的人丁会越来越稀薄,难怪孙鹏会如此柔弱!”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和刘黑子学望的时候,刘黑子告诉我,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一个规则。
即“望之为气、行之为法、思之则为因果”。
背尸人的望,不仅能望山川河流走势、风霜雨雪变化,更能望国之兴衰、家族盛落。
只是这“望”之一门博大精深,背尸人的寿命又普遍不长,所以这望之一门的手段也放弃了七七八八。
不过很多说法倒也传了下来,虽然不会“望”但是却也明白。
一个大家族,若是想要兴盛、想要长久,就需要“气若游龙、法道森严、善因善果”。
若是“法道”不严,则家族子弟乖张、形式孟浪,乃是取祸之由,易结“恶因”。
若是结了“恶因”,得到“恶果”,便会影响家族气运。
家族就像是一个人,活得也是一口“气”,若是这口气弱了、散了,家族轻则分崩离析、重则灭门绝户。
像是孙家的这种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
若是没有这等酷刑,孙家只要做好了善后,生前善待死者、死后善待死者家属,倒也勉强。
毕竟自古以来“士为知己者死”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尤其是战场之上,更是屡屡发生。
所以若是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家赴死,那也是孙家的本事。
可是有了这等酷刑,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无论孙家之前是如何做的,行此酷刑,死者都必然怨恨。
自古以来,但凡行了如此酷刑的,都没有好下场。
比如商纣王、比如隋炀帝、比如秦始皇,不仅有伤个人气运,更是有伤国运!
“没错。”玲珑儿听了我的话,也点了点头。
“多谢二位。”刘若云看到了我和玲珑儿的态度,笑着欠身行了一礼,继续说道:“他们想让孙家子嗣绵延、家族繁荣昌盛,我便不想。”
“虽然我也恨那幕后之人,恨那个说出这种方法的人,但是我更恨的还是孙家。”
“不过,当时却有一股力量将我限制住了,我就算恨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天可怜见,就在蜕凡胎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鹏哥来了。”
“鹏哥看到我那样的惨状,心中不忍,拼了命的阻断仪式。”
“我那恶毒的公公婆婆,再次变成了慈眉善目的模样,不断劝解鹏哥。可是鹏哥却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救我。”
“看到他那样,我的心里很感动。”
“感动得,恨不得立即杀了他。”
“什么?”我和玲珑儿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若是能救我,为何不早些来?生生让我受了那么多苦?”刘若云平静地说道:“他若是不能救我,何必在那纠缠?那时候我就快死了,就是因为他的纠缠,我又多活了一段,多遭了那么多罪!”
听到了刘若云的话,我和玲珑儿都沉默了。
“鹏哥与我那公公婆婆争执了许久,我便被吊在那里,活不下去死不了,可谓是生不如死。”刘若云继续说道。
“后来,我那公公婆婆终于不再劝解鹏哥了,而是叫下人将鹏哥给强行抬出去。”
“但是不曾想,鹏哥突然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当时可给我那公公婆婆吓坏了,毕竟鹏哥是孙家独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孙家也就彻底完了。”
“可是不曾想,昏倒的鹏哥突然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大杀四方,把周围的下人们杀了不少。”
“我那公公婆婆吓了一跳,急忙让下人想办法控制住鹏哥。”
“可是以鹏哥那身体,这些下人却是也投鼠忌器,生怕一个不小心将鹏哥弄死了。”
“后来……”
“后来怎么了?”我看向刘若云。
“后来我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眼睛也看到了,耳朵也听到了,身子也能动了。”刘若云突然说道,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更神奇的是,我看到了我自己!”
“于是,我便帮着鹏哥杀呀,杀呀,我们俩把所有人都杀了!”
“我那公公婆婆跪在地上祈求我,说是让我看在他们自小对我极好的份上放过他们。”
“可我还是杀了他们。”
“然后我不过瘾,我又跑到院子里,杀呀,杀呀!哈哈,都死了,全都死了!”
“对了,我没有杀鹏哥,我让他活着,我要让他一直活着,让他愧疚,让他像我一样生不如死!”
“可是……”刘若云的话音一转,声音突然变得哀怨起来:“他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