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川睁眼,此时她站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静静的聆听着,
有杯子碰撞的声音,慢慢的又有交响乐的声音,人群嘈杂声,声音由小及大,
权川听声辨位面向着声音的来源,朝着音源试探性的迈步。
声音越来越大,权川也越走越快,最后直接奔跑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权川眉心处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立即停下脚步,伸出手向前,不到一臂的距离,有一堵墙,权川靠近,贴近墙面,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轻轻敲了敲,墙面发出像薄木板一样的声响,
很脆弱,用力砸了几下,墙另一边的人似乎没有听见异响。
权川转身状似要蹲下去想办法,只是瞬间,权川将内力凝聚于手上,对着墙面就是一拳,
刹时墙面发出像水一般的波纹,又如同破碎的玻璃四溅开来,墙面被破开,整个黑不见底的空间迎来光亮,那些黑色的玻璃碎片变成晶点消散,权川直起身去看墙的一面到底是什么。
两眼的灯光让权川有一瞬间的刺眼,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抬手遮住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逐渐适应光源,
只见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里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
手端着玻璃酒杯的贵妇和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三五成群地互相寒暄,笑靥如花,欢声入耳,都脸带甜蜜的笑意。
男人身姿伟岸神采奕奕,女人容光焕发楚楚动人,各自在人流中穿梭,目光流转间,令人眼花缭乱。
舒缓悠扬的音乐在人们的耳畔响起,在宽阔深邃的宴会厅里轻轻地飘荡,但见花香鬓影耀目,名流贵胄云集。
权川站在被打破的墙面前,画面显得有些诡异,明明里面的人欢笑一堂,纸醉金迷,热闹非凡,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权川。
甚至没有发现墙上破了一个大洞,洞穴后是无尽的黑暗深渊,光似乎无法穿透黑暗,光晕仅仅停留在墙边,照亮着权川的脸。
权川从洞口翻进去,在人群里流窜寻找着什么,没有人的眼光停留在权川身上,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现有个孩子在面前走过。
仔细聆听着他们交流的话题,看着这些上流人士的样貌,令权川惊讶的是,有几个人让权川很熟悉,一对双胞胎,于斯年和于斯言!还有那个池染都在,只是他们的脸更成熟了,是成年人的样子。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以成年人的样貌?
权川按耐住心里的疑惑,继续寻觅,最终在一处休息角,权川看见了几个人,他们给权川的感觉很熟悉,可看身形权川又很陌生,
自顾自的走近,站在几人的前面,权川在一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看着眼前的六人,直直盯着他们的眼睛,毫无疑问这六人就是白祈和苏尹他们,包括王九尊,穆祉丞,唐家兄弟一个不少。
他们长大了,看起来二十来岁,脸上褪去青涩的幼稚,成熟贵气,也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正气。
王九尊还是留着武士头,一脸的桀骜不驯,果然是从小长了一张反派脸,加上性格也是极其霸道,军痞气拉满。
撇撇嘴,一脸不耐烦,“真是的,咱们好不容易才做完任务回来休息几天,还得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白祈你小子越来越狡猾了啊!”
穿着白色西装,长身玉立的男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边缘,懒散的眼眸透着漫不经心,留着齐耳的黑色短发,后脑勺扎起一个小辫,额头前还有些细碎的刘海,
听到王九尊的抱怨顿时坐正身子,“这能怪我?这场宴会本来就是筛选拉拢新晋能人将士,
咱们现在才刚进军统不到两年就激活战队直接升到四星,
未来的前途不言而喻,受邀是肯定的,我就是知道你们可能会不来才找个借口忽悠你们的,
要知道整个华夏联邦权势滔天的大人物有的是,目前得罪不起。”
唐羽鹤是几人里长相最为妖冶的,所以就算权川是第一次看到他们成年的样子,
还是能精准无误的认出他,眼里泛着细碎的光,似乎有星辰淹没于眼底,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邪魅的轻起薄唇,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知道白大军师不做无意义的事,王九尊你也别抱怨了,就当是假期开始前的团建吧!
对了假期你们准备干什么,这次咱们可是完成了一个五星任务,有一个月的假期整备,
只是不知道假期结束咱们的军衔又会升几阶?真是令人期待。”
话落坐在白祈身边的另一个温润的男生,带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颜色很深,比一般的酒黏稠,像是血液一样。嘴角噙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次护送罗雅公主取得信物,躲过暗杀顺利回到她的国家继承王位,去了四支战队只有咱们没有人员损失,平安归来。
并且成功缴获一架新型机甲,要知道这对国家来说又是一次免费科技创新,少走至少十年弯路,要说不重奖都说不过去。
不过这次杰出代表应该是阿祈和阿丞你们两个,杰出的指挥官,优秀的战士。”
原本权川以为白祈会推脱,谦让两句,可事实却是,白祈眼神流转,毫不谦虚,“嗯,这次的杰出指挥官我有把握拿下奖章,虽然也没有废太大劲,但也却是花了些时间精力,
不过也要谢谢你们无条件的信任,对我的决策表以支持,尤其是阿丞,一点即透,反应迅速,实力也强悍,敌人遇上你只有死路一条,真正的先锋战士,优秀领队。”
白祈这话让权川有些不舒服,太官腔了,还带有自傲,就好像其他人是他的下属。
皱着眉头,权川的目光转向一个寸头的男生,五官精致立体,轮廓分明,刀削般的脸庞,眼神锐利,嘴唇微抿,神情专注的看着联络器的虚拟显示屏,
和他挨在一起的是另一个留着微分碎盖,褐色短发的天使男孩,他看起来更显小,脸更稚气,但是权川知道唐羽述和穆祉丞他们差不多大,而且团队里王九尊才是年纪最小的,十二月份的水瓶。
感觉大家目光都转向聚焦于自己,穆祉丞头也没抬,
“嗯,不好说,领队的话我也是挂名队长而已,
要说最优秀的先锋战士,九尊和阿述表现也不差,
所以不确定,不过无所谓啦,不过一个奖章而已。”
白祈脸上有一瞬的僵硬,晦明晦暗,嘴角上扬,打着圆场“阿丞太谦虚了,要说我们这代,论实力我还真找不出比你强大的存在。何……”
白祈话没说完,穆祉丞就抬起头打断了白祈的未完的话,“何初澈比起我只在伯仲之间,阿述他们同样不差,比我们天赋还要强大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可能在暗处没有表露出来,就像是老大,他同样天赋实力傲人,但也低调,他要是出世,
别说现在不知道他是什么等级了,吊打我们也是绰绰有余。所以这个奖章并没有太大意义。”
白祈被穆祉丞强行打断话,脸上有些不高兴,但很快又掩饰起来,
“可是现在老大养病去了,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老大去哪里了,甚至不知道还是否……”
穆祉丞刷一下站起来,脸上在抑制不住怒气,强硬的说道,
“白祈!说过多少次了,老大只是云游养病去了,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老大陨落了,
你就这么希望老大死吗?你变了,以前你更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下次!
下次在让我听到今天的话,南十字战队就到这吧,我会回我爸的军团,你们可重新选队长。”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唐羽述一直在和穆祉丞谈论新缴获的机甲的架构性能,看着穆祉丞离开,也没有挽留,看了眼唐羽鹤,冷淡的说道,
“妈妈问明天能不能赶回去,爷爷奶奶都在,想聚一下,后天他们就要跟团去旅游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唐羽述边说边关闭联络器,站起身作势要走。
唐羽鹤的桃花眼,半磕着,理了理白色的衬衫袖子,把放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拿起,顺势放进臂弯,笑着说道,
“走吧,我爸妈也是后天到,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整齐的团聚了。”
唐家兄弟自顾自的离开,期间唐羽述没有看白祈一眼,更没有和其他两人打招呼,看唐羽鹤起身,径直往大厅门口走去。
王九尊眼神一转,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意,转头看着白祈,“阿祈,宴会也接近尾声了,我也该回去了,军团再见吧。”
看着穆祉丞四人陆续离开,白祈有些控制不住脸色,有些暗沉,看向旁边的苏尹,
“你也要离开?”
苏尹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挑眉,“这话不应该是我说吗?”
白祈疑惑,“什么意思?”
苏尹站起身,“我现在还不走,毕竟苏家要想真的在军政站稳脚跟,这样的宴会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苏尹眼眸深处一丝异样一闪而过,“但在怎么说我也是姓苏,和苏家的恩怨是一回事,整体来说我还是希望这个家族能壮大的,先走了。”
白祈眼睁睁看着苏尹离开,现在这个角落就只剩下他,哦不,还有来自外界的权川。权川看着白祈的脸逐渐阴沉下来,起身,大步往外走。
权川亦步亦趋,自始至终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权川从几人短暂的交流就知道,这个从童军时期就一直存在的小队,很快就会分崩离析,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默契和亲近,只有打着官腔的假意亲和,各自为主的阵营。
权川跟在白祈的后面,来到别墅的外面,站在三楼的长廊上,清风明月,天地相连,星光和灯影交错难辨,耀人眼目。
晚风轻拂,窗外的树木随风婆娑,柔风吹动垂坠的落地窗帘,掀起飘逸的一角,猎猎作响,草木的清香阵阵飘来,令人心神俱醉。
空旷而深长的走廊里,几个带罩的灯盏挂在头顶低矮的天花板上,发出昏黄的幽光,映照着阴冷的地面,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白祈只是静静的站在走廊围栏边上,注视着黑夜,一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权川一个机警,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拐角,伴随着一阵渐渐走近的脚步声,人影在地上渐渐地显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他微低着头,额头前的碎发遮住眼睛,他一言不发的来到白祈面前,
权川终于能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瞳孔地震,双手不自觉的握拳,难以置信的看着白祈。
这是一张和白祈一模一样的脸,包括神情,眉宇间的神气,浑身的气质都与白祈一般无二,权川走到黑色白祈左边站立。
紧紧盯着他的脸,耳朵却在倾听着什么,足足一分钟,权川的脸色越来越看看,愤怒的以手为爪,看似想要把黑衣白祈的心脏击穿,然而手却直接穿过他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根本听不到正常的心跳,有的只是如同钟表机械缓慢轻微的卡塔声。
这是一个复生人!!!
白祈怎么会接触到复生人的,而且看复生人此时的神态状态,已经完全具备一个人的范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祈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你笑什么?我可不记得教你偷听,听的还满意吗?很可笑对吧,大家似乎并不怎么待见我。”
边说着白祈从衣领后面拿下一个黑色的圆形磁片,捏在手里,一抹黑烟顿时冒出,再次张开手心,只剩下一些黑色粉末。
黑色白祈似乎没有察觉察觉到白祈的不爽,咧着嘴笑着说道,
“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完成了,至于为什么在你身上安装监听器,
这还不是怕你利用完我就会毫不留情舍弃杀了我吗?防患于未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