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州风浪城,这片曾繁华的边陲之地,如今已被战争彻底笼罩。
自神武皇帝下令赫连诚全力进攻后,已经将近一月,
让整个曲州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
风浪城,这座西北坚城,
虽仍顽强地挺立着,但早已千疮百孔,损失惨重。
城外热闹非凡的榷场,在第一时间化为飞灰。
赫连诚所率领的征南大军,犹如恶浪,
他们的铁骑肆意践踏,刀斧无情挥舞,
商铺、货物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留下一片残垣断壁。
不仅如此,城外不知多少工坊也未能幸免于难。
但在征南大军的攻势下,
工坊房舍纷纷倒塌,器械被破坏得七零八落,
曾经叮叮当当的劳作声也被战火轰鸣声取代。
一直以来,在草原上与风浪城护卫互为犄角的拓跋部,
面对如此惨烈战局,也深感无力。
营帐在狂风中摇摇欲坠,部众忧心忡忡。
征南大军的大军不仅踏碎了榷场与工坊,
也斩断了他们与风浪城之间的联系。
无奈之下,拓跋部只能举族迁徙,进入曲州寻求庇护。
他们驱赶着牛羊,扶老携幼,在风沙与炽热中前行。
此时,风浪城下,征南大军正展开新一轮的攻城。
赫连诚身披厚重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地注视着战场。
征南大军如同一股黑色洪流,向着风浪城汹涌扑来。
攻城器械如林而立,
巨大的投石车发出沉闷声响,一颗颗巨石如炮弹般呼啸着砸向城墙。
每一次撞击,都让城墙为之震颤,
城墙上砖石剥落,扬起漫天尘土。
云梯一架架地靠上城墙,如同一头头狰狞巨兽,
军卒们呐喊着,顺着云梯向上攀爬,不畏死伤。
风浪城上,景象凄惨无比。
城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血迹斑斑,
守城军卒们形容憔悴,衣衫褴褛,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他们用手中的弓箭、石块,向着敌军奋力还击。
城墙上的指挥将领乔刚,声音已经嘶哑,但仍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弟兄们,守住!
弓弩齐射!!金汁撒下去!火球撒下去!”
军卒们齐声响应,声音虽已疲惫,但充满力量。
一位年轻军卒,箭囊已经见底,
他没有丝毫退缩,从腰间抽出长刀,朝着攀爬上来的敌军砍去!
长刀准确击中了一名敌军脑袋,
那敌军惨叫一声,从云梯上坠落。
然而,更多的敌军却如潮水般涌来。
在城墙上一角,几名靖安军卒正合力推动着一根巨大滚木,朝着云梯上的敌军砸去。
滚木瞬间将云梯上的敌军纷纷砸落,云梯也被砸得摇摇欲坠。
但敌军迅速又将云梯重新扶起,继续攀爬。
城楼下,征南大军的攻城部队不断变换着阵型。
他们分成多个小队,相互配合,试图突破城门。
一队军卒手持巨大撞木,在盾牌掩护下,朝着城门猛冲过去。
每一次撞击,城门都发出沉闷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撞开。
好在,风浪城的城门经过拓跋砚一事后,已经加固数倍,变得坚固无比!
这才能在风雨中,坚持如此久。
见敌军继续袭来,城墙上的靖安军急忙将准备好的热油从城墙上倾倒而下。
热油如滚烫瀑布般倾泻,敌军顿时发出阵阵惨叫!
被热油烫伤的军卒们痛苦倒地。
但后面的敌军却没有丝毫退缩,
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此时,赫连诚看到攻城受阻,
尽管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次,但他的脸色还是变得阴沉起来。
“弓箭手,集中火力,压制城墙上守军!”
顿时,征南大军的弓箭手们纷纷拈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城墙上射去。
城墙上的守军纷纷躲避,
一时间,进攻压力陡然增大。
随着战斗的持续,风浪城的伤亡不断增加,但他们的抵抗却愈发顽强。
在城墙一处,几名军卒在战斗中不幸被敌军箭射中,倒在血泊中。
但他们身旁战友,只是短暂地看了一眼,
便继续投入战斗,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犹豫。
敌军已经打到了家门口,此刻不想拼命也不行了!
乔刚脸色凝重到了极点,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军卒,心中满是悲痛,
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他抽出腰间长刀,大声喊道:
“弟兄们,在草原上我们能胜,在城池中我们同样能胜!”
军卒们的士气有了一些振奋,战线开始了僵持,
如以往那般,似乎没有丝毫变化。
.......
随着夕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了一片血色。
战场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与浓重血腥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征南大军在多次进攻受挫后,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缓缓吹响了收兵号角。
呜咽般的号声,在战场上回荡。
赫连诚面色铁青,勒紧缰绳,
最后望了一眼那依旧顽强耸立的风浪城,眼中满是不甘。
他一挥手,带领着大军缓缓退去,
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疲惫不堪的风浪城。
城墙上,乔刚看着敌军远去,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身旁的亲兵急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
“将军,您没事吧?”
乔刚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没事,去,看看兄弟们的伤亡情况。”
此时,武恒匆匆走上城墙,
他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尘土和血迹,显然是刚从战场的其他地方赶来。
看到乔刚,他快步上前,面露关切:
“辛苦了。”
乔刚转过头,看到武恒,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今天多亏兄弟们拼死抵抗,这才守住。”
武恒神色凝重:
“兄弟们都是好样的,只是连续多日激战,大家都疲惫不堪,
伤亡也在不断增加,长此以往,恐怕...”
乔刚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方:
“赫连诚也不知发了什么疯,这么拼命。
不过无妨,至少风浪城还能守住,只要风浪城不丢,曲州问题就不大。”
他顿了顿,看向武恒,眼中满是期待:
“大人,可有公爷的消息?他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