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人终究还是没能劝服濮阳建兄弟两个回心转意。
就算季父和季母好话说尽,濮阳建兄弟两个都只是站在那里梗着脖子就是不肯点头。
最后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季奶奶都听得急了,手里拿着的那根用路边的枯树枝做成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
“姓濮阳的,你们两个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们愿意带着你们上路吗?你快拉倒吧!要不是有你们拖累着我们,我们家的粮食也不会消耗的这么快。
就当你行行好,放过我们一家。现在明明有一个吃饱饭的机会,还非要跟着我们这一家子没吃没喝的做什么?
你啊你,濮阳建老婆子我该说你什么好?你好歹也是一个当哥哥的。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我老太婆就是不愿意相信你还真能舍得你的亲弟弟跟着你一块儿忍饥挨饿?”
季奶奶的话说得濮阳建面红耳赤,忍不住向着自家弟弟看去。
却见自己弟弟并没有被季奶奶的冷语训斥吓到,甚至还一下子扑到了对方的怀里,抱着季奶奶哭诉道:“季奶奶,您不要我了吗?我奶奶和姑父当初把我推出去挡丧尸,您忘了吗?是您救了我呀!是您当时说的,让我把您当做亲奶奶看待的。
我不怕挨饿,我以后不吃饭都可以,求您别让我离开您……我知道,您就是想让我去吃饱饭,可是要是吃饱饭要换和您,和季伯伯李婶婶,还有季河哥哥分开,我宁愿不吃饭。”说完,濮阳逸就用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注视着季奶奶。
季奶奶原本想着用冷言冷语把这兄弟两个挤兑走,但是看着自己自从认识以来就一直当做亲孙子一样疼的兄弟两个都不愿意离开,反而一脸恳切的望着自己,季奶奶原本计划好的那些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这样一耽误,三分钟的时间就过去了,谈瑶没再多说什么,叫乔兴晨直接开车离开这里。
货车启动的轰隆声打断了季家人的劝说,但是他们知道这是无可挽回的事情,只好眼看着货车离开。
忽然,季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追着货车跑了几步然后大喊道:“这位小姐,你们要小心啊!静河坨那一带路上有人打劫,那些人很厉害的!”
季河怅然若失的看着货车离开,也不知道他刚刚的话货车上的人都听到没有。
当货车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季家人却没有立即启程的意思,反而有些怅然若失的互相对视着。
“这样也好,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总也算是能做伴了。”季母李珍安慰着众人说道。
季奶奶的一只手看起来高高举起,实际上轻轻落下的在濮阳建兄弟两个的额头上一人给戳了一下,“你们两个小傻蛋,大好的机会不会把握,以后就得跟着我这个老婆子饿肚子了。”
濮阳建捂着被戳的额头,憨厚一笑;濮阳逸就直接抱着季奶奶的胳膊撒娇,表示有自己和哥哥在,他们有手有脚的不会饿肚子的。
一行人的气氛这才好了一些。
于是相携着向着他们刚刚还在休整的地方走去。
连日来的紧急赶路,加上路上又要时刻躲避着丧尸的行踪,他们在这几天里实在是累得不轻。接下来的路程山高路远,他们又已经没有粮食傍身了,后面的日子该何去何从还要再打算打算才好。
刚刚回到他们用来休整的小破房子里,季奶奶年纪大了连日来的赶路早就让她疲乏不堪,所以这会儿大家都劝她先休息休息。
季奶奶却是不肯,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是挨过饿的,现在还认识许多野菜的样子,还是趁着天光好,自己出去转转,看看附近有什么野菜可以吃。
说完,就让儿子儿媳妇找点能烧的材料,再烧一锅水等着。季家儿子季河和濮阳建兄弟两个赶紧跟上,说是要负责保护老人还有帮忙。
老太太笑着应下了小辈的好意,牵着濮阳逸的小手就要迈步往外走。
这时,外边再次响起了汽车经过时的轰隆声。原本几人还以为是又有一队幸存者经过了,嗯,还是开着车的幸存者。
但是听着听着众人就听出不对劲来了,现在还是上午,除非是像他们这种为了追赶别的队伍冒险在夜间行路的幸存者,其余人不应该抓紧大好的天光赶紧赶路吗?怎么汽车的声音就停下来了呢?
濮阳建和季河对视一眼,嘱咐好季父季母带着老人小孩躲藏好,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屋子,想要到外面去探查一下情况。
“濮阳建,你带着人都出来吧,我给你们准备了一辆车。”
谈瑶的声音不大,却顺着热辣的阳光和漂浮着灰尘的空气钻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几人刚开始还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当他们走出短暂栖身的小屋,就看到刚刚明明已经扬长而去的那辆货车竟然真的停靠在路边。
车上的那个漂亮姑娘依旧是坐在她刚刚坐的那个位置上,脸上挂着一丝微笑,虽然淡,却是实实在在的笑容。
接着,这个姑娘单手在货车旁边的空地上一挥,一辆款式普普通通,品牌平平无奇的小轿车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谈瑶接过乔兴晨刚刚从角落里捡回来的监控摄像头,对车下的几人说:“根据我的观察,你们人品都还不错,正巧我这边还需要几个人给我带路,所以你们就跟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