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更不应该有萧北景，楚惜颜想不出有谁能告诉萧北景凤星一事。
慧觉大师绝不可能对他人坦言凤星一事，除了天机阁，还有能看出凤星临世的人应该就只有多年前叛出天机阁的纪商歌了。
但是纪商歌……应该不会与萧北景相识才对，况且纪商歌已经隐居避世多年，连天机阁都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萧北景若不肯说出来，她也没办法找纪商歌对证。
“是谁告诉你凤星一事的？”楚惜颜问道，她拧着眉，神色异常凝重。
萧北景不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楚惜颜轻舒了口气，缓缓道：“没错，你知道天机阁以能观星识人而享誉世间。凤星对于天机阁，很重要。”她抬眸，认真地问萧北景：“现在可以告诉我，谁告诉你夏婉瑜是凤星的？”
她比萧北景想象得还要在乎夏婉瑜，萧北景略微思索了一番，暂时还不能将纪商歌的事情告诉她。
如果让楚惜颜知道了纪商歌曾经留在北梁教导过他，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做了。
他还想做些不能让楚惜颜知道的事情，让她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萧北景毫不怀疑，以楚惜颜的聪慧，透露的信息稍微多些就能让她猜出前因后果。
他毫不犹豫地将夏婉瑜卖了出去：“夏婉瑜自己说的，对于她来说，这大概也算能用来利用的东西。”
这也不算说谎，夏婉瑜确实知道一些关于凤星的事情，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萌生出如此之大的野心。她也曾在言语间透露过一些给萧北景，向他暗示她身后有巨大的利益，以换取萧北景的帮助。
她能带来多大的利益萧北景并不在乎，他却很好奇夏婉瑜能给天下带来什么改变。
如今看来，萧北景还算满意。
不等楚惜颜再问，他便道：“你再问我夏婉瑜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没办法回答了，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
他此时的眼神无辜又真诚：“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我们现在是夫妻不是吗？”只不过有些事情会晚些对你讲，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萧北景在心里补了一句。
楚惜颜还真有些拿不准萧北景说得是真是假，他还真没有骗过她什么，不想告诉她的话就直言还不能和她说。
而且就算纪商歌教导过萧北景应该也不会教他星相之术，从北星乾与靖师叔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推断，纪商歌是个很守规矩的人，他应该不会将天机阁的绝学教给阁外之人，他连教给楚惜北的武学都是他自创的“云生结海”。
楚惜颜也未曾听闻楚惜北懂得星相之术，不然他对萧北景总要有些特别的态度才对。直到这次两人见面之前，他似乎都没怎么把萧北景放在眼里。
看来此事要从夏婉瑜身上查起了，楚惜颜暗地里打定了主意。但是萧北景和夏婉瑜是怎么认识的，她还是很想知道。
“那你是怎么认识夏婉瑜的？”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萧北景没打算遮掩，如实地说了：“我去南唐之前，就去过吴越。就在我以傅延年的身份认识你之前。”
“她那时候刚刚从落水昏迷中苏醒过来，就谋划着怎么派人刺杀太后，然后她去救下太后……”
萧北景轻笑了一声，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觉得好笑：“大概这种事做得不够熟练，留下了不少痕迹，还被我撞见了。”
“再后来吴越就开始查刺客，她要我帮她把痕迹抹掉并且帮她保密，愿意用一个人情来作为交换。”
“后来让宫离夜退婚的时候用掉了这个人情。”萧北景说起这件事情十分得意，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楚惜颜就是云清公主，好在使计让宫离夜退了婚。
“你不用这个人情，我早晚也要退婚的。”楚惜颜道。
萧北景理所当然地道：“他当然比不上我。”然后皱眉强调道：“他一心向着夏婉瑜，也配不上你。”
楚惜颜好笑道：“人家是另有所爱，什么配得上和配不上？再说我又不喜欢他。”
萧北景忍不住贴过去，按住她的肩膀，问道：“那你喜欢谁？”
楚惜颜脸色微红，低声道：“嫁给谁就喜欢谁。”
萧北景笑起来，低沉的笑声与温热的气息洒落在楚惜颜的耳旁，惹得她一阵发痒，他说：“那我也喜欢你。”
他其实比表现出来的还要高兴，这是惜颜第一次对他说喜欢，让他良久没有得到安全感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
慢慢来，萧北景想，他想要的都会得到的。
惜颜会留在他身边，就算是天机阁也别想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初春的风轻轻拂过，温暖又轻柔，带着微湿的气息。
楚惜颜抬头看着枝头上小小的嫩芽，也上弯了唇角。
这样，其实就很好了。
………………
翌日，正式攻城。
楚惜颜没有跟着上战场，萧北景也没有去。据说楚惜北也在南唐的营地驻守，真正上了战场的也只有宫离夜了。
楚惜颜坐在营帐里，问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怎么看都有些贪生怕死的嫌疑。
萧北景道：“你想上战场？”
“那倒不是……”楚惜颜也不是没上过战场，深知战场不是儿戏，也不太想再去一次。
她其实不太想插手四国之间的战争，无论是现在对西陵的战争，还是几乎可以预见的，北梁与南唐之间的战争。
有邹君浩在，她本来就不需要管。
“你想去也可以。”萧北景道，“只是北梁现在的统帅是初逸辰，我不出现在战场比较好。”他要是在，难免初逸辰要询问他的意见，而他本意是全权交给初逸辰的。
“用人不疑？”
“也不算，”萧北景解释道：“他需要自己做所有的决定，北梁已经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将领了，我希望他能成长为宫离夜这样的将领。”
楚惜颜诚实地说道：“这恐怕有点难。”宫离夜成名以来，未尝败绩，上数到晋朝未建之前，也没有一场败仗都没打过的将领。
不过真正的乱世才刚刚开始，宫离夜日后还会经历无数的战役，不知道他还能不能一直胜下去。
“那就比风凌雪强一些。”萧北景无所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