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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镜湖广场,tKJ015大树前。

“她还没来。”智海站在了楝树旁,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鹿呦苹的身影。

智海看着眼前的楝树,“长得真好啊。”

确实,这棵楝树的年龄比这所大学的历史还要古老,在L省理工大学在孟泽区建校之前,这棵楝树就已经存在了。

当时楝树是长在一个村落东边的池塘旁边,后来村子和池塘都荒废了,村子里的人都迁到琴岛市别的地方,只留下一棵高大的楝树孤零零立在那里。

楝树的南面是一些荒冢。有人说,这棵楝树是“鬼树”,毕竟它的周围除了荒冢和一片池塘,什么都没有,这棵树长得这样好,一定是吸收死人的养分长大的,被懂风水的人认为是妖异的象征。

所以在建校的时候,有人主张要把这棵大树砍掉,不然学校里养着这样的一棵“鬼树”,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后来,一个环境地质学教授以专业与科学的角度看,觉得这棵楝树之所以长得好,只是因为它所在地方的水土条件好,加上这棵楝树自身的生命力顽强,与什么神神鬼鬼的没有关系,于是,在教授的建议下,这棵楝树就没有被砍掉,保留在了镜湖广场的西北边。

学校在原有池塘的前面建起了图书馆,学校内水系不多,建设的人们没有为了增加一些用地,就把这个池塘填平,反而把周围的几个小池塘和大池塘联通在一起,再引水形成了这个占地有5公顷的镜湖。

并且在湖边移植了许多新的草木,但新移植的草木,远没有这棵楝树的品相好,校方在楝树前面铺上草坪,这就就成了一个师生们读书、休憩的地方。

也有不少学生听说,这棵楝树有些古怪,是吃荒冢里的死人水分长大的,是人们说的鬼树,因为忌讳得很,平时很少来这里。

不过,因为这里位于学校的西北隅,这里除了花花草草和一池湖水,什么都没有,学校里喜欢热闹与烟火气的师生们更喜欢去有商业区、也有休闲区的鲁班广场。

“她去哪了?”智海在楝树前的草坪上坐了一会儿,鹿呦苹迟迟没来。

智海听到镜湖前面有一阵骚动,于是走了过去,看到有八九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走近一看,结果是一男一女躺在地上,好像是一对情侣。

“这是怎么了?怎么大白天好端端的有人躺在这里?”

智海心里想。

学生们一边看躺在地上的两人,一边议论着,不一会儿,急救车开过来了,几个男人用担架把两人抬到了车上,送到了市区里的医院。

智海听着几个学生议论着,

“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学校怎么老是有人晕倒呢?”有个女生说。

“已经不是第一例了吗?”有个男同学问女生。

“不是呀,你们学院没有吗?”女生惊讶地说,“我们学院已经有七八个学生都陆续昏倒了,有的在课堂上昏倒了,有的在宿舍昏倒了,还有人就像这样,走在路上,就直接昏倒了。”

“很奇怪,这个时候天气也不热,也不可能是中暑啊。”

“听说是食物中毒。”又有个人说。

“食物中毒?”

智海听到这四个字,联想起晚上,他问祚祚和恺子为什么住院了,林歆说他们好像就是因为食物中毒。

等到人群散了,智海又往楝树旁边走,一边走一边想,究竟是怎么了?最近学校里的怪事好多啊。

正在智海凝神思索的时候,鹿呦苹突然出现在了智海的左手边,像是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吓了智海一跳。

“你从哪来的?”智海吓得往右手边一闪,差点掉进了湖里。

智海看朏胐也跟在鹿呦苹的后面,帝江在半空中飞着。

“鹿同学,你是从哪过来的。”智海问鹿呦苹。

“还是叫我小鹿吧。”鹿呦苹淡淡地说,毕竟她也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叫她同学有些不太合适。

“小鹿,”智海呆呆地问,“你是从哪过来的?”

“智海,”鹿呦苹突然叫智海。

“你还是叫我小海吧。”

“小海。”鹿呦苹也重新称呼着智海,“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我?”智海有些不自信的指着自己,“那你说吧,如果我能帮得上你的话,一定全力去做。”

“你也发现了吧,你们学校最近有很多学生和老师有些不对劲。”

“啊!自从我发现了这家伙之后,我身边的一切就没有对劲过。”智海指着在空中扑闪着小翅膀的帝江。

帝江的肚子上长这么大的嘴巴,与其说是嘴巴,不如说是被划开的一个口子,听到智海这样说,帝江的嘴巴向下一撇,做出生气的样子。

“不是,就像刚才你看到的躺在地上的那对男女。”

“对哦,他们是怎么了?刚才你也看到了?”智海好奇地问。

“看到了,而且,他们已经是你们学校的第312和313个昏厥在地上的了。”

“什么?竟然有这么多人?”

“没错,你们学校一共有24个学院,每个学院几乎都有不少人像他们那样直接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每个学院都有?”

“是,尤其是体育学院,有30多个人都出现了一样的症状。”

“不可能吧。”智海说,“别的学院学生抵抗力弱一些也就算了,体育学生的学生平时经常运动锻炼,按理说他们的身体抵抗力是最强的,为什么他们学院昏倒的学生最多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鹿呦苹说,“你们地表的有些疾病,并不是说抵抗力强的人就不容易得,相反,一些由隐匿性强的病毒导致的疾病,抵抗力越强的人得上会越危险,身体中强大的免疫力可能会刺激产生细胞因子风暴啊!”

“难道是这个原因吗?”智海在想,“祚祚和恺子,确实比宿舍中的其他人更喜欢运动,也更不容易生病感冒。”

朏胐走上前去闻了闻智海身上的气味。

鹿呦苹与朏胐对视了一眼,仿佛明白了朏胐的意思,“你身边也有昏厥的同学吧。”

智海点点头,也看了朏胐一眼。想起那日在铃铛观凶猛的灵兽,现在居然是这样的温顺。

“他们现在很危险。”鹿呦苹说,

“如果是细胞因子风暴,那医院应该有办法治疗,而且,也不至于昏迷啊。”智海说

“我想……他们是中了某种毒。”

“中毒?”

“中毒的人就像活死人一样,虽然还仍然有呼吸和心跳,但是从外表山看,跟死去的人没有什么区别,没有表情、没有知觉、没有痛楚。”

“那是一种什么毒呢?”智海问鹿呦苹。

鹿呦苹思索了一会儿,开始盯着智海口袋里的小册子看,朏胐和帝江也盯着智海口袋的方向看。

智海还以为她们三个是在盯着自己的大腿看,还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用双手捂着大腿。结果她们还盯着口袋的方向看,智海明白了鹿呦苹的意思。

于是,智海翻开了山海宝册,朏胐和帝江吓得躲到了一边。

“这种毒……难道山海宝册中有记载吗?”智海心里想。

“小海,你还记得那一天,在铃铛观看到地怪物吗?”鹿呦苹说。

“不就是它吗?”智海指着朏胐说,

“不是朏胐,我说的是另一个。”

“另一个……”智海脑海中想起来那个外形像野牛、长着蛇的尾巴、只有一个眼睛的可怕的怪物。”

“它就是蜚来。”鹿呦苹说。

“蜚来?”智海想起来了,他那一日翻阅这本山海宝册,在中间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和野牛怪物十分相似的异兽。

“没错,就是它,当时朏胐还和他交过手,当时你和你奶奶差点被建筑工台砸中的时候,蜚来就在附近。”

“那个建筑台,就是蜚来推到的吗?”

“应该不是,这些凶兽,是无法直接伤害人类的。”

“那它怎么?”智海不解地问。

“应该是它用身上的某种毒,控制了建筑工台上的工人,那个被控制的工人在建筑台上做了手脚,然后再推向你和你你奶奶。”

“可是,那个建筑台并没有砸中我和奶奶。”

“那是因为,朏胐从它的狸川麾将建筑工台移开了,”

狸川麾就是朏胐劲前的长毛,据鹿呦苹所说,这种狸川麾是当初朏胐用来捕捉禽鸟的武器,这种麾毛都可以拖动像河流一样宽的巨木,更别说是那天小小的建筑工台。

智海用手摸了摸朏胐。仿佛在表达自己的感谢,朏胐也面色和悦了起来,嘴唇上抬,似笑非笑的样子。

“可是,蜚来为什么要杀我?我和它无冤无仇啊。”

“因为你手中的山海宝册。”

“你说就这个小册子?”智海一脸狐疑。

“是,这本宝册,只有你能看得到,连我都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为什么?”

“这个我们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解除你同学们身上蜚来的毒,不然,再过48小时,他们可能会和铃铛观里那个工人一样,都会变成被蜚来控制的行尸走肉,和蜚来一起祸害人类。”

“那我们该怎么做?”智海说,“或者,我能做什么?”

“去找到蜚来,将它抓获,解毒的办法,应该只有它知道。”

智海点点头,也想起了那天他在山海宝册上看到的一些关于蜚来的东西。

“走吧,小海。”

“去找蜚来吗?”智海看鹿呦苹、帝江、朏胐又是一副将要直冲云霄的样子。

“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朏胐的身体又一次蓬松变大,像一个巨大的毛球,轻飘飘地浮在了空中。

“上去吧!让朏胐背着你。”鹿呦苹说。

“诶呦。”智海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间被朏胐驮在了半空中,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可是刚要缓过神来,看着身下已经是层云缭绕的万丈高空,还有些恐高。

好在朏胐身上蓬松柔软的毛,将智海紧紧的裹着,智海现在朏胐的毛发中,也感到一种安心与温暖,于是张开双手,轻轻地抱住了朏胐的身体,他们一同往东边孟泽区的方向飞去。

智海、鹿呦苹、朏胐、帝江落到了了孟泽区东边一片山上。

可是刚从半空中下来,一股难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像是许多腐臭的尸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琴岛生活了19年,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一个这样的地方?”

智海看着远处,那仿佛是个生命的禁区,树木全都枯死了,有许多鸟撞死在树干上,花花草草都变成了黑色,有的直接腐烂了,流着恶心发臭的汁液,连蚂蚁、瓢虫、鼠妇这种小的昆虫都僵死在地上。

“这就是蜚来的杰作。”鹿呦苹说。

帝江闭紧了嘴巴,生怕这里动物和草木腐臭的气味被他吸进肚子里。

“蜚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智海问道。

“没有理由。”

“怎么会没有理由,哪怕是禽兽攻击人类或者家畜,都有一个理由,都还可以说是为了喂养自己的幼崽,蜚来做下这样的恶,怎么会没有理由?难道单纯是为了作恶而作恶吗?”智海有些不理解。

“是,它就是为了作恶而作恶,是不需要理由的。”鹿呦苹也看着远处的荒芜腐烂说道,“蜚来在地下关了那么多年,我猜,它是怀着对人类的仇恨,所以才破坏这里的。”

“可是……它被困在地下,难道不是你们地底人做的吗?为什么要来报复更弱小的地上的人?”

“因为它知道,它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地下方域相抗衡,于是专挑更弱小的物种下手,用来泄愤。懦弱卑劣的兽类都是这样。”

“这个无耻怯懦的家伙。”智海恨恨地说。

“那里……”智海看着远处又有许多树倒了下来,

“难道蜚来就在那里?”

“不是,它不在这里。”鹿呦苹看着朏胐,看朏胐没有反映,鹿呦苹就知道蜚来没有出现。朏胐可以通过嗅觉嗅到蜚来的气味,不过当蜚来寄托在人身上的时候,朏胐的嗅觉就失灵了,必须要通过智海才能将它辨认出来。

“那……那一片山林为什么还在衰败腐烂?”智海一边看着远方一边不解地问,

“应该是蜚来身上毒还在蔓延。”

“只有你可以解。”鹿呦苹对智海说。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告诉我应该怎么解它的毒?”智海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解毒的办法,就在你手中的山海宝册上。”鹿呦苹对智海说。

“你将山海宝册翻到有蜚来的那一页,将宝册正对着山林的位置,脑海中默想蜚来的样子,它的毒就可以消除了。”

智海照着鹿呦苹的方法做了,果然,那剩下的山林就不会再衰败腐烂了,只是,眼前已经衰败的山林却无法再恢复了。

“哇,果然好用。”智海感慨道,“这本宝册,到底是什么?”

“这是茂克雷尔方域送给我们家的一个宝物。”

“你们家?”智海知道茂克雷尔方域是什么,只是对鹿呦苹的家族还一无所知。

“是的,我们家是世代看守困兽渊的一个家族,也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迁徙之民的后人,这本宝册我们的叫法,茂克雷尔方域的人怎么称呼它我们并不知晓,只知道它是茂克雷尔方域的人,通过收集地幔层的骤光,再用中磁光石刻画成异兽的形状,将骤光吸入形状之中,只要当异兽们像逃窜的时候,打开这本宝册,其中的骤光射在异兽的身上,他们就失去逃跑的能力。”

“骤光?骤光又是什么?”

“骤光就是方域世界的一种光,就像你们表层的太阳光、星光、火光、镁光一样。

“骤光是赛安方域发现的,这是地幔与地壳之间一种叫名为散粒的物质,受到挤压时发出的强光,是方域世界第二强光,这种光可吸收异兽身体线粒体的能量,中磁光石还能对异兽的大脑造成干扰,可以让异兽逐步进入休眠状态。这样我就可以将异兽抓获了。”

“可是,既然是你们家的祖传的书,为什么你会看不到啊?为什么只有我可以看到?”

“我在方域世界中也是可以看到的。”鹿呦苹说,

“因为方域世界中普遍的光是核黄光,骤光在核黄光的影响下是可以看到的。只是在地上的世界,我无法看到,因为受到太阳紫外线与磁场的干扰,我的眼睛为了适应地表的强光,必须要切换成弱眼模式,弱眼模式是无法在太阳光的环境中识别到骤光的。”

“那我……”智海惊讶地看着鹿呦苹。

“你的外公,是叫智一帆吧。”

“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赫赫有名的地质学家。”

“我姥爷?”智海对于姥爷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家里人告诉他,姥爷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是的,你姥爷,他也发现了这种叫骤光的物质,并且把它采集到了地表世界,而且模仿地壳与地幔的光线环境营造了一件研究室,因为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中工作,你外公的眼部基因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加上后来你妈妈从事的也是地质工作,也有相关的研究,这种变化的基因就传了下来,最后就传到了你的身上,造就了你的这双可以辨识骤光与核黄光的眼睛。”

“那我能看到那些异兽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为了更方便抓捕这些异兽,我们在异兽的身上做了光谱标记,由于异兽曾经在地表世界生活,他们的身上也保留了地表的光线,除了人眼可以识别的光线,还有更多人眼无法观察到的虹母线、镭线、与苍磁线。”

“异兽身上还有地底世界上的骤光与核黄光,只有同时能识别这六种光线的人,才能发现异兽。现在能够同时识别这六种光线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小海。”鹿呦苹说。

原来如此,智海小声嘀咕着。

“小海,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智海突然想起来,一些同学还在医院中,如果解不了他们身上的毒素,他们很可能会变成鹿呦苹说的——被蜚来控制的行尸走肉。

“那我们快走吧。”智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