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尘封之忆
宁凡自然不知，苏落雪已处于危殆之中。
略作休整一番，他径自跳到第九罚阵之上。
落地瞬间，他提了一口气，就开始戒备起来。
前面八个罚阵，对宁凡都没有造成太大的威胁，即使是第八罚阵，也仅仅是限制他的行动，威胁是来自于罗烈。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轻视第九罚阵。
落地一瞬……
宁凡就感觉脑门内传递一阵剧痛，似乎有人在自己的灵魂中扎了一针，一张脸顿时疼的扭曲起来。
第九罚阵，魂刑。
灵魂的痛楚无法忍耐，也无法抵御，是最赤裸，最本源的伤害。
不过宁凡经历过万灵剑体融合的过程，其中蕴藏的痛楚，比现在强烈十倍有余。
甚至，修炼极境的过程，也比这痛楚强好几倍。
可以说，宁凡的成长一直伴随着这种剧痛，这魂刑对于他而言有点小儿科了。
在适应这痛楚后，宁凡迈开脚步，在磨盘上前进。
迈出一步，灵魂就遭遇一次攻击，而且痛楚是不断增加的。当宁凡走出三四步后，情况发生变化。
眼前出现了幻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执剑，出现在宁凡面前。
宁阐！
宁凡曾经的对手！
浑身半虚幻透明的宁阐，此时满脸狰狞，朝着他刺出一剑。
这一剑是假的，宁阐本身也是宁凡眼中产生的幻象，是他记忆的投影，可带来的剧痛却是真切的。
噗！
一剑下来，宁凡灵魂传来的剧痛，让他一张脸狰狞起来。
虽说明白，宁阐来自于潜意识，可想到此人死了还折磨自己，他心中还是有些来气。
他迈开脚步，继续向前，宁阐就跟随着他，一剑又一剑刺着他的灵魂。
走出几步后，他猛的停了下来，宁阐消失了，这次他看到的是苏落雪。
此时她浑身布满黑色线条，看起来十分吓人，这是剑咒爆发状态的苏落雪。
看到这一幕，宁凡心微微一紧。
看来这魂刑，似乎是针对一个人灵魂中的弱点。
越是在乎过什么，就越是来什么，这种心灵上的折磨，的确要比前面八大罚阵要厉害得多。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宁凡暗示着自己，不断向前。
嚓！
苏落雪手持匕首，同样刺向宁凡。
更强烈的痛楚，自灵魂传来。
这点距离，宁凡几乎是咬着牙通过的。
当他来到磨盘的中心地带时，苏落雪消失了，而宁凡没有放松，因为罚阵中央是威力最大的区域。
他心中戒备的同时，甚至还产生一些期待，自己最恐惧的到底是什么？
刚想着，他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同时四周的环境也开始虚幻变化。
阴暗逼仄的走道上，四处寂静无声，墙壁上煤油灯轻轻晃荡，从黑暗中拽出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他看出来，那小小的人影是宁凡小时候，而高大的人影是他的父亲。
两人面对着一面青铜墙壁矗立着，这墙壁高耸直入天际，横长不知几何。
“凡儿，你不是老是问你娘在哪里吗？”父亲说道。
“娘，在墙后面？”小宁凡满脸期待。
“不，这就是你娘，”父亲拍了拍青铜墙，指着上方一个凸起的浮雕说道。
那是一个高达几十丈的女子雕像，看上去栩栩如生，就连云雾缭绕，飘飘衣袂都雕刻出来，看上去宛若飞天的仙女一般。
“爹，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小宁凡生气道。
“你不就是三岁吗？”父亲微微一笑，忽然，他面色变得严厉起来，“你一直想见你娘，我现在就送你去，让你去里面见她……”
忽然，父亲掏出一把剑，气息变得阴森可怖。
小宁凡害怕极了，转身就跑，可父亲的剑就朝着他直刺而来。
“不要！”
宁凡下意识喊出一声，随着小宁凡被刺中，他脑海中传递出强烈的痛楚，几乎让他昏迷过去。
这幻境，并未停止，小宁凡的鲜血洒在墙壁上，那铜墙闪烁出五彩斑斓色光芒，墙壁上巨大的女子浮雕也仿佛活过来一般，焕发出真人的色泽，万分灵动。
一剑，一剑，又是一剑……
小宁凡被捅的千疮百孔，而宁凡灵魂则遭受着强烈的重击，他身形踉跄，几欲跌倒。
但宁凡并未想通过罚阵，即使忍受如此剧痛，他也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可这时，第九罚阵爆发出一声闷响，那块磨盘表面，居然出现一道道龟裂纹路，同时幻境也随之消失了。
宁凡站在原地，顿时愣住。
他还没有完全通过第九罚阵，这魂刑居然结束了，而且从脚下这磨盘的情况看来，似乎是……坏掉了？
“针对你的魂刑构筑的幻境消耗太大，整个罚阵都崩了，”这时吞天剑说话了。
“前辈，我刚刚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宁凡连忙问道。
“谁知道呢？”吞天剑说道。
“我好像依稀记得，小时候曾经有过这段经历，但是很模糊，非常模糊……”宁凡显出有些头痛的样子，他在竭力回忆，可似乎始终触碰不到这段回忆。
“这魂刑，手段虽然很低级，实际上就是通过你最痛苦的记忆进行惩罚，这段记忆你肯定有，”吞天剑说道。
也就是说，自己曾经被父亲杀死过？
那面宽阔到无边无际的青铜墙是什么，为什么说铜墙上的雕像，就是自己的母亲？为何三岁时父亲会带自己去找她？为什么这部分记忆他完全没有印象……
一瞬间，无数疑窦从宁凡心底升起。
“前辈，你见过我爹的，你知道我爹……”宁凡开口询问。
“不知道，”吞天剑果断回应。
“不可能，你跟着他的时间，比我久多了，”宁凡皱眉。
“我多半在沉睡，而且知道也不告诉你，你还不配，”吞天剑又道。
宁凡：“……”
对这样的谜语人，宁凡无计可施。
他整理了一下心绪，径自跃出这个罚阵，径自来到这片空间的中央，伸出手将地龙令抓在手中。
地龙令本身没有什么奇特，只是一块冰冷的金属，可拿到地龙令代表着一种认可。
而且，这种认可不是地龙武府，而是来自于超脱势力地龙宗。
嗡！
地龙令到手之际，宁凡脚下，蓦然之间浮现出一块磨盘。
“还来？”宁凡心中一凛。
“小伙子，勿要紧张，这不是罚阵，而是赏阵，”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宁凡扭头望去，却见磨盘中屹立着一位老者虚影，此时正打量着自己。
“赏阵？”宁凡微微一愣。
“对，我地龙宗在俗世之中设立九百三十二座武府，每一座武府内都有一座地龙塔，塔内有一枚地龙令，凡得到地龙令者皆能得到我地龙宗的封赏，不过大云国实在是太贫瘠，直到现在才有人拿到第一枚地龙令，”老者摇头说道。
地龙武府内的众人见此一幕，脸上都流露出羡慕之色，他们只知地龙令可向武府提出一个任意要求。
但没想到，拿地龙令能得到地龙宗的奖赏。
须知地龙宗乃是超脱势力，他们虽然在各大帝国，王朝，建立了地龙武府，可始终保持着超脱势力的高傲，将世俗之人视之为凡尘，极少将目光投向这里。
一个超脱势力的奖励，将会是何等惊人？
“封赏是什么？”宁凡眉毛一挑。
“真元灌顶，擢升修为，按照规则，修为越高给予灌顶真元越少，修为越低灌顶的真元越多，如果我记得没错，有一座地龙武府内诞生了一名极为妖孽的弟子，归元境巅峰就拿到了地龙令，他得到的灌顶真元是玄丹境的三倍，让我看看，你的修为是玄丹……归元……卧槽，你是个凝真境？”老者直接爆粗口。
区区一个凝真境，拿到地龙令，老者还是第一次见识。
“前辈，你说修为越低，拿到的灌顶真元越多，归元境是三倍，那我岂不是能拿到九倍？”宁凡盘算着问道。
本来宁凡对极境十五重天需要的灵意有些绝望，如果能接受海量真元灌顶，那情况就不同了。
“不，是二十七倍。”
老者说着，脸上也流露出心疼之色，心中暗骂订下这个规则的先人。
估计那位先人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一个凝真境能拿到地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