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奇迹的魔法使,圣杯战争中最强的从者,被柔弱的少女拖出了会议室。
起先白野还搂着朔月的手臂,但当走廊中学生们(Npc)投来的好奇目光达到一个上限后,她便红着脸松开手,一马当先的走在前方。
她不会回头去看,她相信青年不会离开她身边。
无论是作为御主,还是学生,朋友,胜者与王者……亦或是什么别的身份,无论如何,岸波白野都有着这样的自信。
这份分不清缘由的信任,甚至超越了她和Saber间的羁绊。
而朔月,也正如白野所想的那样,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尽管不明白少女为何一反常态地将他带出来,甚至不可避免的想歪了一些事,但当看见白野背着双手,轻声哼唱着向前走时,他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青年想起了一回战时发生的事情。
对于岸波白野而言,月之圣杯战争的初战一定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吧,不仅仅是因为失忆的她被迫拿起武器,为了活下去而奔赴战场,更是因为不谙世事如一抔清水的少女,被不由分说的调酒师相中了。
在她最不能左右自己的时刻,调酒师任性地佐以知识的原料,用朗姆酒,威士忌,果汁,咖啡和糖果勾兑和调和,然后又将其静置一旁,满怀期待的,等待着鸡尾酒被岁月摇出的甘美。
哪怕调酒师的行动堪称简单粗暴,誓要在短短几天内让少女掌握十数年的知识,少女也从未有过抱怨,在高强度的战斗和学习中,她就是这样哼着朔月曾唱过的歌,宛如学校里正值青春的漂亮学妹,或是赶往月想海战斗,或是回归自室学习——
然后以凛和雷欧都惊诧的速度,迅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御主。
在未来的暴风雨来临前,这是独属于朔月和白野的恬静时光,那个时候的月光与回廊,至今回忆起来,仍泛着水晶般剔透的色彩。
也曾有过忐忑,担心自己的教育,自己的异常会不会扭曲了学生一贯的高洁,但当看见少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甚至在最后以绝妙的策略和计算,将从者的自己都困死在炽天之槛时,那份战败的惊愕与对学生青出于蓝的骄傲,直到现在,仍让青年细细回味,陶醉其中。
就像是,遥远异界里,已经与粉毛圣骑士一起环球旅行的人造人少女般。
“呐,老师老师。”
朔月回神,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忽然转过身来,嘟着嘴装可爱的少女,而白野似乎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俏脸微红:“说起来,你都没有讲过你过去的经历啊。”
”有吗?“朔月一怔,”对哦,毕竟传授给你必要的知识后,我就跑去解救德拉科了,根本没闲聊的机会啊。“
啧,又是那头小红龙,老师你这个萝莉控,明明是两个人的独处时间还提她干什么……
白野心里泛起淡淡的怨念,连带着表情都有些不妙起来,在朔月察觉到之前,她赶忙轻咳一声,微微低头整理着表情,再抬头时,笑颜生花:
”现在想想,明明朔月同学这么清楚我的过去,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呢?“
毫无防备之下,朔月遭到了白野的美颜暴击,他微微睁大了眸子,看向自己的美丽少女,不由得有些失神。
明明早就知道了,白野虽然平日里存在感低,但却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可为什么相处到现在,还是会被她的魅力所迷住呢?
“……咳咳,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片刻后,朔月从至高御主の魅惑中挣扎出来,将拳头抵在嘴边,轻咳道,“那我就破例允许你知道,本魔法使那传奇的过往吧。”
“嗯嗯。”白野笑眯眯的倒走几步,与朔月肩并肩的走,听他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
起先白野还以为朔月对自己过去的形容,是因为害羞而故意的夸大,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这绝非自夸——在微弱之际,从堪比顶级从者的敌人手中逃脱生天;经历了远比月之圣杯战争残酷和诡谲的冬木四战,最终获得连同觉悟者一并超越的胜利……
魔法少女的奇妙世界,盛夏海岛的拓荒冒险,以及又双叒叕一个时空的,别具一格的圣杯大战……
不可避免的,朔月提到了自己的大弟子齐格,一个诞生自没有未来的人造人一族,却因为英雄和圣女们的鼓舞,最终以同样伟岸的身姿,为了同胞的未来而向恩师发起叛逆的少女……
“呜哇,这么听起来,成为老师你学生的结局,就是向你发起华丽的叛逆呢。”
“啰嗦,谁让我们是在圣杯战争中认识的呢,成为同伴已经够奇怪了……虽然以前也有过成为情侣,甚至兄妹重逢的狗血剧情发生。”
面对白野的调侃,朔月这一次却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再说了,有什么比战斗更能检验学生成长性的呢,统领一方阵营讨伐我的齐格,与尼禄觉者携手战胜我的你……没有什么比这些事更让身为老师的我满足了。”
“那……”终于,白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我与齐格相比,哪个更受老师你喜欢呢?”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觉醒殿堂,如今被改造成学校教堂的地方,曾是白野与朔月结缘的场所。面对白野的单选题,朔月则微微一笑,摇头道:“不能相提并论,你与齐格是完全不同的两朵花,在我眼里同样美丽地绽放。”
“啊,好狡猾啊朔月同学。”
”那是,不然怎么能做你老师呢,白野同学,“
话语你来我往的持续,气氛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暧昧,无论是白野和朔月,都不可能忘记就在这里,在这神圣,飘渺,静谧的觉醒之地,青年曾如恋人般,放肆拥吻着少女的唇。
虽然说那是意外……朔月想着,目光不由地又落在了少女娇艳的唇上,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但要是她现在问起的话,自己是否还能理直气壮的,复述这个事实呢?
微妙的气氛里,白野抬眸朝朔月看来,一双茶色的眸子里,氤氲着别样的色彩:“朔月,我……”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
“不行。”白野绞紧双手,打断了朔月,“至少,让我把这件事情做完。老师,不,朔月!”
在无人得知之地,少女闭上眼睛,大声的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有样东西我想交给你,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为你保管到现在,我认为是时候交给你了!”
如果嘴里有咖啡的话,朔月此刻已经彻底喷出去了,他一脸震惊地看着白野,瞳孔剧烈颤抖着,冷汗唰的一声往下淌。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用这种语气,这种神态说出来的东西……是那个吧,一定是那个吧?!
“那个……我能问问……那是什么东西吗?”在极度的情绪冲击之下,这是朔月能用颤抖的嗓音说出来的,唯一一句话了。
而白野闻言,眼中也掠过一丝羞涩,然后伸手——朝着自己的衣领摸去。
“我勒个……女施主,使不得啊!”不妙的预感成了现实,朔月当即伸手阻止,可手掌被白野握住,紧接着,如月华般的银浆流泻,在少女手中凝聚出了一枚银色的,精致的戒指。
是的,一枚戒指。
“呼……”长长出了一口气,朔月如蒙大赦,整个人都脱力了,而趁朔月忘记反抗的时候,少女毫不犹豫的将戒指往自个儿老师的左手无名指上套。
“等,等等!”反应过来后,朔月垂死病中惊坐起,“虽然不是我想的那样,但白野你这么干显然也很不妙吧,你是想让老师我喜提柴刀结局吗,Stop——”
但为时已晚,白野既然选择动手,哪里还有停下来的道理,伴随着咔哒一声清响,青年悲愤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觉醒之地。
“你这个,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