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战场磨砺,杀威赫赫的战枪;以神之火焰淬炼,举世无双的神枪。
在这两把英雄之枪面前,大多数人都会被吓破胆的吧。
但这大多数人里显然不包括莎士比亚,哪怕双枪架在了脖子上,他仍然装作无奈的摊手,表情十足十的无辜。
“难道说,我和曾经是黑Saber的齐格飞先生沟通,违反了什么禁忌吗?”
在他身旁,齐格飞看着来势汹汹的阿喀琉斯,天草,女帝和迦尔纳,欲言又止。
这四个人怎么凑到一起去的?神盾局和九头蛇集结?
在飞哥的视角下,他才刚被莎士比亚请进来说要采访,下一刻FbI直接open the door,那如临大敌的样子直接给他整不会了。
这边齐格飞还摸不着头脑,天草清了清嗓子,已经开始走流程:
“caster,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证据,你最好老实交待。”
“证据?等等等等神父,你在说什么?”莎士比亚坐在椅子上,似乎很震惊的样子,女帝可没空和他演戏,直接冷声道:
“你的御主,或是说曾经的御主所有的令咒消失了,是谁干的?”
“以及,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面对女帝的质问,莎士比亚没有回复,反倒是齐格飞下意识看向这位大文豪,莫名吃到一个大瓜。
就好像天草等人看见令咒消失就明白了有人在捣鬼一样,在场的都是英雄,智谋和武力(莎比:?)都一等一的,但和天草等人不同的是,齐格飞知道的更多,也醒悟的更深。
他毕竟昨天才逼上梁山,朔月和玲霞不知为何也啥都没跟他讲,导致飞哥并不知道莎比也是内奸,莎士比亚本来想摊牌的,结果话还没说就被逮住了,而女帝的这番话,无疑解释了莎士比亚为何突然找上他。
难以置信,红方的caster也被朔月收入麾下了吗?不,理所当然,毕竟他和六导玲霞一个在黑方,一个在红方,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吧。
还真是恐怖的谋略呢,那个暗杀者。
接下来就剩一个问题了,莎士比亚,他会老实回答吗?
齐格飞的担忧没有错,身为乐子人的莎比,自然没啥忠诚心,如果形容他参加圣杯战争的唯一理由,那就只有一句话——
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为了故事的精彩,他能够果断背叛天草,自然也能够给朔月后背扎上一刀。
被押在椅子上,莎士比亚表情不变,那双眼睛却滴溜溜转着,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那么,到这里为止毫无疑问是走着一条杰作的路线,但是已经注定的结局却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致。
他是清楚朔月计划的,照这个步调走下去,蓝方将红黑双方彻底侵蚀也只是时间问题,等到朔月撕下伪装,露出狰狞面目时,无论是天草还是千界树都无力回天。
对于谋略这一切的人而言,胜利越是摧枯拉朽,喜悦越是酣畅淋漓,可莎士比亚不同,他是作家,他想要看到的是一波三折,是在险山上刻下的冷峻胜利。
主人公需要经历众多的苦难,从开始到最后都一帆风顺的人生什么的,还是留给别的地方的凡人吧。自己需要的是戏剧性的部分,不管是喜剧还是悲剧,又或者是除此以外的其他结局,特异的人都需要有与其身份相配的人生。
所以,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真是瞒不过诸位呢……”在齐格飞警惕拉满的注视下,莎士比亚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膀,“好吧,那么吾辈就承认——我们之中,确实有人将欲望之手伸向了圣杯!在血与黑夜的笼罩之下,有湛蓝的阴影在编织着谎言!”
不愧是伟大的剧作家,短短几句的寓言诗从他颤动着胡须的嘴中吐出,抑扬顿挫间,舞台的大幕徐徐拉开,有迷之阴影穿行其中,留下深刻而危险的冷笑。
“所以,他究竟是谁?”阿喀琉斯沉声道,对此,莎士比亚回以恶趣味的大笑。
“在死以前,为爱而忍痛,为希望而景仰吧!也就是说,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唔哦!”
‘锵’的一声,魔剑将战枪弹开,齐格飞挡在了莎比面前,叹了口气:“对不起,但还请冷静下来,红Rider。”
“你这是在包庇叛徒吗,黑Saber!”阿喀琉斯不爽谜语人很久了,自然不会让步,“给我让开!”
“可是你现在也成为了黑方的从者。”齐格飞冷静的指出了这个事实,阿喀琉斯顿时无话可说,而就在这时,迦尔纳收起了枪,看向了齐格飞。
“我向你承诺不会伤害红caster,但能请你陪我出去走走吗,黑之Saber。”
在那双高洁的眸子注视下,齐格飞沉默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和迦尔纳离开了书斋,冷静下来的阿喀琉斯靠在墙上生闷气,而天草看着油盐不进的莎士比亚,轻叹口气。
阿喀琉斯说的没错,身为叛徒是该被处决掉,但偏偏莎比又是目前唯一可知的,掌握了幕后真凶情报的人,在没把信息挖掘干净之前,他就依旧有用。
这般思考着,却发现莎士比亚不知何时已经看向了他,眼睛里藏满了笑意,就好像在说:
那么,你该怎么办呢,神父?
“……不过是三足鼎立而已,你也应该知道三个枪手决斗的故事吧?”
“最后活下来的是枪法最差的老三,是吗?”莎士比亚笑道,“看来神父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呢。”
“不。”天草摇头,没有再看莎士比亚,而是转身离去。
“我的意思是,最先死的,一定是最强的那个。”
天草离开,阿喀琉斯也没了待下去的理由,他转身要走,莎士比亚却叫住了他:
“Rider,将来我也一定会写下你的故事,所以现在有一个问题。你觉得是写成悲剧好,还是写成喜剧好呢?”
“……我已经和你不是一路的了,即使这样你也要写吗?”
“那当然。”莎士比亚笑了,他看向书桌上一本本墨水还没干的书册,就好像王在注视自己的领土,
“但是,那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故事罢了,不管用如何准确的语言来表达,你的人生也依然是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不管是喜剧还是悲剧,实际上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哼,从你嘴里还是能说出不错的话的啊。”嘀咕着,阿喀琉斯的心中掠过了自己过去的情景。作为英雄和女神的儿子诞生于世间,年幼时跟母亲分开,然后学艺、战斗、爱上他人、憎恨他人,最后在战斗中死去。
那一定是可以通过语言来表达的过程,而究竟是快乐的还是悲哀的,则取决于阿喀琉斯自身的喜好。
最终,扛着战枪的半身男子豪迈一笑,迈出门去。
“还是写成喜剧吧,就是那种能让读过的人大笑内容荒唐无稽的故事。实际上,只有脚后跟保留着人类的状态,到头来就是被射中那里而死什么的,恐怕世上也没有比这更荒唐的结局了吧!”
面对对人生付之一笑的阿喀琉斯,莎士比亚抹去了脸上的笑意,深深地低头说道:
“——那一定会是个好故事的。”
房门关闭,彻底隔断了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