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的计策很简单,既然人造人没有御主资格,那由他来赐予不就行了?
他可是通过小杰克连通过大圣杯的,区区赋予御主资格的权限,自然不在话下。
“那还等什么,我早就想换一个新的master了!御主,不,是前御主身上血腥味太重,而且老是喜欢在晚上把我强行绑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果然还是性格更好的御主适合我!”
说着槽点颇多的话语,阿斯托尔福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地朝人造人跑去,摸索半天后抓住她的手,抬头看向朔月,眼神里有星星在闪烁:“快点啦,来帮忙啦,不知名的暗杀者先生~~”
伴随着阿斯托尔福热情的招手,他粉色的马尾辫一摇一晃,绑在头发上的蝴蝶结更是轻轻舞动着,搭配上那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蛋,说是元气满满的美少女也不为过。
就算是三位英雄豪杰,也在一瞬间愣神,遭受了难以描述的魅惑,反应过来后,他们不约而同的扶额,注意到彼此的失态,又都无奈的苦笑出声。
理性蒸发什么的真是够了……
我记得朔月卿说过他是男性吧?真是……
阿福你是要把我掰弯吗?可恶,重点是我竟然有些心动……
虽然女装阿福的杀伤力惊人,但不得不承认,有他这么一个缓冲剂在,彼此间若有若无的险恶气氛淡了许多。就连被逼上梁山,一直绷着表情的齐格飞,面色也舒缓了不少。
而朔月也并没有草率答应阿福的请求,他摇摇头:“没有这么简单。”
没这么简单?
阿尔托莉雅眉头轻蹙,在塞蕾尼凯死后,朔月的原计划已经被推翻,她也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这位御主又发现了什么问题,又有了什么好主意。
“是签订契约的环节有什么困难吗?”
身为完成了无数委托的冒险家,阿斯托尔福理所当然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然而,面对阿福的疑问,朔月依旧摇头,转而点出了众人都忽略的问题:
“签订契约当然没问题,可是在这之后,黑方会放过与Rider签约的人造人吗?”
对哦,为什么她没有想到这一点!
一直紧跟着朔月思考的阿尔托莉雅悚然一惊,再次意识到了这位御主的心思是何等缜密。
达尼克和弗拉德三世会心大到放任一个新御主在逃,一个Rider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当然不可能!
虽然这么做确实可以将阿斯托尔福救回来,但是人造人将再度被黑方注意到,成为众矢之的——这显然不是他们努力至今所希望的!
“不愧是阁下,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齐格飞显然也没有想到这茬,他微微颔首,看向朔月的目光也带上了赞赏之意,“既然阁下说要演一场戏,想必是有了解决的办法,还请直说吧,我会倾力相助的。”
“我也是。”
“嗯嗯,我就不用说啦!”
三位从者先后表示支持,朔月见状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告知众人:
“我们只需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
于是,在六导玲霞展开通讯术式的时候,达尼克所看到的,就是在齐格飞和阿尔托莉雅尽力拦截下,朔月依旧突破了两人的防御,朝着不知为何昏迷的戈尔德开枪射击。
砰!
枪声响彻,好在有黑方的Rider,阿斯托尔福挺身而出,手中细剑格开了魔弹,让戈尔德免去了爆头之灾。
“别想跑,红方的Assassin!”娇喝声响起,披着黑袍的阿尔托莉雅一挥无形的圣枪,漫天青岚席卷而出,朝着朔月呼啸而去。
然而青年只是一个闪现,出现在戈尔德身侧,得意地大笑着,毫无防备地张开双臂。
“想要伤害我,就先夺走这位御主的生命吧,操纵暴风的从者啊!”
“可恶,你这家伙!”阿斯托尔福朝着朔月刺出细剑,可奈何位格差距太过明显,朔月只和他对了几拳,阿福就被抓住空隙,胸口被击中,狠狠倒飞出去,撞倒在树干之上。
黄昏之色燃起,齐格飞出现在朔月面前,魔剑朴实而危险地劈砍,而暗杀者矮身躲过,看也不看Saber一眼,转头就向昏迷的胖子接连开枪。
“不好!”齐格飞面色一变,强行收剑,纵身去挡。威能不俗的魔弹接连命中他的后背,有一发更是穿透了他的致命之处,哪怕坚强如屠龙者也闷哼一声,嘴角流淌出鲜血。
纵观战局,明眼人都能看出朔月这是在‘狭天子以令诸侯’,仗着戈尔德脆弱却又不能死亡,逼得黑方三位从者束手束脚,甚至要舍命去挡他的攻击。
“Assassin,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越发不妙的形势,达尼克表情阴沉,心思玲珑的六导玲霞见状,连忙与阿尔托莉雅联系上,并借助术式将两人的对话扩散在王之间。
“御主!”
呆毛就等着玲霞接戏呢,她装作一副很急切的语气,将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
“如你所见,红方的Assassin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先是打昏了戈尔德,然后俘虏了人造人,朝我们发起进攻。”
与玲霞沟通的时候,从者们也都没闲着,兔起鹘落之间,朔月的攻势越发凌厉,虽然戈尔德毫发无伤,但为了守护他的从者们纷纷负伤,就连呆毛也一个不注意,黑袍被魔弹撕去一部分,暴露出雪白的藕臂来。
“而且,最关键的不是这个,御主!”无形圣枪插入地面,扩散的风王结界化作屏障,挡住了朔月狂风暴雨般的连击,阿尔托莉雅趁此机会,语气急促道:
“重点在于,我方Rider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御主,而朔月出现后,将他的因果线和逃亡的人造人连接上了!”
“你说什么?!”
发出怒吼声的并非六导玲霞和达尼克,而是察觉到王之间异常而赶到的黑Lancer,弗拉德三世,与此同时,黑方的御主和从者们也纷纷闻讯而来,听见了阿尔托莉雅最后的话语。
“Rider与人造人缔结了主从关系?还有,Rider失去了御主是怎么回事?”坐在轮椅上,菲奥蕾不安地握着扶手,而在她身边,她的弟弟考列斯左顾右盼,呼唤着Rider的前御主。
“塞蕾尼凯小姐?你在哪里?”
“不用喊了。”六导玲霞主动打断了众人的话语,哪怕即将成为众矢之的,她依旧从容不迫,淡声开口:
“Rider的御主塞蕾尼凯,因为闯入我的房间,试图抢夺我的令咒,刚被我杀死。”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唯有玲霞的声音在王之间回荡。
“如果想要查证的话,塞蕾尼凯的尸体还在房间中,诸位请便。”
……死了?
一级黑魔术师,Rider的御主,塞蕾尼凯,就这么死了?
为什么连丝毫迹象都没有?为什么连从者都来不及召唤?!
御主们震惊于同事的牺牲之轻描淡写,而黑方阵营的首领,弗拉德三世,在短暂的惊愕后,他因为愤怒而产生的杀气顿时充斥了整个王之间。
“岂有此理,你这个女人,竟敢杀死同伴——”
“还请明白一点,大公啊。”经历过死亡的六导玲霞,面不改色地挺住了瓦拉几亚大公的压迫,“是她试图杀死我在先,既然她决意要夺走我的生命,就必须做好压上所有筹码的觉悟。”
此言一出,所有魔术师都沉默了。
胜,获得一切。
败,一无所有。
这不仅仅是黑魔术师的朴素价值观,更是整个神秘界颠扑不破的真理。
成王败寇,仅此而已。无论是正义还是道德,在魔术师的眼里都不存在。
在圣杯大战的节骨眼上,黑方会因为一个死人,而舍弃有着Assassin的六导玲霞吗?
答案同样是否定的。
也正因此,面对六导玲霞的回复,弗拉德三世只是闷哼一声,便不快地收回了怒意和杀意,不复多言。
见自己的从者(领主)已经压制住了怒火,达尼克于是开口:
“六导玲霞,关于塞蕾尼凯的事情稍后再论,现在,请你先传讯给Assassin,请他们带上戈尔德立刻撤退。”
“叔父,还有那个成为了御主的人造人……”
“不可以,菲奥蕾。”达尼克以坚决的语气,打断了未来继承人的话语,语气低沉。
“在那个暗杀者的攻击下,从者们带上那个废物撤退已经很勉强了。”
当着众人的面将戈尔德斥作‘废物’,可想而知达尼克内心郁闷到了何种程度。
“更何况,那个青年不可能放弃他一手铸就的御主。”
就像在应和达尼克的话语一般,当黑方从者们抱起戈尔德,着手撤退的时候,朔月同样收枪,闪身出现在人造人身边,扛着他,大笑着远去。
“没想到今晚闲逛还能抢到一个新的御主,Saber,Rider还有Assassin,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和你们的下一次相遇,又能给我带来怎样的好处呢,啊哈哈哈……”
闻言,达尼克猛地攥紧了手杖,而弗拉德三世怒意更盛,手腕发力间,直接把王座的扶手捏碎!
朔月,又是这个可恶的暗杀者!
掀起圣杯大战的是他,重伤黑Lancer和berserker的也是他,挡住弗拉德三世偷袭的还是他,而现在……又让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契约了黑Rider与人造人,将身为御主的人造人夺走!
“何等……屈辱!”
弗拉德三世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这句话,两位首领的表现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黑方的其它御主和从者们了。
坐在轮椅上的菲奥蕾仰头,清冷的月光落在她身上,带来深夜彻骨的冰凉。
俘获红berserker的喜悦已经消失殆尽,在朔月三番五次的搅合下,黑方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