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游睁开眼睛时,正巧看到的便是蹲在地上,收剑入鞘的白发剑士。
而在完全变了副模样的伊莉雅,正闭着眼睛,躺在剑士的身前。
危险!美游很想发出警告,但当她看见剑士此时的行为时,脑海中浮现的情绪顿时被忘得干干净净,只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看到,那个白发短发,面甲破碎的剑士,正像是在逗弄熟睡的猫咪般,用褪去护甲的手掌,饶有兴致的触碰着伊莉雅的脸颊。
一下,两下,三下……最后仍不满足似的伸出双手,将伊莉雅的脸颊搓圆捏瘪,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摆出各种滑稽的姿态,金色瞳眸里分明闪烁着某种愉悦的光泽。
至于玉体横陈,或是说被处理垃圾似的丢在一边的时钟塔双子星,剑士那是看都没看一眼。
美游:“……”
几分钟前把我们全打趴下的,是这个家伙对吧?
过于反差的冲击让她一时词穷,好在剑士那双罪恶的手并没有朝着下面延伸,否则美游担心自己刚起来就得乖乖躺下去等着大脑冷却。
魔术的光芒忽然亮起,Archer的职阶卡从女孩的胸口弹出,剑士“啧”了一声,看着已经变回穿着连衣裙的小学女生版伊莉雅,索然无味的转过眼神,看向醒来的美游:
“你应该有家里的钥匙吧?”
“诶……是的?”
剑士的话过于随意了,美游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做出回答,接着听后者继续道。
“那就好,我把你们送回去,天色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学不是吗?”
披着铠甲的男子站起身来,扛麻袋般拎起凛和露维娅,朝呆若木鸡的美游努了努嘴:“伊莉雅交给你,背得动吗?”
“凛和露维娅?!”美游这才惊觉,“她们……”
“如你所见,活得好好的。”剑士平淡道,“至于那个神甫醒得早,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杀死我们?”
“没有智慧的野兽才会以杀戮为目的,更何况我对杀死可爱的小孩子没有兴趣。”男人说着不知真假的话语,侧眸看向还没来得及庆幸“劫后余生”的美游。
“再不走,我可直接把你丢下了哦?”
……
穿过路灯寥落的道路,便是目的地。
站在两间屋子的中间,剑士看向右侧那与日式风格格格不入的大豪宅。
“唔,还真是露维娅的风格呢。”
“剑士……先生认识露维娅姐姐吗?”
“谈不上认识,你也不用拐弯抹角的套我信息,只要你们继续收集职阶卡,就还是会遇到我的。”
说罢,剑士就将仍在昏睡的两个少女随手一丢,魔力涌动,将肩膀上不知哪个丢人家伙留下的哈喇子蒸发,随后干脆的迈步离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美游默默的注视着他离开,许久许久,小腿的颤抖才平复下来。
“真是……奇怪的家伙。”
————
肆意挥霍着魔力,用‘魔力放出’将自己变成炮弹,在灯火稀疏的房屋顶奔跑。朔月享受着身心都不受束缚的感觉,打从心底里发出愉快的笑声。
“呵呵呵……小黑(克洛伊)吗?”
克洛伊·冯·爱因兹贝伦。
其真实身份是爱因兹贝伦家在圣杯战争中所使用的许愿仪,在这个世界中,圣杯战争一开始就被卫宫切嗣与爱丽丝菲尔合力终止,因此,身为小圣杯诞生的伊莉雅在婴儿时期被母亲所封印魔力、记忆以及知识、经长年积累后实体化的就是名为小黑(克洛伊)的人格。
‘士郎’对他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朔月对伊莉雅和美游并无太大感触,但换做是克洛伊的话……唔,好吧,朔月承认他馋她身子。
准确的说,是馋她的投影魔术,在两柄誓约胜利之剑对轰时,朔月内心的高涨感几乎满的要溢出来。
一直以来都在和人战斗。
和圣剑使,和双枪使,和杀手,和王者。
但唯独不曾与拥有投影魔术的人对战,就算是那个‘他’,也只是一味的在用来自彼方之月的力量而已。
“想要再体验一次战斗,想要再与拥有投影魔术的人打一场……”这般低语着,战斗的欲望化作火焰在剑士眼中燃烧。
“赝品与赝品厮杀什么的,实在是有趣到了极点啊!”
火焰很快被熟练的压制,剑士落在寂静的教会面前,白光闪过,职阶卡弹出,他再度恢复了正太神甫的形象。
上前一步,推开大门。
“我回来……了。”
————
那是在脱离镜面界,其他人都还未醒来时,主人对她说的话。
“今夜做的不错,段藏,一直以来都辛苦伱了。”
“还有,今天晚上的你,真的很美丽。”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是了,那是最规矩,最符合程序设定的回答——
“多谢主人,在下感激不尽。”
她再一次,谦恭的低下头去,并没有看到主人那稍显无趣的表情。
美丽?
段藏知道,这是使人看了发生快感的,好看的意思。
只是为什么,主人会在今晚如此强调这一点?
许多天之后,段藏终于明白了理由——
是因为那天晚上,主人第一次从她身上察觉到了不属于人偶的感情。
尽管那种感情的名字,名叫“不安”。
“我需要一个解释,段藏。”
仍在继续的那个夜晚,主人向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压抑着激烈情绪的冰冷神情。
啊啊……
斩向我的审判之刀,最终还是降临了。
————
推开教会的门,窥见的就是少女毫不设防的,绵软洁白的胴体。
就好像供奉给神明的祭品一般,修女跪坐在教堂的中央,背对着门口,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那绝对是一副圣洁到让人难以亵渎,或是说邪恶到引人堕落的画面。
——如果,忽略了少女身边的医疗器具,以及背上那止不住向外渗血的疤痕的话。
面对旖旎又血腥的画面,神甫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片刻后又“轰”的踢开大门,似乎这样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而唯一发生的变化,那便是赤裸的银发修女用手护着胸口,平静的转过身子。
“阿拉,你还知道回来啊,神甫桑。”
没有任何的难为情,‘害羞’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于她的灵魂里,更何况修女小姐从没觉得像自己这样烂透了人有什么吸引力。
就算朔月喝令她放下手臂,卡莲也会满不在乎的照做吧。
但是神甫的反应却没有她那样平淡——他那双金色的眼睛,不知何时化作了恼怒的竖瞳。
“我需要一个解释,段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