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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就算了吧

秦衍登时勃然大怒,他额间青筋暴起,拇指狠狠抵住掌心软肉,像是恨不得生生戳出血来,可偏偏他面色还是正常的,只有只有眼神写满了危险的冰冷和肃杀。

“你觉得我残暴虐杀无度,你觉得我也会杀了你?”秦衍往前逼近了些,阴郁的眼神直接射进扶子春澈净的眼眸里,他情绪太过跌宕,以至于一时间连带着“本王”这个代表他尊贵身份的自称都给忘记了。

“扶子春。”秦衍像是被扶子春澈净眼神里毫不遮掩的情绪给伤到了,他眼尾迅速染上一道殷红,声音也染了颤抖艰涩,“你看谁都是真善美,怎么唯独看我十恶不赦?”

“你这么讨厌我吗?”

“在流风话里的那个和我彼此坦诚心意相通的人,真的是你吗?”

……

扶子春那句话本就是一句气话,她是真的被秦衍对付原主陆汐颜的手段给震惊到了,震惊到了之后就是恼怒生气——原主何其无辜,为什么非要拉着原主下水?所以待这一时情绪上来,连带着什么话都能口无遮拦地说出来了,但是等她说完了,看到秦衍陡然露出这么大的反应,她还是自己的内心感觉被狠狠扎了一下。

疼痛感虽然来的颇措不及防,却疼得她呼吸都跟着短暂窒息了片刻。

她张大嘴。

既是想要解释,也是想着呼吸。

但最终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又看到面前的秦衍忽然往后退了两步,退回到了他们最初对峙时给出的安全距离,秦衍隐忍地闭上眼眸,短暂几秒,再睁开时,便只剩下了一片无边无垠的暗海。

“或许的确是本王错了。”矜贵倨傲的摄政王初次,在扶子春面前露出这般类似于疲倦认错的神情,他平静地补充道,“你我都已经失去了深爱时的记忆,现在之所以还在一处纠缠,可能也只是因为世人都说你我过往多般恩爱,以至于失忆后的你我也产生了短暂幻想和错觉,才会总下意识地觉得你我命数相连。但其实,失忆后的你我,都已经有了新的人生和新的未来,你我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绑缚在一起了。”

扶子春缓慢地皱起了眉。

她心底似乎有什么危险紧张的情绪在翻涌叫嚣,传来的酸涩胀痛感,促使她微微张大了嘴巴,似乎是局促地想要解释些什么:“我不是,我没有……”

“想要给你造一个足够和本王比肩的身份,想要让你能光明正大顺理成章地继续留在摄政王府,留在本王身边。这么做,的确是本王错了,是本王太一厢情愿了。”

“你有更光明更广阔的未来,即便将你幽禁深庭,恐怕也困不住你向来自由恣意的心,反倒我们可能还会成为怨侣,互相折磨。”

……

又过了许久。

扶子春看到秦衍长叹一口气,眼角眉梢却流露出浓浓的疲倦乏累感。

他叹,他道:

“不如你我就这么算了吧。”

……

扶子春耐心地等秦衍情绪恢复平静,她才长舒一口气,哑声问:“说完了吗?”

秦衍错过她的眼神。

“我知道你很疼爱秦嫣公主,我也知道秦嫣公主的死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也能清楚感觉得到你的恨,但是我之所以这般劝你,并不是因为觉得你城府深沉可怕,也不是想要让你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是想让你分得清楚报仇和迁怒的区别,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更加不想看到原本矜贵优雅的摄政王,突然间就被负面情绪占据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