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古刹脚下
陆汐颜彻底昏厥过去的时候，秦衍慌得嗓子都破了音。他急忙去探查她的体温，正常的。试着去摸她的脉象，也很健康正常。
那她究竟怎么回事？
秦衍几乎是来不及细想，就匆匆抱起来她要离开这座看起来就穷酸破败的冷宫，但顿了顿，却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陆汐颜昏厥前，说要找扶祁。
可扶祁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哥哥？
他怎么不知道？
但现在不是秦衍思考这个的时机，毕竟他和扶祁相识多年，自是清楚每逢冬季扶祁都会返回北歌的这个秘密——加之现在陆汐颜不知因何缘故昏厥不醒，还一直呼喊着要见扶祁，无论因为什么，秦衍都实在没理由不去拜访一下扶祁。
但是他就这般带着陆汐颜离开了的话，陆汐颜醒来必定会生气。
因为她还有秘密没搞清楚。
她要留在这里。
所以秦衍深深地看了眼怀里的陆汐颜，垂首在她额间落下滚烫温润的一吻，哑声哄劝道：“等我回来。”
昏厥中的陆汐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无意识地皱眉低声喃喃着。
但秦衍没听清。
他踹开房间，发现殿内好歹也有几床柔软的被褥，他将陆汐颜塞进去，掂量着北歌的冬季算不得冷，短时间里应该冻不得她，便就火急火燎地潜离了北歌王宫。
扶祁是北歌人，但他却在几年前就开始只身在大陆飘荡，只有冬季的时候会返回到北歌的一座古刹。
古刹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
但他依旧会回去。
古刹里甚至也没有供奉任何东西，神佛道家阐教，通通都没有。
他就对着空空如也的墙壁枯坐。
一坐就是一个冬季。
等来年，古刹里的银杏树长出新的银杏叶后，他才会关上古刹的门再度离开北歌，但等到秋末的时候，他就又会再度回来。
如此循环。
秦衍也曾询问过扶祁，为什么要这么麻烦，难道那座古刹里有需要他誓死守护的东西吗？若是如此的话，他直接将要誓死守护都东西取出来，带在身边，不就好了吗？每年都要这般奔波的话，未免过于浪费时间了些。
但扶祁每次都是只平静地笑：“我的时间用在那里，永远都不会在被浪费。”
后来，三笠和流风不明所以就也开始取笑扶祁，问他是不是因为他真的是妖怪成精了，到冬天了需要冬眠，所以才不得不返回北歌的？
扶祁不反驳。
他只是沉默地笑着，笑累了，黯然哀伤的眼神才会隔着山海云翳遥遥看向远方。
秦衍知道扶祁身上有很多秘密，但这也很正常——他们谁人身上能没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秘密呢？但只要扶祁不说，他就不会主动逼问。
可就在今年，扶祁离开之前曾跟秦衍见过一面，他跟秦衍说了古刹的具体地址。后来又说如果秦衍有事需要找他的话，不要动用轻功上山，必须要踩着台阶，带着真挚诚恳的心，一步一步地亲自爬上去。
之前秦衍并未将其放在心中。
扶祁想要安静，所以他就算是碰到了难题也不会去打扰扶祁。
可谁料——
是陆汐颜昏厥前不停地呼喊着扶祁的名字。
于是秦衍就来了，他火急火燎疾行许久，终于在天黑之前赶来了扶祁所说古刹的山脚底下。
荒山野岭。
满山萧索。
因为是山的缘故，所以这里要比其他地方都要更冷一些。
借着简单光亮，能看到往上蜿蜒的台阶被薄薄的雪覆盖着，上面甚至于没有任何踩踏的痕迹。
秦衍稍微顿了顿，还是迈开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