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灯火亮了一夜,所有人也一夜没睡,包括狄路以及后来的狄伯邑等人
“父王,先回宫去吧!一众大臣还等着呢?”狄伯邑见天色大亮,便开口提醒道
狄路闻声抬起了头,神情疲惫的开口道“回吧,老二,就辛苦你继续守在这儿,待宫里处理完叫你大哥来换你”
“是”郝鹏远听见他的话,立刻恭顺的回道
目送一行人离开后,郝鹏远的神色缓了下来,今天的朝会应该很有看头的
“二殿下”
守在公主那边的郝穆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见王上等人已经离开,心里有些不安
“何事?”
“公主那边不太好”
闻言郝鹏远皱了皱眉头,立刻起身朝那边去
“这浑身都是伤,又失血过多,而且那剑贯穿小腹;属实难救”
神医见二殿下来,立刻严肃的开口说道
郝鹏远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毫无生息的人,神色严肃的开口道“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救活她,否则我们西梁难安”
神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这公主伤的实在太重了,本来年纪就小,又失了那么多血,这一时半会他真想不到办法
“你枉叫神医了!”
见他为难的神情,郝鹏远说话也带了几分怒意。
“哎!我尽量吊着她的命,殿下还是通报王上尽快找些擅长此道的医者来吧”
神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医者仁心,并非他不想救,而是他确实不善此道;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吊她一口气
闻言郝鹏远心下想了想,立刻对着郝穆吩咐道“找个紫宸殿的人拿着公主常带的东西去后池!”
郝穆闻言立刻明白过来,之前吉尔森同样险些丧命,吉禄古都能找人救回来,那公主自然也有希望
“等等”
郝穆回完话就准备走,却被一旁的双喜叫住
“何事!”郝鹏远有些急切的问,现在时间耽搁不得
“三殿下能认识公主常带的东西,不代表其他人也认识;我同去吧!”
闻言,郝鹏远觉着有些意外,这个太监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种时候倒冷静的很
郝穆听后虽然愣了一愣,可很快也反应过来,他是太监,但西梁没有这样的侍从;
两人刻不容缓,立刻出发。
另一边的王宫中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狄路坐在王位上,一下一下按着太阳穴,昨晚一夜没睡,今早还要听这一帮人在这儿吵;
关键吵来吵去也没个两全的注意;只是白白惹他生气
“王上,二殿下派人过来了”一侍卫匆匆来报
闻言大殿才总算安静了下来,狄路也稍稍松了口气,随即问道“传进来”
那侍卫一进来,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一时弄得他有些慌乱,忘了行礼
狄路这会儿不关心那些,紫宸殿那位的情况才是重中之重“情况如何了”
闻声那侍卫才悠悠回过神,有些颤意道“神医说,说他只能吊公主一口气,请王上另请擅长此道的名医;否则公主性命难保”
侍卫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王上的神情,深怕他突然发怒,届时自己难逃牵连
谁料他却反应平平,一时没有发话。倒是殿中其他人开始交头接耳
“先各个氏族传消息去。让他们将有点能力的医者送到王宫来,此事先不要声张,”狄路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吩咐道
见下面大部分人迟疑的态度才又缓缓讲道“当下之际,先救公主是大,其他的延后再论”
闻言,众人才觉有理。若是这会就急着将公主遇刺一事传开,那东洲那边难有交待。况且邬氏一族到底是下一朝的王室,怎么妥善处理却也是急不来的
“各位大人若是有相熟的医者只管往紫宸殿送,这关键时刻,还望大家都尽点心力;散了吧”
见没人在发表建议,狄路赶紧说了两句后便散了朝会,要再吵一轮,他的头都要炸了
“看来我们都小看了这个公主的影响力”
书房内,狄路靠在椅背上面色难看的开口
狄伯邑坐在侧边,同样脸色不好;
“不管她真实地位如何,与东洲通商后确实不少人得了好处;她作为东洲公主,自然有一份荣光”
“哼,那这倒是逼得我不得不全力救她”狄路冷哼一声,眼神涣散的盯着屋顶“若是她活着,那邬日可就死不了;他死不了,邬家便不会倒;这可真是……”
“不尽然,我觉得还是有其它办法”狄伯邑眼里精光闪过,嘴角笑了笑
“哦…何种办法?”
“就算她有命活着想来一时半会也醒不来,若此事现在传到东洲,不知东洲皇帝会做何安排”
狄路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从椅子里坐了起来“若他们此时施压,人又一直未醒;便是为了自身利益,那帮人定然想法设法也要逼着本王给东洲一个交待!这样一来……”
“正是,想来那公主本该是做的这般打算,只是没料到会搭上自己一命”
“到底年轻,狂妄了些”
狄路瞬间心情大好,说话也轻松了不少;这个公主会点拳脚功夫,从绝境山脉中出来后他们便知道了,只是没料想到她居然敢单挑邬日可,这不是狂妄还是什么…
第二日,明明该封锁的消息不仅传的人尽皆知,还传的神乎其神。
甚至都传成了邬日可丧心病狂看上了东洲来的六公主,示好不成便要杀人泄愤。好在二殿下及时赶到将人拿下,可公主至今仍是命悬一线
甚至有更甚者说是邬靖当初看上了六公主,饶是死后也念念不忘,便托梦给邬将军。
而邬将军爱子心切,欲送公主下去和其作伴;亏的二殿下拼死相博,才将公主堪堪救下。但公主依旧被砍数刀,如今也是生死未卜。
无论何种说法,皆是将邬日可踩到了尘埃之中
闻此消息的人自然是有的欢喜有的愁,可无疑都注定了邬日可再也翻不了身
“这米酿至少的等半月,也算是酒,她年岁尚小,怎么突然想试这个了”
吉尔森有些疑惑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吴军,缓缓问道
“我也不知,”吴军没有看他,神色平常的开口
见他没有异常,吉尔森便是疑惑也没在问,她身边的随从,向来只听她的
两人没啥聊的,吉尔森便进屋去查看那些正在发酵中的米酿。
吉禄古看了看自己的外孙,视线最后落在吴军身上
也就只有他这个心思纯净的外孙能被公主这么简单的伎俩给骗过去,取一坛酒而已,杀鸡焉用牛刀…
“公主这么做就不怕超出自己的控制”
他缓缓在吴军身边站定,悠悠开口道
吴军闻言愣了一愣,他自然也是担心的,可公主下了命令他又不敢不从。随只好回道“我们只听命行事,不问其它”
吉禄古摸了摸胡子笑了起来,感叹道“若她不是东洲公主便好了!”
可若她不是东洲公主,又如何能做到这一切呢!事难两全,皆都是命!
吴军听不懂他的感叹,只好不言不语的坐在哪儿,注视着房间内的吉尔森;公主说了不可让他离开后池。
“族老,又有人来了”
上次领周毓和吴军进来的人面色慌张的朝着两人所在的地方小跑而来
吉禄古见状心觉不好。看了看一旁的吴军,只觉此事因与他有关 “何人”
“二殿下身边的郝穆还有…”那人说着还朝吴军看了一眼,“还有一个太监”
吴军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西梁没有太监,若来的是太监那就只能是紫宸殿的人“叫什么名字!”
“双喜”
“什么?”吴军吃惊一问,双喜是近身跟在公主身边的人,轻易不会单独离开…
见吴军震惊中有带着些紧张的神情,吉禄古立刻开口道“快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