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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林荫小道上,胡彪正打的起劲。

狗熊趴在地上,双手抱住头,被人拳打脚踢。

胡彪一脚一脚地狠狠踢他,嘴里恶狠狠地说着:“玛德,抢我女人,找死!”

“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作对。我打不死你!”

另外几个小弟也不闲着,你一脚我一脚地往狗熊身上招呼,嘴里同样不干不净地骂着:“叛徒,该死!”

“跟彪哥作对,真是自不量力!”

“狗东西,打死活该!”

狗熊身上已经挂了彩,脸上、胳膊上都有血口子,就炒股殷红的血。

“熊哥!”

突然,一声尖叫骤然响起,马小燕从远处狂奔而来。

“住手!”

“打人了,有人打人了!”

后面,紧跟着十几个车间工人,看到胡彪他们在肆无忌惮地踢打狗熊,有人大声喝止。

“彪哥,有人来了!”

一个小弟匆匆地对胡彪说道。

胡彪再次踢了狗熊一脚,不甘心地道:“狗熊,今天暂且放过你,不按我说的去做,以后见一次打一次!走!”

说完,跳上一辆摩托车,扬长而去。

众小弟纷纷跟上,刹那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医院。

狗熊的伤口经过处理,缠上了厚厚的绑带。

头上、胸部、臂部,都缠上了绷带,远远看去,像是一只白色的木乃伊。

手臂上还吊着针。

马小燕陪坐在旁边。

“小燕,胡彪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狗熊忍住疼痛,担忧地问道。

“没有,没有,他们一直没有来找过我!”马小燕答道。

其实,胡彪隔三差五就会跑去骚扰她,只是看到狗熊这个样子,她不忍把真相说出来,怕刺激狗熊。

“嗯,没有就好!”狗熊点点头,“小燕,如果胡彪来骚扰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去揍他们!”

马小燕心里苦笑。

你揍他们?刚刚可是被他们揍到医院里来了。

“狗熊,我们辞职吧!”马小燕忽然道。

“辞职?”

狗熊一愣,“好地地的为什么要辞职?”

忽然,他想起来什么,转而问道:“是不是胡彪他们欺负你了?狗日的,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气愤地站起来要走。

马小燕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啊?还吊着针呢,坐下!”

狗熊勉强坐了下来,不过仍然气愤不已,“胡彪,你欺人太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等我好了,我一定找你算账!”

“你想干啥,我都说了,不是胡彪,是我自己想要辞职。”马小燕说道。

狗熊:“我不信。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要辞职,为什么现在突然要辞职?肯定是胡彪这个狗日的威胁你了。胡彪,我狗熊与你势不两立!”

马小燕有些生气了:“哎,你能不能听人家说说?成天胡彪胡彪,你打得过人家吗?你有人家有钱有势吗?你要斗得过他,就不用下岗了。”

狗熊顿时软了下来,“可是,小燕,这份工作是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么辞了太可惜了。这可是花了钱买来的指标啊,现在放弃了以后就难了。我已经下岗了,你再下岗,上哪找工作去啊?”

马小燕眼睛望着窗外,似乎看到了什么:“狗熊,我想清楚了,其实这份工作也没什么,每个月两三百块钱,饿不死人罢了。其实,现在改革开放,形势这么好,我们不如趁着年轻,出去闯荡几年,说不定会发达起来呢。”

狗熊:“出去?出去我们 能做什么?做生意又没有本钱,打工人家不一定要我们。我就会造纸打浆,其他什么也不会。”

马小燕:“我知道很难,可是留在这里就好了吗?说是国家工人,还不是被有权有势的人欺负?一个人胡彪,就那么嚣张,胡作非为,这种身份不要也罢。我打听过了,我们厂有好多个姐妹去街上的初心电讯商店上班,工资比在厂高几倍呢。要不,我们也去吧?”

“初心商店?”狗熊一愣。

他只是老老实实做工,平时就是在糖厂宿舍、饭堂、车间三点一线,很少管外面的世界。初心商店是什么东西,他完全不清楚。

“初心电讯店你不知道?”马小燕说道,“初心电讯可是我县最大的电讯经营商店。方若初你知道吧?就是我们厂原来的厂花,初心电讯店即是她开的,她是老板!”

“方若初?”

狗熊想起来了,当年他跟着胡彪混的时候,胡彪还带着他们几次去骚扰过方若初。

上次在冰室帮胡彪出头的时候,自己还被一个男青年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狗熊与胡彪分道扬镳。

“是啊,就是若初姐!她现在发展的可好了,据说他老公还是个副县长!”

“副县长?”

狗熊脑海中出现李振华勒紧自己脖子的情景。

他记得当时他的朋友叫他李乡长。

竟然升为副县长了?

“他老公是不是姓李啊?”狗熊问道。

“听说是。”马小燕答道。

实锤了!

就是那个青年。

怪不得当时一点也不怕胡彪,原来人家大有来头!

还真别说,如果在他手下打工,不一定会比在糖厂差……

在方元和刑威紧锣密鼓地调查的时候,李振华也没有闲着,他到信访办进行了调研。

他决心这一次张阿姨的上访事件为突破口,探索一条从根源上解决上访问题的道路。

否则,即使处理好了张阿姨的事件,还会有李阿姨、王阿姨上访,层出不穷,信访人员和领导佳能会疲于奔命,焦头烂额。

信访办副主任齐夏十分配合,把历年来的信访数据、材料全部呈给李振华。

看着档案柜中一摞摞的信访卷宗,李振华心情沉重。

以前只知道有信访这件事,没想到信访竟然这么多!

按照齐夏的汇报,其中很多的事件并没有得到最终处理,只是束之高阁,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了了之。

“为什么会这样?”李振华很惊讶。

“很简单,信访的事一般分为两种,是两个极端。”齐夏解释道,

“一种是鸡皮蒜毛的事,比如某位干部作风不正,公款旅游的举报等等,这些事领导一般没有兴趣处理。

另一个极端,就是棘手的疑难事件。比如冤假错案,违法行政等等。这些信访,牵扯往往很大,涉及的人物关系十分复杂,不是一般人能够动的,领导不愿去碰。

所以信访的事情往往是没有结果的。我们信访部门只是负责把问题反映给有关部门和领导,最后结果如何,就不是我们信访部门决定的了。”

“这么说,“信访只能起传声筒的作用?”李振华问道。

“可以是这样说。”齐夏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