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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色琉璃瓦,白玉石圆桩,雕花铁栏窗,鸡油黄嵌框。

典雅的阁楼里,黑白色的油亮绒毛长毯铺满地面,今天的雾隐,带着些许润泽的空气,淅沥得落起了雨水。

只是已然多时,仍雨落如注,渗漉了尘泥,云雨飘荡着,静谧了无物,只有少女伏案,秀眉微蹙。

“大人,可有异常之处?”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照美冥细细查看着手中的卷轴丝毫没有抬头,让青的眼中多了几分疑惑。

自从昨日御坂仓介离开雾隐村的消息传来,照美冥便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找来了所有的秋水商行和御坂仓介的情报,一字一句研读了起来。

“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

微微抬起头注视着青,照美冥依旧紧锁着眉头,御坂仓介给她的感觉多少有些奇怪,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她总是觉得他和以前接触的家族商人有那么些不同。

“究竟是哪里不对?”

细细思索着,照美冥的眼中多了些许困惑。

“巧合么……,四代目刚传来秘令没多久,便离开了村子……”

“尽管只是个普通人,但却……,但却……”

“太过镇定了一些?”

青也同样沉思着,虽然对这个大商行的代言人并没有什么恶感,但也同样没有什么好感。

“也不一定,京都的贵族见得多了,波澜不惊的的人我也见过一些……”

只是回忆着加藤绪的神情,口中喃喃得念叨着,似乎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不是……,那不是镇定,那是一种无欲无求,甚至有恃无恐的态度!”

“青!你好好想想,这个人因航道封锁而来,但却好似从不着急,我能看出来,即便是前来拜访,但此人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样……”

“而且他不可能不明白照美家族在雾隐的分量,这种有恃无恐从何而来?”

照美冥无法理解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如果他不是一个傻子的话,那就是她们自己成了傻子了。

“这个人……有问题!”

目光中最后的疑惑似乎在想到什么之后完全消散了,她的眼神中再没有迟疑。

“我记得族内的典籍里记载着一些事迹,其中便有已经消失的涡之国……”

“大人是说……封印术?用封印术封锁了查克拉的波动?”

“似乎有可能……只是从未听闻过这样的封印术式……”

“一天一夜过去了,如果是的话,恐怕此人早已经离开了村子的范围……”

“出兵的消息一定泄露了!”

青还想在说些什么,只听到照美冥的话,便忍不住望向了少女满是确定的眼眸,一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半晌没有开口。

“此事若是真得,恐怕需要通禀雄大人决断……”

照美冥起身径直向着大门口走出,似乎并没有听到青的言语,只是还未行两步,便被青挡在了身前。

“你要拦我?”

“你可知若是消息泄露了,对村子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微眯着眼,照美冥的眼中带上来几分怒气,直直得盯着青的眼睛。

“大人,我们并不能确定事情是否真得是这样……”

“哼,哪怕有一丁点可能,都不能冒这样的险!”

“此次派往前线的,可都是我雾隐的精锐,决不能有闪失!”

“可是……,如果我们错了呢?无凭无据更改四代目的作战计划,甚至此人在外人看来一直在借用家族的名头。”

“四代目一定会借由这个因由,对家族反将一军!”

“无论是与否,家族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青站在阁楼的门口,如同一尊铁铸的雕像,无论照美冥的脸色如何变换,他始终低着头,不肯挪动一步。

“青……”

照美冥沉默着,也缓缓平复的情绪,似乎陷入了两难之中,眉头紧紧皱着,双手一会儿紧握一会儿松开,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该死的家伙!去禀告雄长老吧……”

“是!”

……

“统御的手段之一便是分化,如若不进行这一步,便总会在一个声音之下,产生各式各样的声音,或好或坏,但却各有各的目的。”

“将大宗族用和平亦或者暴力的手段拆分成无数小家庭,如此哪怕只是经过一代人之后,便也不再有凝聚力,也就不可能会产生足以掀翻整个时代的力量……”

“二代火影——千手扉间……”

“可惜,初代死得太早……”

加藤绪从没有如此清晰得感受到过家族力量在一个村子中的影响,尤其是其中顶级的大家族。

在木叶,他不过是最底层之人,从没有机会企及任何大家族的核心机密。

但现在,站在鬼灯一族隐秘的暗室中,一卷卷浏览着那些事关整个忍界大势的情报。他才第一次深刻得明白,一个顶级的实权家族在一个忍者村中究竟是如何的存在。

“水之国,雾隐村,不是雾隐的雾隐村,而是三大家族的雾隐村……”

“原来血雾里的政策是如此而来……”

“法律——统治阶级的意志体现。血雾里也不过是历代水影与大家族斗争的产物……”

“不过幸好,这是一个有强者的世界……”

昏暗的密室,加藤绪潜藏在黑暗中,幽蓝色的光芒闪烁着,明明如火的光映射在他的眼中,他的思想好似渐渐产生了一丝捉摸不定的变化,一种醍醐灌顶之感在一道道情报,一卷卷卷轴之中,渐渐进入他的脑海中。

虽有上一世的耳融目染,但不过是纸上谈兵之言,没有人手把手教导,底层之人懂得再多,也永远是底层。

而今一件件的事情,前因后果,所思所考,事无巨细得全然展现在他的面前,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悟渐渐与他记忆里的那些至理名言结合在了一起,一一印证。

“即便没有找到水化之术的秘术卷轴,但此次收获,已然足矣……”

秘术一般都带有其独特性,灵化之术,影缝之术,倍化之术,这样的秘术即便是旁人得到也很难修炼成功,但即便如此,若是落入敌人手中,也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的目光之下。

加藤绪知道不会如此轻易得到完整的卷轴,当下也不再白费功夫,静静捧起其余的卷轴迅速得浏览了起来。

“如此……,倒是颇有几分不好下手了……”

轻笑一声,不再思考那些无用之事,心神全然落入了手中的卷轴。

密室之外,整个鬼灯家族异常静谧,灯火万家却不见一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