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映着朝霞,翠鸟点过水面,风起,粼粼波光。
“簌簌……”
人影循着朝阳踩过树面,叶落,留下圈圈圆晕。
木叶的清晨,带着几分清新,无数人聚拢在高耸的围墙外,翘首以盼着。
人群的角落,一个红色头发的女人眼中似乎带着几分期盼,潜藏着无穷力量的身体此刻仿佛失去了查克拉的控制能力,只是不停地踮着脚,企图看得远一些。
“玖辛奈……水门不是已经给你传信了么,他会和大部队一块回来,提前回来的都是伤员……”
一旁黑色头发的女子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微微弯着的眼眉,满是恬静,柔顺的黑色长发微微盘起,素色和服从容优雅确有几分雍容的味道。
“美琴……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就跑了过来……万一临时有什么变化……水门提前回来,我就能早点看到他了……”
玖辛奈不停踮脚,焦急的模样看得宇智波美琴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调笑得模样轻轻开口:“听说很多人在战争结束都会选择和心爱的人成婚……你说,万一水门回来当众求婚的话……”
“求……求婚???”
玖辛奈愣了一下,转过头来怔怔看着宇智波美琴,她的双手仿佛瞬间无处安放了一般,一会儿放在背后,一会儿又轻轻举起,支支吾吾得说不出话来。
“我……结婚……我要结婚了???”
大大咧咧仿佛从来不知道害羞的玖辛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蓦然红了脸。
一旁的宇智波美琴只听到什么男孩,名字,之类的话,忍不住轻捂着嘴,噗嗤得笑了出来。
“小鼬,以后姐姐的孩子出生以后,和你一块玩好不好?”
玖辛奈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在一瞬间便从水门的女朋友转变为了水门的妻子,不由自主得摸了摸一旁六七岁大黑发小孩的头。
那是美琴的孩子。
“可以……”
黑发小孩的脸上有着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仿佛一种特殊的胎记,声音清脆,眼神中透漏着几分期待的神采,但却似乎很少说话一般,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鼬,不会说话可没有女生会喜欢的哦……”
“不需要……”
美琴笑了笑,揉了揉鼬的头发,微微皱了皱眉头,鼬从小就很听话,而且也很自立,甚至几乎很少有拜托她的事情,按道理这样的孩子应该是她的骄傲,但却也让她几乎没有什么做母亲的乐趣。
甚至冷冰冰的模样,即便是对父母也很少露出笑容,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富岳哪里做得不对,让孩子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来了……”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高喝,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缓缓走来的忍者部队上。
鼬看着远处开始逐渐走来的忍者部队,眼中透着莫名的神采。
欢呼声与哭泣声开始不断响起,最先到来的,除去胜利的喜悦之外,往往是亲人的死讯。
也许是这样热闹气氛让鼬觉得有几分不适应,亦或者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宇智波鼬的脸色陡然微微涨红了起来,他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混杂在人群中,除了宇智波美琴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鼬的神情异常——他的神情看起来和周围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鼬,第一次这么激动呢,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父亲了么?”
宇智波美琴的眼神也亮了起来,心中暗道:‘原来鼬喜欢这样热闹的气氛么……以后可以多带鼬去参加一些聚会,他的性格应该就会改过来了吧……’
“母亲,我要去参加战争……”
“我需要一个答案……”
宇智波美琴没有听清楚鼬之后低声的话语,在鼬说出自己想要参加战争的瞬间,她已经再也听不见任何的言语,一种莫名的疼痛瞬间充斥在她的心里。
她仿佛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鼬可能在战争中被伤到的场景,无数纷扰的画面充斥着她的大脑,她下意识便搂住了鼬,仿佛下一刻便要失去他。
“不行!我绝对不许你去!”
“至少……至少……现在绝对不能去……”
母性的天生本能便是护犊,任何想要从她手中夺取自己孩子的人都是她最大的敌人。
“我知道了……”
鼬没有再坚持,但他知道,如果他向自己的父亲开口,他一定会同意。
有一些困扰着他的问题,他一定要去找个明白。
充满歉意得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鼬难得微微露出了笑容,但却没有任何人看到。
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世界的玖辛奈,不再理会纷扰的人群,美琴的话,让她思绪繁杂,好似一瞬间有一大堆的话想要和水门诉说,恨不得水门现在便在她的身侧。
甚至身旁的宇智波美琴和鼬什么时候回去也没有在意,只是一个人蹲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天空有很多云,透过云的间隙,太阳暖洋洋的,让人浑身舒坦。
距离木叶不远处的丛林中,作为先行小队的必经之路上,却骤然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琳、卡卡西、绪,快到木叶了!我们要到家了!”
带土的热血从来是如此得充沛,也许是因为今天清晨,卡卡西破天荒得给他和琳带来了一串甜甜的丸子,带土仿佛全身都绽放出花朵,整个人透着明艳的光彩,比以往更加热情了几分。
“嗯……”
卡卡西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也在带土声音刚落的一瞬间便轻轻回应了一声。
带土强行憋着的笑意,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骤然停在了树上,横跨在树干上,抱着自己的肚子前仰后合了起来。
“卡卡西……哈哈哈……我……哈哈哈……”
断断续续的话,让卡卡西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想起了自己偷偷摸摸从身后颤抖着手拿出两串丸子的时候,带土与琳惊讶的眼神和强行憋着的笑意。
他只觉得这一刻,自己需要一个深达地底的洞穴,躲在这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捂着羞红的脸躺在地上蹬着腿不停打滚,才能消除他内心涌动着的尴尬。
“带土……不许嘲笑卡卡西……”
琳捂着嘴偷偷笑着,强行指责着带土,却毫无说服力。
“以后……没有了……”
卡卡西的声音听起来多有几分心虚,却也飞身跃起,瞬间消失在了丛林中,仿佛逃一般脚下飞快。
“喂!卡卡西……我是想说,丸子很甜!我很喜欢!”
带土追着卡卡西的方向跳入了丛林中,只剩下琳和加藤绪两人在原地。
琳有些歉意得看了看加藤绪,卡卡西对加藤绪还抱有很大的敌意,她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只是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绪……你不要在意,卡卡西就是这样不善于表达,他……”
加藤绪轻轻笑了笑打断了琳的话。
“他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我会干掉你和带土,还有水门师兄,然后再利用卡卡西,让他生活在痛苦中……”
“嗯?绪,你在说什么傻话?”
琳微微歪头,不明白加藤绪突然在说些什么东西,她刚才要说的话被搅扰得全然忘记了。
“其实我是根部的一员,听从某个长老的命令,原谅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我的任务便是获取水门小队的信任,然后伺机刺杀波风水门和破坏波风水门的重要任务……”
头顶苍穹的微光,通过云彩泛着灰蓝色,凄凄地穿透树林,照耀在林间的残雪上。
阴郁的丛林将加藤绪整个人埋在了黑暗中,他微微抬头,脸上透漏着几分诡异的笑容,让琳蓦然浑身一颤。
“绪……你……在开玩笑的吧……”
看着藏身在兜帽中的湖蓝色眼睛,是那么得清澈,琳不敢置信与她并肩战斗的人,竟然会有着这样的目的。
“琳……还真是单纯呢……”
躲在树丛阴影中的加藤绪洒然一笑,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雪堆上,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断传来,仿佛刚才的一幕全然是琳的幻想。
琳蓦然松了一口气,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当真了,暗暗嘲笑自己的愚蠢,不由得撅起了嘴。
“喂,绪!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轻哼了一声,琳眼睛一转,跳到了加藤绪的身旁,悄悄抓起一把雪,挽成一团,迅速塞进了加藤绪的后颈,然后头也不回得跃上了丛林,奔向了木叶的方向。
“哈哈哈,绪,太蠢了……”
冰凉的感觉流经了加藤绪的脊梁,望着琳、带土、卡卡西消失的方向——他们已经很靠近木叶,甚至已经隐隐能够看到火影岩的山头。
一瞬间,莫名刺骨的冰寒,让他失神,没有焦距得望着前方,他的身影仿佛与当年加藤远的身形重叠,沉默着凝视在远方的火影岩。
“我是……在开玩笑的么……”
喃喃的声音却没有任何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