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记,您好您好!我是森源县纪委的迟树刚。”
一进门徐书记先是环视了一圈汤志武家里的墙壁,卧室和客厅还好一些,厨房以及储物间多出墙皮都脱落了,许多高角落还挂满了蜘蛛网,客厅里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年长的便是刚才做介绍的森源县纪委副书记迟树刚。
“你好。”徐建明只是简单的与他打了下招呼,另外两人见迟树刚都如此客气,瞬间就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不简单,等其坐下之后这才知道了对方是谁,徐建明上任的新闻可是上了西海省以及宁海市电视台的,对于体制内尤其是宁海下辖县区的干部,肯定是要关注的。
迟树刚在短短的数秒内就明白了为何徐建明对他不冷不热的,“徐书记,我是受县纪委文书记派遣来的,他现在正与时县长在一起。”
刚才从时云旭那里听说了县长的事情,徐建明这才对迟树刚态度好了一些,“你们也别都站着了,一起坐吧。”
对方还想推辞,可方倩一起林杰梁眼疾手快,已经将凳子搬过来了,毕竟是书记的吩咐,他们市纪委下来的几人站一下也没事。
坐下之后,徐建明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自己对面的汤志武,资料上写的他是六十四岁,可在徐建明看来,他的面容说是七十岁都有人信,面部沧桑非常没有精气神。
“汤志武同志,这位是市纪委的徐书记,是来帮你洗清冤屈的。”迟树刚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语算是扭转了自己在徐建明心里的第一印象,这时候再出面一次,就可以增加印象分了。
听闻此言,汤志武太缓缓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您真的是市纪委的书记?”
他双手有些颤抖,甚至努力的想起身,徐建明赶忙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让他冷静一下,“您先坐下,我知道这件事情县里的处理让您受了委屈,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彻底解决此事的,何况您是前辈,在场的人都是晚辈,森源和宁海能有今天,少不了你们的努力啊。”
“唉!”汤志武重重的叹了口气,面容有些抖动,情绪似乎有了很大的波动,“徐书记,实不相瞒,我真的是没脸在大家面前说自己有什么功劳啊,之前我是害怕自己不能顺利退休,就一直隐瞒了那件事。
上个月儿子回来带我去医院检查,我这才知道自己年轻时候喝了太多的酒,把胃喝坏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样子,要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这件事了……”
徐建明听完了他所有的讲述,迟树刚也证明,这是他两天时间来听过最详细的,原本汤志武一直不愿意开口,他也明白这是为什么,县公安局、法院以及检察院沆瀣一气,彻底打碎了他对县领导班子的信任,不然的话文昌雄和时群豪肯定会自己揽这份功劳的,哪里会让迟树刚来软磨硬泡。
就当大家都在等待徐建明做出决定之时,他却问出了一个非常不着调的问题,“您家这房间是什么时候建的啊。”
汤志武先是一愣,然后回忆了一下,“是我三十几岁的时候分到的房子,当时几面墙皮就脱落的很严重了,这些家具都是我后来添置了,墙壁也重新粉刷了几次,想想也用了这么多年了。”
来之前翟泉辉告诉他森源县的经济条件不好,可徐建明一进县城却并没有这种感觉,整个县区的建造还是很不错的,而汤志武又是住在中心县区不远的平房区,可能房子年代久了,可外体墙壁装饰的都很好,就给人一种建设还可以的错觉。
连续的追问之下,徐建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下面的乡镇呢。”
“我是西乡长大的,这里没有耕地资源,要不是靠着市里每年的拨款,那里的百姓温饱都是问题啊,就这样还有官员在以权谋私赚取不义之财,我再隐瞒下去,良心真的过不去了,县委书记韦致胜您一定要查,让这样的人当森源的父母官,真的是在残害森园的人民啊。”
汤志武越说越激动,对方年纪大了,心灵和肉体又遭受了一次不小的打击,徐建明赶忙让迟树刚安排人让他休息一下,然后其他人都先离开。
“徐书记,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要先联系时县长和文书记吗。”
“刚才汤志武说的是事实吗。”
啊,迟树刚先是一怔,不过他非常清楚这是在问自己什么,在一副尴尬的表情之下,他无奈的点了下头。
“森源县西乡那边有三个乡镇,条件确实比较艰苦,可解决不了温饱问题绝对是夸张了,他说的都是二十几年前的情况了,现在不光省里和市里,国家都在搞扶持,这几年森源也来了不少的支援干部,总体情况已经好多了。”
“那也不是某些人贪赃枉法的理由。”兴许是被徐建明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迟树刚连忙称是。
消息不知道是哪里散出去的,几人在汤志武家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刚出门就发现大陆边上围了一大堆人,许多人手里还拿着牌子拉着横幅,上面的字样大都相同,比如,“严惩贪官、还汤志武同志清白。”“韦致胜坑害百姓罪大恶极。”
居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上了这样的横幅,徐建明甚为诧异,一旁的迟树刚就更加吃惊了,再怎么说韦致胜在森源县表面上的形象是很好的,也经常建设发展县区风貌,这相比于森源前几届班子已经是很不错了,可没想到民众里有这么多人受了委屈来反对他。
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再没惊动省纪委之前,徐建明也希望能尽可能的处理好这件事情,将此事的影响压到最小,所以很耐心听了群众中几个表明身份说自己是前森源县干部的人讲述他们的故事。
更有甚者直接拿出了证明材料,其他的暂时无法辨别真伪,一位三十岁左右美妇拿来的东西却很有说服力,没错她面容姣好,穿着却非常的普通,情绪还非常的激动。
原来他是韦致胜任郁楷文秘书之时包养的小三,后来有了孩子他就抛弃了母女二人,一开始每个月还给她们生活费,自从他当上了县长,掌握了更大的权力,不光是村里,镇上乃至县里就有人威胁她,要是她敢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下场自己想。
她无依无靠,同时为了女儿的安全,哪里还敢去逞能,对方已经是一县之长,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农村妇女,这简直是天差地别,而她拿来的就是出生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