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犹住了下来。
不是陆焉臣要留,也不是徐想求着,而是秦叔的意思。
以他的身份没有办法越规跟陆焉臣说什么。
哪怕没有起到疗愈的作用,身边有个能吐露说话的朋友也是好的。
徐想为了避嫌,倒是没跟桑犹有过多的交谈,连见面都很少,反倒是桑犹偶有几次主动问好......
比起徐想,唐禾英就是另个相反了,求偶的花尾巴都快怼到桑犹的脸上了。
上午太阳正浓时,桑犹带着墨镜躺在花园泳池边的躺椅上,没一会儿,穿着火辣露脐小短裙的唐禾英端着一旁刚切好的水果和冰镇饮料过来——
“桑医生。”
她甜甜地叫了句,等明显能感觉到墨镜下的视线看向她时,她弯腰,把水果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再把饮料递过去......
“桑医生会游泳吗?”
桑犹坐起接过,客气的应承:“不会,我是旱鸭子。”
“啊?是吗,看起来不像呢......”
这回答有点不按她的剧本走。
她本来下话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桑犹说会,然后她撒娇让他教教她。
泳衣都挑好了款式,连两人在水里怎样浪漫接触,深情对视的画面她都已经想好了......
一句不会,倒是弄得她不会了。
桑犹摘下墨镜,看了一眼唐禾英,转而把果汁放回旁边的小茶几上,像个长辈似的语重心长:
“唐小姐这个年纪追逐享乐倒也没什么不对,但名利和财富会使人产生一些错误的三观认知.......”
他这双眼睛看人基本一看一个准。
心理疗愈师不过是他赚钱的副业之一。
他之前还兼职过犯罪心理分析师,帮助刑侦破案......
所以,他在见唐禾英的第一眼时,就基本下了判断,知道她大概是什么样的性格和为人了。
桑犹说了一大堆,唐禾英眼神渐渐茫然。
每个字她都认识,每句话她也能听懂,但就是不知道桑犹想表达什么意思?
桑犹也适时打住,抿唇思量了片刻,突然转话一问:
“你喜欢陆焉臣吗?”
“啊?”
唐禾英随即摇了摇头,“他是我姐夫,我对他单纯是欣赏感,没有男女那方面的想法呢~”
她现在也不敢了。
唐禾英还以为是桑犹听佣人说了些她的坏话,没想到桑犹紧跟着来了一句:
“哦,我还挺喜欢的。”
“啊??????”唐禾英控制不住音量。
桑犹立马一副狗狗祟祟的样子,拉着让她小声点:
“你可别跟其他人说,尤其是陆焉臣,他还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让我滚蛋的!”
唐禾英一副噎住的样子,嘴巴张着,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追求对象一下变成...嗯...姐姐的情敌?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我表姐知道吗?”
桑犹犹豫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应该是知道了吧?以前她对我还挺好的,这次回来,一下对我很冷淡了,估计是猜到了。”
桑犹有理有据的分析。
唐禾英脑瓜子嗡嗡的。
果然好看的男孩子,也想跟好看的男孩子一块玩儿。
她好不容易接触到一个大款,还没拽住呢,弯了?
桑犹知道唐禾英信了,还不忘把戏做全了,特意叮嘱:
“你可别跟任何人说起,我也没想插足,只是想默默的注视着他幸福就好......”
“......嗯好,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难怪表姐劝她不要盯着桑犹,合着还有这层意思在啊!
她需要离开一下,平复这大起大落的心情。
做不了情人,那就只能做闺蜜了......
桑犹看着唐禾英丝毫不带留恋离去的背影,免去了搭讪追求的麻烦,又没有因为拒绝给人带来直接伤害,渣猫给的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啊!
眼见唐禾英的身影不见后,他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11:19分。
算起来,有四个小时差不多了,这点时间,估计人都可以跑出国了吧?
是的,徐想跑了。
而且昨天晚上就跟他预告报备过。
因为陆焉臣今天飞国外出差,可能需要三四天才能回来。
当然,她没想过能瞒三四天这么久。
她之所以告诉桑犹,也存在赌徒心理,赌桑犹不会告诉陆焉臣。
而她要跟桑犹打招呼的原因,是想让他在陆焉臣发现她失踪后,稳住陆焉臣的脾气,告诉他,她一定会回来,让他不要对她的家人出手......
这点倒是抓住了桑犹的好奇。
他之前一直认为,徐想想要得到自由,就像鸟儿想要翱翔天空一样。
可她说她还会回来。
这点他不怀疑。
因为这其中不单单有他的信任,还有她家人的安危。
她能因为什么,可以拿亲人的安危冒险,也要费劲离开呢?
只是因为美食街全糖加冰的奶茶吗?
还是,有别的呢?
他想知道,所以放了徐想。
...
直到12正点,今天徐想睡的时间太长了,午饭都已经做好上桌了,徐妈不得不去房间叫她——
人没了。
她连问佣人都不敢问,自己喘得要死,把别墅上下找了一圈,才忍着哭意,去找到徐集:
“徐想不见了......”
“怎么办啊?我上下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她......”
徐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倒不是怕自个女儿的安危问题。
她是怕陆焉臣。
徐集像是早就知道,脸上一点意外都没有,连安抚都没有,只是淡淡说起:
“去找一下秦管家在不在,让他帮忙找一下吧!”
“不能找啊,陆焉臣要是知道了......”徐妈急出哭腔。
徐集冷静打断:“如果真的不见了,他迟早会知道!”
徐妈眼泪带啪嗒啪嗒掉,纠结犹豫,最后只能哭着埋怨:
“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哦,真是欠她的,怎么就不能安生点呢,这陆焉臣对他千依百顺的,她就是要作......”
徐集坐在轮椅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