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客气几句。
赵旉还是在众人簇拥下,坐上主家桌上。
吃吃喝喝,听着众人欢声笑语,倒也开心。
席间,赵旉还没忘正事,过问了自己不在开封这段时间,前线各军粮饷情况。
吃喝好长时间。
李光年岁最大,隐隐有些头晕,直接起身告辞。
刚好赵旉也不想久留,借口跟着一起离开。
“陛下,陛下留步!”
几乎快要回到皇宫,晁谦之急匆匆让户部官差上前拦住。
还好周围百姓不多,赵旉皱了皱眉:“晁尚书,在外不要呼喊陛下,叫小郎君便可!”
晁谦之嘿嘿一笑,知道自己办错事了,急忙从身上掏出一封批文:
“陛下,前线各军到了发饷时日了。不过数目巨大,开封所存库银已不足。”
“目前需从应天府、河南府国库调拨银两。因数目巨大,需您亲自定夺,加盖官印。”
接过批文,赵旉看了几眼递给孟南星。
“晁尚书,你先回户部休息吧。批文马上就办,到时南星会亲自给你送去。”
返回书房。
孟南星掏出批文,看着赵旉在上面签字,盖印。
“陛下,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一次就要发出七十几万两,臣到现在都不知七十几万两要占多大地方!”
“这就觉得多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赵旉没好气的瞅了一眼,随手盖上官家大印。
“每年付给西夏河湟谷地的租金就是一千万贯,你要是看到那个,岂不是要吓死了?”
嘿嘿~
“属下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一千万贯是何模样。估计若看到了,真要被吓死了!”
玩笑了几句。
孟南星拿着批文直奔户部。
七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赵旉要亲自过问一下。
等了足足五天时间,按照开封到应天府的距离算下来,速度快的话现在应该是有消息了。
“南星,去户部找一下晁尚书。去打探一下饷银的事怎么样了,把应天府国库的数目要过来!”
孟南星手里正提着一个布袋从外面走进来,见官家要自己去户部,急忙解释道:
“陛下,属下刚刚领完这个月的俸银,还准备去兑换成铜钱,晁尚书说过会要来寻您呢!”
“寻我?”
“他来寻我作何?”
正说着,内侍通报说晁谦之到了。
“晁尚书,你来所为何事?发往前线的饷银是否已经齐备?”
面对询问,晁谦之无比从容的从怀里掏出奏疏。
“陛下,臣原本想在早朝上弹劾应天府尹——陈俊卿,监守自盗,致使国库出现亏空。”
“可事情尚未调查清楚,臣又怕诬陷了清官,所以先来与陛下商议此事!”
“啥?”
赵旉彻底糊涂了。
前任府尹庞统出了事,换了陈俊卿做府尹。
这前后没多长时间,这就又出事了?
看着晁谦之递上来的奏疏,赵旉前前后后,仔细看了几遍。
不对啊,陈俊卿与其他人不同。历史上记载他是清官,与秦桧政见相悖,怎么可能是个贪官?
“晁尚书,这事你是不是搞错了?确实查出应天府国库亏空黄金四千两?”
“陛下,此事绝对不会错。虽说四千两黄金数目不大,可各地国库在户部均有详细记录。”
“户部每年都会派人下去盘查两次,要说百八十两银子的会错,可几千两黄金绝不会错!”
“嗯。”
户部按期派人排查各个国库这事赵旉清楚,还是自己当初亲自下旨。
“陛下,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应天府尹非同旁人,是否让范彧或唐尧封亲自带人去查?”
沉思片刻,赵旉还是摇头拒绝:“此事先别惊动御史台,待朕派人宣陈俊卿到开封问个清楚。”
几乎是话音落下同一时间,内侍抱着一封奏疏跑进大殿。
“陛下,宰相送来一封奏疏,是应天府尹呈上来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旉饶有深意的望了眼晁谦之,随手把奏疏拿在面前。
好半天,晁谦之才试探着道:“陛下,奏疏上说的什么?可是陈俊卿狡辩之词?”
“狡辩倒不至于,不过陈俊卿说此事并非是他之错,国库亏空实则是胡铨所为!”
“胡铨?”
晁谦之听的稀里糊涂,谨慎的接过官家递来的奏疏看上几遍。
“陛下,臣与胡铨共事多年,深知其为人。胡侍郎绝不会暗地中欺上瞒下,行欺诈之事!”
赵旉微微颔首,其实他心里也不相信胡铨会做出这样的事。
只不过赵旉没有立即表态这个举动,落在晁谦之眼里变了味。
“陛下,胡侍郎每月俸银足够一家花销,每月俸米、每年朝廷发放的织锦更是吃穿不完。”
“胡侍郎家中老少共计五十余口,有农田十余亩,没有任何不足之处!”
见晁谦之一脸急切,赵旉哈哈大笑,宽慰道:“晁卿,你多心了,我并无怀疑之意。”
“不过此事毕竟涉及到胡侍郎,加之陈俊卿乃应天府尹,身居高位,需调查清楚!”
说罢,赵旉当着众人的面,立即派人前往应天府去宣陈俊卿进开封。
等了有六天时间,陈俊卿终于到达开封。
同一时间,赵旉也把胡铨叫到皇宫。
此时的胡铨,也早就知道自己涉及到国库被诈一案,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书房内,除了两人以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在场。
面对陈俊卿的那封户部调银批文,胡铨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几乎把眼珠子贴在上面。
“陛下,这上面虽有户部大印,这字迹看似也与臣相同,可臣确实不知!”
赵旉面色平淡,示意两人看一下上面户部大印:“胡卿,这上面的大印是户部印章。”
“这户部官印除了尚书、侍郎以外,其他人并无权使用,这点该如何解释?”
这……
胡铨眸光复杂,想要辩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犹豫了好半天,胡铨突然眼神一亮:
“陛下,这户部大印平时都在户部密室存放。即便用时,周围也都有其他人在,您可随意调查!”
陈俊卿也怕冤枉了胡铨:“陛下,这大印许是有人恶意伪造,不如把大印取来查验一番!”
赵旉想了想,这确实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