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着,赵旉满眼充血,死死注视着面前这群人。
自己要把这些人牢牢印在脑海里。
一旦孟南星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必须陪葬!
这时候还要个屁的赔偿,孟南星被搀扶着,一步步离开客栈,转瞬间消失在街角。
少东家整理了下长衫:“还以为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物,不过是个耍嘴皮子的罢了!”
带着仆人回到府上,少东家笑嘻嘻的给老爹敬了杯茶:“爹,您看,这是您多虑了吧?”
刘员外叹息着把茶杯放下:“你们姐弟如此行事,万一哪天惹到麻烦后悔晚矣!”
一旁悍妇把姐弟俩叫到近前,仔细询问了一下。
“哼,便宜了他们。要是娘在场,绝对让他们去见官!”
正说着,跟着回来的一群恶奴中,有一人忽然踏入客厅。
“员外,小人在客栈后院捡到一个袋子,好像是那个被打的人掉下的!”
原本他是想把袋子交到刘员外手上。
悍妇离得近,一把将袋子抢在手里。
左右看了几眼,发现就是一个带了些颜色的布袋而已。
她根本没当回事,随手把袋子丢了出去。
好巧不巧,袋子直接被扔到姑爷脚下。
起初看到这袋子,姑爷心头就是一紧。
因为他认识应天府通判,通判身上也有这么一个袋子。
听说叫鱼袋,好像只有身有官职的人才能佩戴。
吓得姑爷急忙弯腰拿在手里。
:殿前司诸班指挥使,孟南星,重和元年生人,祖籍两浙西路,临安府。
这几个字出现,吓得姑爷妈呀一声,仿佛受到剧烈惊吓似的,直接瘫倒在地。
那种打心底里生出的恐惧,几乎让他整个人不自觉的开始颤抖,完全无法站立。
“官人,你、你这是怎么了?”
没理会老婆询问,姑爷拿着鱼袋的手都开始摇晃个不停。
“爹,坏了,坏了!大难临头啊!”
看到姑爷这么恐惧,刘员外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当他看到鱼袋上的字迹后,比姑爷表现的还要不堪。
原本还满面红光的脸上瞬间老了几十岁,煞白煞白,形似油尽灯枯的老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
少东家诧异的拿过鱼袋。
不看不要紧,仅仅是殿前司诸班指挥使几个字就吓得他脸色大变。
“爹,爹爹,完了,完了!是、是殿前司的人!”
少东家嚣张,却不傻。
当然知道殿前司是什么地方。
这一刻,一旁的姐姐也傻在了原地。
殿前司的名气太大了,大宋禁军衙门。
由当今官家直接掌控,并不隶属于任何衙门管辖。
瞬间,整个客厅陷入一场巨大恐慌。连那个悍妇现在也不敢开口,眼里满是恐惧。
“官人,官人,这怎么办?快去找汪通判吧!”
汪通判?
刘员外抬手就是一巴掌:“要不是你给这一对不孝子女撑腰,我们刘家怎能得罪殿前司的人?”
放在平时,刘员外可是很惧怕老婆的。
现在悍妇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多嘴。
“爹,怎么办?要不让我家官人去找汪通判吧?”
呵呵~
汪通判……
刘员外瘫软着身子,满眼后悔。看待自己这一双儿女,仿佛是在看一对死人。
“爹,汪通判恐怕在殿前司面前屁都不是。事到如今,我们马上多多准备钱财,去找到那两人赔罪啊!”
姑爷还算有些理智,见过大世面。
经过他这提醒,刘员外也反应过来。目前只能这么办了,毕竟刘家不差钱,别说几百两,就是几千两也拿的出。
一千两黄金被仆人抬到客厅。
刘员外指着一双儿女:“去,你们现在就带人去街上给我找,要是找不到人,你们就别回来了!”
姐弟俩带着人来到府门外,看着偌大的应天府急的直搓手。
这么大个应天府,想找两个人那跟大海捞针似的,哪去找?
关键时刻,姐夫还算心思缜密:“那个人被打破了头,肯定会去医馆诊治,咱们分头去找!”
——
“南星你感觉怎样?还能走路么?”
医馆内,孟南星刚刚接受包扎,刺痛感一阵一阵。
“小郎君,属下感觉还好,不耽误走路。”
“好,那我们去应天府衙门。”
几乎是前后脚时间。
赵旉两人刚刚离开,街对面刘家的几个仆人就到了。
经过打探,应天府气派、庄重的衙门映入眼帘。
“何人?应天府衙门,无事不得擅闯!”
守门官差拦路,孟南星伸手去解殿前司令牌。
“咦?”
摸了几下,令牌是在,可鱼袋不见了。
“小郎君,属下的鱼袋可能落在客栈里了!”
有心回去找,可都到了衙门,再回去又太耽误时间。
“无妨,等回开封再重新制作一个,与兵部报备一下就好了。”
赵旉拿过令牌递给官差,顺利进入大堂。
“堂下何人,见到本府尹因何不跪?”
府尹还被蒙在鼓里,以为是个普通的百姓。
结果官差在一旁小声提醒了一下:“府尹,这两位有殿前司的令牌!”
啥?
听到殿前司,府尹这才正视起两人,表情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狂傲:“不知两位入我应天府,所为何事?”
“府尹,敢问你们应天府城内一个最大的客栈,可是刘家的产业?”
府尹点点头:“是,那是刘员外家开设的客栈,规模乃应天府之最。两位问这些,可是有事要办?”
“那我再问府尹,那刘家可有姐弟二人?”
府尹疑惑的承认道:“对,刘员外有一双儿女,相差两岁。”
确定了是自己要找的人后,赵旉也不再墨迹:
“府尹,他们姐弟指使恶奴殴打我们。我要你马上派人把他们抓起来,全部定成死罪!”
“啥,死罪?”
府尹表情夸张的瞅了半天,就是不下令。
“两位,这恐怕不合乎规矩吧?打了人,罚没点银子便可,哪有定死罪的道理?”
闻言,赵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府尹,他们殴打的是殿前司的人,岂能与普通人同罪?赶快去抓人!”
赵旉此刻拿出官家那种威严来,完全没把府尹放在眼里。
关键是府尹可不知道这是官家。
“这是应天府,你们殿前司如此指使本府尹恐怕不妥吧?定不定死罪,可不是你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