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这几次往返的必经之地。
一路上的疲惫,在到达这里时集中爆发。
两人骑乘的都是战马,规模一般的小客栈,赵旉可不放心。
肯定要选择大一些的客栈,否则战马出点问题就坏了!
刚好城内有一家规模最大,连带着酒楼的客栈。
这几次路过时,赵旉早就注意到了,这次正好试试环境如何~
伙计看到战马,就知道这两位不是贫苦人,点头哈腰的极尽奉承之色。
“伙计,给我们这马匹用上好的草料喂食,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交代了一句,赵旉再也坚持不住。
甚至连饭都没吃就回到房间睡下。
整整一夜。
翌日天光大亮,赵旉都在睡梦中难以睁眼。
“小郎君,您快醒醒,快醒醒!”
孟南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闯了进来,使劲摇晃了半天才把赵旉喊醒。
“小郎君,不好了吗,咱们的马匹丢了!”
啊?
赵旉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际,大脑仿佛短路。
见赵旉没反应,孟南星急得直跺脚:“小郎君,小郎君,咱们战马丢了!”
“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赵旉彻底反应过来,刚才的困倦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刚才属下去后院查看马匹,准备吃了早饭便走。”
“结果马棚那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马匹,咱们那两匹西夏战马没了!”
轰隆~
一股无法压抑的怒火瞬间冲到头顶。
自己就是担心小客栈照顾不好马匹,才选了应天府最大的这家客栈。
明明告诉过伙计好好照看,结果还特么丢了!
赵旉也不再多说,立马冲到后院。
果然,马棚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
“伙计!”
“伙计!”
赵旉彻底震怒,不顾一切的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客栈十几个伙计全都被喊了过来。
人群中,赵旉一眼发现了昨天接待自己的那人:“说,怎么回事?我们的马呢?”
盛怒之下,赵旉一把抓住伙计衣领猛的拽到自己面前:“你告诉我,我们的马哪去了?”
战马就是大宋的命脉。
要不是有赵旉在,孟南星早就起了杀心。
看到对方暴怒,伙计也有些害怕。
可转瞬间便放松下来,一把拨开赵旉的手臂:“客官,偌大的客栈难免照顾不周。马匹丢了,客栈赔偿就是!”
赔?
气的赵旉抬起右手,狠狠给对方来了一巴掌。
“你个狗东西,这西夏战马,你们到哪去赔?”
“在你们这住一晚要一贯钱,照顾马匹还要另收两贯钱,你们特么把马匹给弄丢了?”
“你……”
伙计捂着自己被打肿的左脸:“你、你敢打人!你敢在应天府打我?”
“打你?”
赵旉上去又是一巴掌:“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说法,别说打你,客栈都给你拆了!”
这时,客栈掌柜的也从前面赶来。
估计这客栈在应天府背景深厚。
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也就是赔偿点钱了事。
可掌柜的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看出赵旉两人骑乘的马匹不一般,也不敢轻易得罪。
“客官切勿动怒,既然是在本店出的事,那我们必然要给您个答复。”
“您先回房间歇息片刻,我们派人去通知东家可否?”
看到掌柜的来了,赵旉依旧余怒未消:“去,马上把你们东家给我找来,我就在这等着!”
等其他人都离开,孟南星才劝慰道:“小郎君,咱们先在这等着。他们要是不赔咱们的马,属下就拆了这破店。”
足有半个时辰。
这时许多在店里休息的客商也都接连起床,有的在后院方便,有的来找自己的马匹。
随着人越来越多,掌柜的以及伙计们簇拥着一个只有二十左右岁的男人来到后院。
“少东家,这就是那两位丢了马匹的!”
此刻,赵旉也注意到对方。
长得倒是不错,一张圆脸上五官端正,棱角分明。
就是眉宇间一股不加掩饰的狂傲让人不舒服,甚至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
“就是你打了我家伙计?”
???
赵旉都听傻了,心想这是什么操作?
不应该是与自己道歉,接着谈赔偿的事么?
“你就是少东家,我觉得现在你们应该与在下谈赔偿的事,而不是打人的事!”
赵旉拦住要爆发的孟南星,亲自上前面对。
“赔偿当然是要赔偿的,不过这是应天府。若什么人都敢来我刘家闹事,以后我们刘家岂不是成了人人可欺?”
呵呵~
赵旉总算明白了,这不是来谈赔偿的,这是来仗势欺人的。
“好啊,那你先说说,打了你家伙计,你预备如何?”
少东家把被打的伙计叫到面前,装模作样的瞅了几眼:“这样吧,这一巴掌就顶一匹马算了。”
“啥玩意?”
赵旉差点被这家伙气笑了。
不客气的说,这时候一匹战马比人命都值钱。
一巴掌一匹西夏战马?
“少东家,我看你不是来解决事情的,而是来戏耍在下吧?”
“戏耍?”
“谁有闲心在这里戏耍你?”
少东家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别说我们店大欺客,这十两银子就算是对你们的赔偿,走吧!”
看着地上的银子,赵旉气极反笑。
心想穿越到大宋这么多年了,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狂妄的人。
痴笑了几声,赵旉猛的抬起头,眼里凶光暴露:“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么?”
“噢?”
赵旉眼露凶光,丝毫没让对方畏惧,反而脸上更多了几分玩味。
“你不会是想动手吧?”
“这可是应天府,最好把你那种张狂收敛起来。”
说完,对方又掏出二十两银子:“适可而止吧,想讹诈钱财也不是这么个骗法!”
赵旉掂量掂量银子,直接摔到地上。
“这样吧,都是大宋的子民,两匹西夏战马就算作一百两好了。”
一百两?
身后孟南星差点惊掉下巴。
不说购买马匹的钱,就是从西夏租用河湟谷地,光是银子换算下来,每年就要支付出去一千万贯!
这特么两匹西夏战马一百两哪够?
一百两?
少东家冷笑几声,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阴冷:“不识抬举,你不是要一百两吗,那就给你一百两!”
只见对方带着人转身就走。
也就是一盏茶时间。
无数伙计累的嘘嘘带喘,每人背上都背着一个口袋。
每走一步,里面都传来铜钱那种哗啦哗啦声。
把袋子全部扔到地上,少东家一脸玩味道:“这是一百七十贯钱,你们拿着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