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歌声。
赵旉系着围裙,吹着前世熟悉无比的口哨,不断在密室里忙活着。
第一批五十块肥皂新鲜出炉。
全部都是经过严格调配比例后,精心制作。
为了以防万一。
又在其中抽查了几块。
确认效果良好后,赵旉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再做它个五十块。
先在市面上试试水。
要是反响不错,就继续加大产量。
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建厂。
让一些贫苦百姓参与其中。
顺便扩充一下国库。
毕竟等打通了与西夏的联系,购买战马也需要开支。
至于茶盐,这可是紧俏商品。
先可着国内吧。
十一月的临安,稍显寒意。
与燥热相比,倒有了一丝舒适。
城内东北方向。
靠近梅家桥。
底层百姓活动最密集的区域。
赵旉一身便装。
夹杂在众多摊位中,支起摊子。
只不过一旁两个木盆,甚是扎眼。
惹得周围行人纷纷驻足侧目。
这些普通百姓,可没人认识赵旉是官家。
平日里那些当官的,更不会随意来这边活动。
所以赵旉在这里摆摊,根本不觉得难为情。
随着行人增多。
周围吆喝声四起。
叫买叫卖的,扯着嗓子喊着急剧特色的小调。
反观赵旉。
桌子前立着木牌。
连广告词都写好了:极品香皂,上洗油污,下洗污泥。
路人见状,也都好奇的停下观望。
仅仅只是观望,好半天都不见有人上前。
“小郎君,你怎么不吆喝几声?哪有你这样做买卖的?”
一旁占地买炊饼的男子吆喝了一阵,看到赵旉哪有一点做生意的样子。
不时的调侃起来。
“小郎君,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你看我吆喝了几声,就卖了好几块炊饼了。”
赵旉笑了笑,“兄台,我这东西可不是凡品。那些人不识货,后悔都来不及!”
“哈哈!”
男人笑得前仰后合。
见过能吹牛的,还没见过这么能吹牛的。
“怎么,你不信?”
说着赵旉拿起一块肥皂。
“你那炊饼六文钱一个吧,我这肥皂今天三十文一个,明天五十文一个,保准全部卖光。”
“哼哼~”
男人眼神复杂,大有一股鄙视。
“小郎君,莫要说大话。别说全卖光,你那东西卖三十文如果有人买,我二狗的炊饼随你吃!”
嘿嘿~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了!”
赵旉不再多言。
依旧懒散的坐着,对周围人群视若无睹。
碰巧街对面刚好有两名壮汉,兴致勃勃的交谈着。
听声音,似乎是赚到了些钱。
忽然,其中一个略显高挑的壮汉发现了赵旉的广告牌。
“咦?”
“极品香皂,上洗油污,下洗污泥?”
壮汉用胳膊肘捅咕了一下身旁同伴,“看那人,口气倒不小。”
同伴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那上面写的什么?”
两人一个识字,一个不识字。
在古代,识字的反而稀缺。
壮汉给同伴解释完后,两人立即冲着摊位移动。
见赵旉穿着得体,也不像是很穷。
两人言语不敢慢待。
“小郎君,你这肥皂是个什么东西?能洗干净?”
生意上门。
赵旉立即从箱子里拿出肥皂。“不管身体脏,还是衣服脏,都可以洗,每块三十文。”
“三十……”
好家伙。
气的两人直跺脚。
先前那个壮汉气恼的咆哮道:“三十文,你还真敢张口,那都够买好几升粮食了!”
被人指着,赵旉也不发作。
刚好发现两人手上都有些油污,连帽檐上也满是泥垢。
“两位莫气,可以先试试。若是洗不掉你们身上的油污,我反给你们三十文。”
本来周围人就多。
听到这边打起了赌,顿时都来了兴趣。
见周围路人渐渐围拢上来,两人也有些赌气。
合计了一下,壮汉直接把手伸到赵旉面前。“我们是给酒楼修理烟灶的,这手能洗干净乎?”
赵旉瞅了眼。
我滴天。
知道的是修烟灶,不知道的以为睡在灶台里了呢。
“这样吧,连带你那衣裳都给你洗的干干净净。”
话音落下。
一旁二狗放下炊饼,暗自拽了拽赵旉衣袖。
“小郎君,莫要置气。那人身上的油污连皂角团都无法全部去除,千万别置气!”
“无妨!”
赵旉摆了摆手,又对两个壮汉道:“怎么样?洗不干净,每人送你们三十文。”
哈哈~
两人可不傻。
他们经常帮酒楼做那活计,当然知道自己身上这些东西多难洗了。
白赚三十文,谁不要?
“行,那就试试我的吧!”
说罢,壮汉直接将自己的帽子扔到桌子上。
看了看这帽子,一股子油污味。
按照先前的方法。
赵旉先是把帽子放在水里浸湿,然后仔仔细细打上肥皂,再用水浸泡。
“两位,请先安心等待片刻。”
等被。
为了三十文,别说等一会。
就是等上两个时辰也值了。
周围人见状,也都开始指指点点。
有些识字的,也都感觉赵旉的广告牌是在吹牛。
经过这些人添油加醋。
周围路人更是留在了一边。
都想看看这年轻人赔偿人家钱财的时候,是哭还是笑。
人渐渐增多。
这正是赵旉要的效果。
“各位,我这香皂可洗污泥,可洗油污,效果绝佳。”
“今日购买者只需三十文一块,明日五十文,每日只供货五十块。”
噗呲~
“这小子疯了吧?”
“还五十文,知道五十文能买多少粮食吗?”
“对,我看他也是疯了,跑到这里拿我们取乐。”
“哼,就看他一会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连续喊了几遍。
迎来的都是周围人的冷嘲热讽。
赵旉也就不再多说。
一切拿事实说话。
等到时候有效果了,你们就是想买都买不到了。
时间渐渐流逝。
一盏茶时间很快过去。
眨眼又是一阵。
就在壮汉等待的不耐烦之际。
赵旉终于动了。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赵旉双手不断揉搓。
无数泡泡包裹住帽子,水面也开始泛起片片油污。
将原本清澈透明的清水变得浑浊不堪。
“不、不是吧……”
周围人群看的真切。
要说先前抱着怀疑态度。
现在那些清水变得脏兮兮,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帽子被清水冲洗了几次。
原本沾满油污,灰尘的帽子终于露出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