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最后一张牌绝对不能轻动。
要动,就要一击致命。
连续几天时间。
赵旉派出的人,不断在城内暗中散播消息,形容岳飞在狱中遭到非人对待。
几天下来。
无数百姓纷纷聚集,几乎每天都有人跑到大理寺等机构喊冤。
大理寺狱。
四周墙壁布满刑具。
残留的血迹几乎将地面染红。
万俟卨高傲的将诬告状子摆在岳飞面前。
“岳飞,只要你承认这上面所说都是真的,也就少受皮肉之苦!”
尝遍了所有刑具的岳飞,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
浑身上下,没了一处好地方。
倒在血泊中,依旧怒目而视。
“万俟卨,你等勾结秦桧,与金人暗通,残害忠良,我岳鹏举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哈哈!
万俟卨冷笑着,一脸玩味。
“岳飞,你倒是学会了油嘴滑舌。”
“大宋对你恩重如山,你不思报国,反倒背叛大宋,如今还要强词夺理。”
“放心,时间有的是。我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这大理寺狱的刑具硬!”
就在他准备继续用刑时。
门口突然跑进来一名军兵。
:报大人,太子殿下到!
还不等万俟卨这帮人离席,赵旉已经来到面前。
“参见太子殿下!”
万俟卨极不情愿的起身见礼。
心里早把赵旉骂了个遍。
赵旉环伺一圈。
当看到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岳飞,整个人完全楞在了原地。
身体都变得无比僵硬。
自己明明已经找过周三畏等几个大理寺官员。
怎么都不见了?
刚一进来,就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一生都在为大宋征战的岳飞,几乎成了血人。
身上伤痕一道接着一道。
惨不忍睹。
特么的。
国家忠良拼了命与敌人作战。
反倒被你们这些躲在后方的龟孙子打成重伤?
有着能耐,怎么不去跟金兵使?
“万大人,你对岳将军动用酷刑,万一把人打死了,恐怕也不好交差吧?”
“不如给本殿下一个薄面,暂时先收押吧!”
话音刚落。
赵旉明显发现万俟卨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憎恨。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
“殿下,下官也是受了秦相之命,万万不敢马虎。”
“况且秦相爷是由官家委派,全权处理岳飞叛逆一案,马虎不得啊!”
“那这么说,你是不准备给本殿下这个面子了?”
赵旉说话间,面色越来越严肃。
“不敢,不敢。”
“今日就算了,先将岳飞暂时收押为好。”
嗯。
赵旉拍了拍万俟卨,“如此最好,本殿下找岳飞有些事情,你们先退下吧!”
“啊?”
万俟卨完全被这个要求搞的猝不及防。
仅仅一秒钟,他就完全变了态度。
自己有秦桧撑腰。
审理岳飞,也是有皇帝的暗示,有什么好怕的?
“殿下,岳飞一案非同小可。”
“下官受秦相亲自委派审理朝廷要犯,实在不能让他与外人……”
啪!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
赵旉的巴掌已经打了出去。
由于事发突然。
万俟卨完全没防备,嘴角瞬间流出鲜血。
“狗东西,真是给脸不要脸,你特么还拿秦桧来压本殿下?”
“本殿下是大宋储君,想要见谁,难道还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吗?”
说着,赵旉直接将佩剑横在万俟卨脖颈,“我再问你一遍,这岳飞我能不能见?”
“能。”
“能!”
“殿下要见便见,下官不敢阻拦!”
当着众人的面被打,万俟卨满面羞愧。
自己堂堂监察御史,秦桧的左膀右臂,竟然被当众殴打。
这个仇老子记下了。
吩咐了一声,万俟卨迅速带人离开大理寺。
在身后咒骂了几句。
赵旉这才让人将岳飞抬回监牢。
现在的岳飞,几近废人。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痛苦难当。
躺在稻草上缩成一团。
无比凄惨。
“岳将军,本殿下问你。如果能还你清白,你可否还愿意为大宋效忠?”
咳咳……
岳飞强撑着靠在湿冷石壁上。
咳出几口鲜血。
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太子殿下,臣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
“只要鹏举还有一口气在,为大宋尽忠绝不犹豫半分!”
“只是……”
情到深处。
面对酷刑都无动于衷的岳飞,终于控制不住,眼泪从眼角慢慢滑落。
“只是什么?”赵旉反问。
“只是如今鹏举命不久矣。”
“虽此事秦桧主使,可没有上意,他秦桧万万不敢为。”
“如今是官家要臣死,加上秦桧很可能早已投靠金人,臣恐怕时日无多了!”
这一刻。
赵旉攥紧衣袖,不可置信的扫视岳飞。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许久。
赵旉慢慢蹲下身子,看着气若游丝的岳飞。
“岳将军,再多坚持两日。”
“到时候,我必还你清白!”
告别岳飞。
赵旉已经下定决心。
今天自己这一闹,以秦桧的聪明,肯定会提前动手。
自己必须要抢在秦桧前面解决所有麻烦。
清晨。
借着给皇帝请安的时机,赵旉终于准备摊牌。
赵构也发现了不对劲。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太子,今天竟然神情异常郑重。
“父皇,儿臣斗胆,敢问父皇岳飞必须死吗?”
问话时,赵旉气息平稳,语气淡然。
无比沉着的神态,让赵构也不觉骇然。
“你想说什么?”
“岳飞不知天意,穷兵黩武,徒耗国力,妄图北归,怎能容留?”
“呵呵!”
赵旉面露苦笑。
唯一的幻想也破灭了。
“绍兴四年,岳飞挥师北上,收复襄阳六郡大片土地,九月攻陷泸州。”
“绍兴五年,平定叛乱。”
“绍兴六年,再度挥师北上,收复商州、虢州。”
“绍兴十年,岳飞第三次兴兵北进,收复颖昌府、河南府,朱仙镇大败金军。”
“敢问父皇,自开封陷落以来,我大宋可有如岳飞者?”
“别说了!”
赵构铁青着脸,眼底闪过微怒:“你欲意何为?真当自己是太子便高枕无忧了吗?”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赵旉也不在乎再多说几句。
“父皇,儿臣还有最后一句话说!”
说!
赵构已经变得极度不耐烦。
但还是强忍着,想看看自己这个太子到底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