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而沈意担心的也正是这里。
毕竟,她身上的伤可比手臂上看到的,要多得多。
也严重得多。
要是被霍九霖看到……
想到这里,沈意便趁着霍九霖背过身去拿沐浴露的功夫,急忙从浴缸里爬了起来。
听到声响,霍九霖迅速转身朝她看去。
“九爷,”见状,沈意便利用这几天和宋越学到的那几招,挥舞着手臂就朝霍九霖袭了过去。
“如果我能把你推出浴室,是不是你就能允许,让我一个人在浴室里洗澡?”
边说着话,沈意边朝霍九霖袭去。
“可以。”闻言,霍九霖轻颔了颔首。
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但是,他只是这么说,能不能将他推出去,还另说。
更何况,他也不觉得靠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沈意真的能将他从浴室里撵出去。
话落后,他一边轻松地应对沈意攻来的各种招式,一边又将脚下摆放着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小心地踢开,唯恐沈意一会儿会因为这些东西绊倒。
与沈意交手时,也处处小心,尽量不碰到她。
毕竟,她手臂上都能有那么严重的伤,就更别说身上其他地方了。
霍九霖左右开弓,好半天过去,沈意楞是连霍九霖手都没碰到。
亏她还练了这么多天。
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沈意瘪了瘪嘴,有些泄气。
但好在,短短几招下来,她已经看清了霍九霖的招式。
他在护着她。
每次她出招时,他都在躲,但是躲的同时,他也小心翼翼,唯恐她碰到别的地方。
想到这里,沈意轻敛下眸子,得意地笑了笑。
随后,便开始有意无意‘不小心地’往墙上撞,就这样反复几次后,霍九霖终于被她逼到了门边。
抿着唇,霍九霖皱紧眉头,“如果你再这样伤害自己,那即便我出去了,我也能回来。”
话落,他抬眸看了一眼沈意。
神情复杂。
听出了霍九霖嘴里的威胁,又见他这副郑重的样子,沈意不敢再胡来。
但是,此时霍九霖距离门边仅仅只有半步的距离了。
她总不能轻言放弃。
垂下眸子,沈意大脑飞速转动。
好半天才抬眸看向霍九霖,委屈巴巴地说了句,“哦。”
随后才似放弃了般,转过身乖乖地朝浴缸的方向走去。
但她走着走着,却突然脚下一滑,仿佛踩到什么东西般,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而彼时,霍九霖正好在她旁边。
如果要救她,就只能朝右退了一大步,才能搂住她,确保她不摔下去。
霍九霖抿紧双唇,几乎片刻便明白了沈意的意思。
如沈意所想,他向右退了一步后,出了浴室,才将她牢牢地搂在怀里。
靠在霍九霖怀里,沈意睁大双眼,颇有些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谢谢九爷。”
“如果不是你,我刚刚就真的要摔个狗吃屎了。”
轻敛了敛眸,霍九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表情夸张的沈意,什么都没说。
“咦?”沈意却是侧过头,朝身后看去,随后才抬眸看了一眼霍九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九爷,你……你是不是出浴室了?”
此时,霍九霖一只脚在浴室里,一只脚在浴室外面。
说这话时,沈意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心里想着,如果霍九霖不承认的话,她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闪过,霍九霖就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轻应了声,“嗯。”
随后,背过身朝前走去。
见状,沈意弯唇笑了笑。
她赢了!
眼见着霍九霖离开后,她才转身走进浴室,高兴地去洗澡。
而另一边,霍九霖出了房间后,径直下了二楼,朝着后院走去。
她越这么藏着掖着,越证明她身上的伤不是小伤。
至少,与手臂上的伤相比,不会轻到哪里去……
光是这么想,霍九霖原本冷峻的脸就瞬间变得冰冷起来,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边走边解着自己身上的西装纽扣,走到后院时,只剩下一件白衬衫,以及被挽起的袖口。
而后院,宽阔的草地上,宋越正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
见到霍九霖远远走来,他忙抬眸恭敬地俯下身子,“九爷。”
话音刚落,霍九霖抬脚就狠狠踹了他一脚。
“唔!”一脚落,宋越被踹离原地好几米。
“九爷……”擦了擦嘴角的血,宋越刚抬起头想说什么,对面的霍九霖就已经几个纵步越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揪着他的衣领,面容冷峻,“为什么要这么做?”
垂下眸子,宋越几乎一瞬间就明白霍九霖此时是因为沈意,才来找他的。
但他仍旧抿着唇,摇摇头朝霍九霖看去,“九爷,属下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霍九霖就揪着他的衣服,将他拉了起来。
待宋越站稳后,霍九霖才抬起手一个横劈朝宋越使去。
“还手。”
冷声命令宋越,霍九霖开始毫不留情,处处下狠手。
而即便宋越得到命令可以还手,却仍旧打不过霍九霖,几次下来,脸上便添了很多新伤。
霍九霖却越打越狠,短短几个回合,宋越便没丝毫还手的能力,处处受制。
被霍九霖压着打!
就这样,过去大半个小时后,霍九霖才收手,“回去后,自己去找鹰叔惩罚。”
鹰叔,霍家的老人。
除霍老爷子与霍九霖外,整个霍家身份最尊贵的人。
因为他培养了现在霍家几乎所有的保镖。
能力突出,但同时心狠手辣。
而在霍家,只有叛主的人才会被送到鹰叔那里,接受惩罚。
所以,几乎是霍九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宋越便双膝跪了下来。
“九爷,属下做错了什么,还请明示。”
即便是他刻意为难沈意,折磨沈意,让沈意满身伤痕,但也不至于将他送去鹰叔那里接受惩罚。
宋越跪在地上,背脊打直,丝毫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霍九霖也不过多解释,只轻敛着眸子,抿着唇,冷冷地道。
“你让她受伤了。”
“这就是你的错。”
不论是否主观,是否故意,总之,她练武受伤了,那便是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