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的一句好啊,把整个会议室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转变得风波诡谲。
每一个人都感觉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晋到底是什么想法和打算。
“天方铝业在东南省的这座铝矿,是五年之前被勘探发现的,当时的勘探队好像还是省矿业公司派出去的。”
“按照道理来说,这座铝矿本应该是省矿业公司的财产,但到底为什么就变成了你们孟家的铝矿,中间的猫腻,谁都能嗅到一点腥吧?”
李晋靠在椅子上,淡然说道。
听到这话,首先变了脸色的就是吴天富。
事实上,作为东南省矿业公司的总经理,他太清楚这里面的巨大问题了。
甚至当初在这个问题上,他还得了孟家不少好处。
这个事儿,在许多人眼里都是公开的秘密。
而运作这件事情的,就是当初刚刚开始掌握家族权力的孟野鹤。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孟野鹤的手段才展现在东南省的上层圈子面前。
可李晋现在把它的盖子给揭开了,是什么目的?
难不成想要翻旧账?
那他吴天富估计是第一个被丢出来当替罪羊弄死的人。
孟野鹤冷淡地盯着李晋,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不重要,一系列的原始材料,只要有人肯去找,肯定会找得到的。”李晋耸耸肩。
“对了,之前那支勘探队的成员,现在大多数都在徽商矿业集团工作。”
说到这,李晋轻笑一声,那温和的笑容下,真正的手段才露出来。
“你以为你砸了盘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玉石俱焚吗?”
“但是你却没想到,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这座你们当宝贝的铝矿,不过胡太斗很喜欢啊,徽商矿业集团的老板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晋笑眯眯地看向豁然变色的孟野鹤,说道:“砸!来,最好现在就砸了这个盘子,到时候你要考虑的不是我爽不爽,而是胡太斗一定不会让你们孟家爽。”
孟野鹤几乎气炸了肺,他盯着李晋咆哮道:“胡太斗!?你做这么多事情,其实背后都是胡太斗的指使!?胡太斗一直想要染指东南省的矿产行业,你这是引狼入室!”
“孟野鹤,你昏头了吧?”李晋淡漠地说。
“胡太斗想不想染指东南省的矿产行业跟我有屁关系,我又不在这个碗里刨食吃,不是你要先对付我,我会跟胡太斗合作?”
“不过也挺好,至少我赚了大头,这个铝矿,他要就给他得了,反正我也用不着。”
孟野鹤颓然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谁都不知道孟野鹤此时在想什么。
等了许久,黄铮见孟野鹤不会再说什么,这才硬着头皮起身说:“那么现在我们的表决进程继续。”
“之前表决结果已经出来,在此我宣布,由李先生所代表的晋晴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发起的第二项动议,即改组天方铝业董事会,并罢免孟野鹤先生董事长职务,通过!”
说完,黄铮看向孟野鹤又看看李晋,苦笑着说:“还有其他动议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黄铮紧接着宣布道:“所有动议均已提交股东大会审议并作出决议,我宣布,本次天方铝业股东大会正式结束。”
话说完,黄铮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这摆明是个要人命的炼狱,习惯了明哲保身的黄铮当真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
黄铮走后,吴天富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李晋和旁边的霍环宇,深知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保持低调,扭头也走了。
于是会议室内,就剩下了李晋霍环宇和孟野鹤还有李明堂。
虽然是赢了,但李晋也没去嘲讽孟野鹤。
一方面这不是他的性格。
另一方面,孟家的底蕴和实力远不止如此,一个天方铝业,还代表不了什么。
他跟孟家,已经结下生死大仇,之后还有的玩。
反倒是霍环宇兴致勃勃,但他对孟野鹤这种‘低档次’的富二代没啥兴趣,只是盯着脸色逐渐铁青的李明堂啧啧感叹个不停。
“啧啧!”
霍环宇也不说一些耀武扬威的话,就是时不时地啧啧两下,这种嘲讽的力度,远比其他语言要更具有杀伤力。
“你啧你妈个头啊!?”
李明堂实在受不了了,豁然站起身来,扭头狠狠地瞪了孟野鹤一眼,说:“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回去告诉我爸,你真是太他妈优秀了!”
“还什么狗屁五十年一出的天才,我叼你老母,就你这样的憨批,老子去大街上一巴掌打十个人里面有九个是你这样的。”
说完,李明堂负气而走。
“我们也走吧。”李晋对霍环宇说。
霍环宇乐呵呵地说:“今天心情好,等会去找个酒吧乐呵一下啊?”
“你的乐子就只能在酒吧那种地方吗?”
“那里漂亮姑娘多,要不然呢?”
“要去你去,我没兴趣。”
“靠,就你高尚。”
“我这叫自律。”
两人对话的声音越传越远,最终,一声沉闷的关门声隔断了所有声音。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安静得孟野鹤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声。
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掌疼得几乎麻痹。
“哈哈哈哈,李晋!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孟野鹤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突然放声大笑,歇斯底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