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最后的这句话,在他重生那个年代,算是烂大街了。
但之所以能烂大街,就是因为它的经典。
而现在,可没有这种骚话。
所以当苏东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即便是自认为心性修养极佳,喜怒早已经不见于形色的孟野鹤,那一对眼神也猛地阴沉了一下。
虽然内心非常愤怒,但孟野鹤并没有发作,反而是笑了笑。
“你在故意激怒我?”
孟野鹤盯着李晋,缓缓地说道。
李晋摇头很诚恳地说:“你误会了,我只是向你阐述事实。”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愤怒会失去理智,但是我愤怒,会更加清醒。”
孟野鹤眯起眼睛看着李晋,眼神冷厉,但他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因为我很清楚,我不会为一些阿猫阿狗生气,能真正触怒我的,都是有能力的人,所以你的算盘,恐怕是要落空了。”
话说完,孟野鹤对着李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扭头便走。
“慢走不送。”
李晋的话说完,书房的门也被带上。
砰的一声闷响。
李晋脸上没了之前的轻松和惬意,反倒皱着眉头,有些凝重。
“阿晋,这个人,十年前就已经出名,东南省大大小小这么多家族,他是唯一一个以二十五岁的年纪接任家主位置的。”
“虽然孟家三代单传,家族成员并不多,但是能得到他父亲孟山岭的承认,这已经足以证明很多事情,即便是孟家名下的那些产业,也都被安排得仅仅有条,没有发生丝毫混乱。”
苏东升走上前来,拍了拍李晋的肩膀,说:“之前有传言,说孟野鹤是东南省五十年灵气汇聚,才出现的一名大天才,有望带领孟家成为东南省第一个走出省内的跨省家族。”
“面对这样的人,有压力是正常的。”
李晋却摇摇头,抬头对苏东升说:“苏叔叔,其实我在想一个问题,今晚孟野鹤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苏东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不是为何志诚开脱吗?”
李晋笑了笑,说:“这只是他嘴里说的,但是你没发现吗,他在我拒绝之后,没有任何失望的意思。”
“或许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想法,但是你想,何志诚明摆着只是一个弃子,值得他暴露自己跑到我们面前来提出这种注定不可能被同意的要求吗?”
“在之前,我可不知道李耀康他们,还找了孟野鹤来在暗中对付我。”
听了李晋的话,苏东升面露沉思,表情越来越精彩。
“这难不成,是个烟雾弹?”
李晋轻轻出了一口气,说:“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无法推测出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苏叔叔,你对这个孟野鹤,对孟家了解多少?具体跟我说一说,我现在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背景。”
听了李晋的话,苏东升笑道:“你不了解是正常的,孟家非常低调,普通人即便是在东南省生活一辈子,也未必能听说这个家族,而能和他们接触的,就更少了。”
“孟家发家于孟野鹤的爷爷孟怀存,只不过他死的早,现在孟家管事的是孟野鹤,他父亲孟山岭也还在,退休罢了,当年……”
一个多小时之后,李晋从苏东升的书房出来,面沉如水。
“怎么样?”苏晚晴迎上来,关心地问。
她之前并不在书房,所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晋一改脸上的阴霾,对苏晚晴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爱装逼的人跑上门来想装逼而已。”
“说什么呢,那么糙的话,正经点。”苏晚晴不满道。
李晋挽着苏晚晴走向厨房,说:“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饿死了,今天都没怎么正经吃饭。”
眼看李晋不打算多说,苏晚晴不开心地皱皱鼻子,不过也没刨根问底,在这方面她从来都很有分寸。
“我下面给你吃?”
李晋眼睛一亮,盯着苏晚晴妖娆的身段,咽了一口唾沫说:“这么直接吗?太刺激了吧。”
苏晚晴眨巴着眼睛,一时半会还没听懂这在十多年之后才会流行起来的段子。
但苏晚晴多聪明的人,看看李晋的眼神落点,再仔细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
大为羞恼的苏晚晴拿起锅铲就追打李晋,“你要死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没个正经!”
……
第二天,李晋刚起床,就接到了一个绝对不算好的消息。
何志诚,死了。
在重重看守的看守所,撞墙自杀。
“晋哥,那边的消息说是何志诚死的心非常坚决,不但撞墙,而且还担心死不了,在撞墙之前还咬了舌头。”
“看守所那边也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自杀。”
“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地上全是血,脑袋凹陷下去一大块,连脑浆都喷了半面墙,已经不成人形。”
正跟李晋一起吃早餐,咬着一个荷包蛋的苏晚晴闻言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把荷包蛋放下了。
而正喝着豆浆的李晋很嫌弃地看了刘君一眼,“就不能别说的那么详细吗?”
刘君挠头憨厚地说:“我怕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影响晋哥你推断。”
“我又不是侦探,命案那是他们该管的事情。”
李晋叹了一口气,问道:“昨晚是不是有人去探望过何志诚?”
刘君点点头说:“是的,昨天晚上十点,何世荣去过,凌晨两点,有两个不明身份的外地人去过,现在那两个外地人已经不知所踪,官方也在查找。”
李晋冷笑了一下,说:“这看守所还真是尽忠职守,晚上十点那次,是何志诚的亲老子也就算了,凌晨两点居然还能让陌生人探望,搞鬼呢?”
刘君苦笑道:“那两个外地人嫌疑很大,为了这事,听说当晚值班的人有一半都要被开除。”
“一群酒囊饭袋!”
李晋重重地把筷子拍在桌上,沉声说:“何志诚那么怕死的人,为了活命跟我求饶都做得到,怎么可能用这么惨烈的方式自杀?肯定是有人威胁他了,而且这件事情,比他的命还重要。”
就在此刻,外面的佣人进门来说:“李先生,外头有一个叫何世荣的人说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