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三在见到军人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已经从儿子被苗小草暴打的愤怒中清醒过来了。
此时的他,已经明白,这些人,很可能就是苗小草和大队长叫来的。
只不过,他的心中善存了一丝侥幸,自己手上现在还有民兵队,只要民兵队还掌握在自己手中,那这些军人多少还是要给自己一点面子的。
将儿子交给身边的一个民兵,马老三先是瞪了苗小草一眼,而后看着林山河道:
“这位首长,我们今天只不过是开个小小的村会,谈一下粮食分配的问题,没必要将动静闹得这么大吧?”
“呵呵,动静大吗?”
林山河皮笑肉不笑,眼眸森冷的看着马老三,而后指着现在还围着苗小草的一众民兵道:
“果然是很大的阵仗啊,怎么,这民兵都成你们家的了?你说抓谁就抓谁?你说干嘛就干嘛啊?”
听到林山河这明显拉偏架的口吻,马老三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果然,这些人是带着目的性来的吗?
可根据自己之前的观察,这些丘八平日里只是负责巡逻,村子里的大小事务基本都不参与的吗?可今天,怎么就突然掺和进来了?
看来,自己是失算了,今天很可能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马老三看着林山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首长,刚才这事,其中有些许误会,您不知道,在您到这之前,那个臭丫头是有多嚣张,不但打伤村里的孩童不说,还将我儿子打成这样。”
马老三一边指着苗小草,一边又将自己的儿子拉到了近前,对着林山河道:
“首长您瞧瞧,这打的连我这个亲爹都不认识了,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看着已经变成猪头,看不出原来模样的马桩子,林山河嘴角疯狂抽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睁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老三道:
“这些只不过是几个不懂事的孩童打闹而已,你有意见,直接叫家长就行。”
“但你却凭借自己的身份,擅自动用民兵,对一个10岁的小姑娘出手,你就是这样当干部的吗?你就是这样公器私用的吗?”
“首长,您这话就说错了,苗小草她不是一般的小孩,她。。。她是个怪物,是妖怪,她不是人。”
马老三没想到林山河这么大的一个领导,竟然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顿时气的口无遮拦起来。
“什么怪物?马老三,你敢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胡说八道,就不怕把他们教坏了吗?”
早就等候多时的大队长抓住马老三的话柄,直接开口怒喝。
听到大队长的话,马老三顿时打了个激灵。
刚才这话,要是被对方上纲上线,说自己宣扬封建迷信,那这罪就可大可小了。
“咳咳咳,大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苗小草她异于常人,不是一般人而已。”
尽管很想抓住这个痛脚,一棍子将马老三锤死,但大队长也知道,这是不可能。
于是便冷哼一声道:
“不管怎样,马老三,你今天私自调动民兵,随意围殴村民,这事可是大家亲眼所见,你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并且,我昨天就已经说过了,要解散民兵队,让民兵们回到劳动中去,将村子里的安全问题交给村里的驻军。”
“现在,你不但没有执行我的命令,还继续让他们以民兵自居,你这是居心叵测。”
看着大队长一口接一口的黑锅扣了下来,马老三只感觉整片天都黑沉了下来。
突然,他眼珠子一动道:
“大队长,你这话就说的有些过了吧?”
“首先,你昨天只是提了一嘴,并没有征得村子里其他村干部的同意,所以,这事还不算定下来。”
“其次,这些村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用的并不是民兵的身份,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污蔑我,这才是居心叵测吧。”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你说解散民兵,将村子里的安全交给驻军,这事都没得到大队其他干部的同意,你就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出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说完,马老三急忙看向一旁的林山河道:
“首长,我们大队长擅自做主,增加和指派驻军的工作,这是越权,这才是居心叵测,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查,说不定他是藏在人名当中的不法分子呢。”
林山河没想到这事还能扯到自己身上。
顿时就眯起了眼睛:
“老马同志,这事之前你们的大队长已经向我请示过了,且我们部队准备在村子里设立一处供销点,所以,我们已经批准了他的请求,今天过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准备宣布这件事的。”
听到林山河的话,马老三瞬间傻眼了。
你们特么的狼狈为奸就狼狈为奸,但能不能不要弄得如此明目张胆啊?
不就是以势压人吗?这招老子八百年前就会了。
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原来这事早就定下了,哎呀,大队长,你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咋就不早说呢?”
“另外,那个什么供销点在我们村子成立,那负责人找好了吗?没找好的话,我们这还有从首都来的高材生,要不,首长您考虑一下。”
知道自己无法继续反抗,马老三立马就换上了一副笑脸,狗腿的对着林山河就推销起了王建民。
在他想来,今天自己铁定是斗不过大队长他们了,既然斗不过,那为何不趁机捞点好处,将那两个知青牢牢的捆绑在自己的船上。
听到马老三的话,所有人全都面色怪异的看着他。
“咳咳咳,那个马老三啊,供销社的负责人他们已经和我们家谈好了,就顶给我娘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苗小草突然出声,将马老三的梦想破灭了。
马老三木讷的扭过头,看着一脸坏笑的苗小草,只感觉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