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看中了她手上的这株紫英仙株。
他也可以轻松的只要紫英仙株,不管她的生死。
但他还是将她救了上来,也所谓盗亦有道抢亦有理了。
自己再这样咄咄逼人的确不讲道理了。
君小姐沉默一刻。
“如果你不是为了治病需要,是为了钱的话,我可以买下你的这只药草。”她说道,看着他,“多少钱都可以。”
男子喝喝笑了。
“小姑娘。”他伸手在她鼻尖前点了点,“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钱来衡量的。”
他说着站起身来,将斧子别回腰里,将草绳紧了紧,抬手蹭了下鼻头转身大步而去。
君小姐看着他三步两步的消失在山林间,这才稍微松口气,伸手抚了抚左手腕上的银镯子。
随着她轻轻的一抚,绞花银镯上陡然绽开一圈尖细的银刺,在日光下闪着莹绿的光芒。
虽然其内的毒液能见血封喉,但如果对方斧头劈过来的话,也不能保证她能毫发无伤。
毕竟这个砍柴人是个很厉害很危险的人。
这是个意外还是跟方家的仇人有关?
君小姐心里想着,山下的方承宇怎么样?她忙要起身,脚上剧痛传来,让她再次跌坐。
君小姐将银镯上的芒刺收起,掀起裙脚,看着脚腕,血迹渗透了裤脚和鞋袜。
她伸手按了按,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筋肉。
车上备有跌打损伤的药,回去敷上两三日就没事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下山有些麻烦。
君小姐抬起头环视四周。去折树枝当拐杖吧,天黑之前总能挪下去。
就在她要爬动的时候,又有脚步声传来,君小姐抬起头,看着那个砍柴人又回来了。
君小姐坐正了身子握住了手。
砍柴人在她几步外停下,居高临下的抱臂看她。
“喂,草药我不会卖给你。”他说道。“不过。把你送下山,你给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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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小姐伸手扯开挂住头发的树枝,才体会到这个人有多高。
被他背在身上。感觉像是骑在马上。
而且他走的很快,似乎根本就不看那些嶙峋的山石挡住路的树木,但就在要撞上的时候轻松的避开了。
这让君小姐有些紧张,手不由抓紧了他的肩头。
“喂喂。”他立刻喊道。“我背你归背你啊,你别对我动手动脚。”
这个人是真的在意呢。还是装疯卖傻?
君小姐松开手,改手掌扶为手腕抵,将他们的接触降低到最小。
这让他很满意。
“小姑娘,你说你有钱是真的假的?”他又说道。“我丑话说前头,你别打那种把我诳着送你下去,然后眼泪汪汪说没钱。谢谢我这个好人的念头。”
他说着大步越过一个斜坡,伴着滚落的土石滑出去。
君小姐被突然的下落不得不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人也贴在他背后。
不知道是被抱住了脖子还是身后女孩子的身子太过于贴近他,他再次叫了声。
“你勒死我了。”他喊道。
君小姐及时的松开手,重新在他背上端正身子。
“你小心点。”他哼哼两声,很不满意的说道。
君小姐看着自己左手上的手镯。
“你也小心点。”她说道。
这是自从同意被他背起,指明了山下哪个方向后,君小姐开口说的第二句话。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古怪,旋即又喝喝笑了两声。
“小姑娘,这样的话不用说的。”他说道,“说好听话,夸我是个好人,表达对我的关心,这都没有用,等到了山下,你不付钱。”
他喝喝笑了两声。
收回在身后挽着她腿的手,在身前拍了拍。
原本别在腰后的兔子和斧头都挂在了前边。
因为他突然收走了一只手,君小姐的身子一歪滑下,她只得再次揽住了他的肩头。
“喂你小心点。”他也再次喊道,“不要想着耍花样。”
君小姐心里叹口气,没有说话,再次端正身子。
“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还挺多。”
“只可惜这心思都没用在正经地方。”
“这种娇滴滴的装柔弱的把戏也得分人。”
“这世上能用钱衡量的事,就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事。”
他语速很快,步伐很快,也似乎对着山里很熟,极其灵活的奔走着。
君小姐忽的抬起手。
“等一下。”她第三次开口说话。
他停下脚,有些不耐烦。
“你想干什么?是要方便吗?忍着,马上就能下山了。”他说道。
君小姐伸手扯住一旁的一丛矮树,折下一根树枝,除去了枝叶。
“你咬着这个。”她说道,将树枝递到他嘴边。
他愣了下,带着几分戒备。
“干什么?”他说道。
“这个是一种药材,我听你的嗓音有些哑,最近是不是夜里还会干呕,嗓子里堵了一般。”君小姐说道。
他挑了挑眉,没错,她说得对。
她说她是个采药人,那么懂医理也是很正常的。
而这个树也没什么稀奇,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药材,但至少他知道是没有毒的。
他张口咬住这树枝。
“不过,我可没让你替我看病,这并不能抵我送你的钱。”他说道。
因为嘴里咬着一根树枝说话变得含糊不清。
君小姐嗯了声。
他便放了心,加快脚步在山林中穿行,因为嘴里咬了树枝,开口说话不便,二人之间安静下来,只有脚步声以及山林里的鸟兽声。
这人不论是偶遇的路人还是早有预谋的熟人,或者是阴狠狡诈或者装疯卖傻,君小姐暂且不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人,话唠。
她轻轻的吐口气,只觉得安静真让人身心舒服。
因为身心放松,不免又贴近了这人身上几分,引得他发出含糊的抱怨。
君小姐抵住他的肩背,在他背上端正的像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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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已经熄灭了,余下的几个未拆开的饭菜被严整的摆在毡垫上。
方承宇的视线一直看着君小姐离去的方向。
怎么这么久了?
是不是很难找到?
找不到倒不是什么大事,她会不会出了意外?
她到底是个弱女子,这荒山野岭的。
方承宇看了眼在一旁蹲着的雷中莲。
以前也有这种情况,他说过让雷中莲去山上找她,但雷中莲却断然拒绝。
“少奶奶说,让我看着少爷。”他说道,“我不能去看别人。”
这是个很执拗的人,方承宇知道这种人的性格,没有尝试做那种威胁吵闹呵斥之类撒泼的行径。
雷中莲忽的站起来。
“少奶奶来了。”他说道,声音有欢喜又有些奇怪,“不过那个男人是谁?”
方承宇也在第一声的时候就看过去。
视线里一个男人从山上奔来,他的身形高大,这让他背着的女孩子显得越发的娇小。
她出事了。
方承宇立刻想到,没有想那男人是谁,看都没看那男人一眼。
他抓住身旁的拐杖,但没有站起来。
一个瘸子还是坐着才不给人添麻烦,也才最稳妥。
雷中莲上前几步,但并没有离开方承宇。
而奔来的男人在几步外也停下脚,说了句什么话。
他的声音很大,但是语句含糊就好像嘴里含着东西而听不清,雷中莲和方承宇都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脸。
真的是含着东西。
这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但这个俊美男人嘴里却叼着一根树枝。
有些男子会叼着草或者一枝花,显得风流倜傥不羁。
但嘴里含着一大根树枝,真的就算不上风流了。
真是个奇特的人,这是这里山民的风俗吗?
这风俗有些熟悉。
看车赶车跟牛马驴打交道多的雷中莲心里说道。
像是牲口干活时戴着的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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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彼岸花开蔠是伤、何其有菇打赏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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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3 ̄)づ╭?~(未完待续。)